“你说这事怎么办吧!我生气了!”项泷居高临下,对着梁红玉一阵紧逼,她歪着头,支支吾吾地,不知道如何回复项泷。
项泷难得见到她如此的小女人模样,以后恐怕是再也难以见到了,项泷玩味之心顿起,忍不住想要再出言调笑一下她:
“哦,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梁红玉眨着好奇的大眼睛盯着项泷,此时她的双手被项泷扣住,整个身体都被压在了床上,竟然也不知道反抗。
“我知道了你是怎么来到我房间里的。”
“怎么来的?”梁红玉紧蹙着眉头,竭尽全力地想要知道自己怎么过来的,但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仿佛她一瞬间就从自己的房间突然出现在了项泷的房间——当然,事实也确实如此,项泷的确是大变活人了。
“你是因为太过想念我,所以才会在睡梦中来到我的房间!”
项泷口无遮拦,纯粹是想揶揄一下梁红玉。
但是梁红玉此时听到这这句话,竟然没有反驳,只是身体更软了三分。
项泷没有察觉到她身体微妙的变化,只觉得她的反应有些索然无味——她沉默着,一句话也不说。
“你说,你冤枉我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梁红玉扬着头,露出了一截雪白的脖颈,生硬地说着:“对不起!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嗯……”项泷挠了挠头,“你这样说我可就犯难了,该怎么办呢?你有啥珍贵的呢?好像最珍贵的就是那东西了……年龄也不小……我今天想……”
“你来吧!”梁红玉闭着眼,浑身骤然间僵硬了起来,一动也不动。
“来啥啊?你在这里像条死鱼一样干啥?你去给我煮一碗珍贵的羊肉汤,我有点想念曾经家乡的羊肉汤了,多放点盐巴啊,我喜欢咸,胡椒适量放一点,不要香菜啊!喝完羊肉汤我就原谅你!”
“???”
梁红玉满脸不可思议,气鼓鼓地出去了,口中似乎还念念有词:“小混蛋……”
只是她骂着骂着,脸色忽然间又红了,随即如蝴蝶一般翩翩跹跹地走远了。
在她离开后,项泷忽然间累得不行,唉,和她几乎闹了一个早晨,像是跑了一场马拉松似的,腿都软了。
项泷又躺在床上,身体一阵虚弱,沉沉地睡去,枕头上似乎还残留着淡淡的茉莉花香。
“殿下,殿下……”
“殿下,殿下……”
丫鬟们呼唤了项泷很多次,但是他眼皮太重了,对丫鬟们的呼唤一直爱答不理,直到他听到了一句静悄悄的话:“殿下早上硬是不起来!”
“???”
“谁?说啥?说谁呢?”
只见小兰兰和众丫鬟们站在项泷的床边,小兰兰和众丫鬟一脸地幽怨,项泷昨天说,今天必须叫他起床,今天早上偏偏又叫不起来了。
“我刚才好像听到了很可怕的一句话。”
小兰兰低着头:“回殿下,奴婢该死,是奴婢在说:殿下早上硬不……”
“行了,别说了!”纵然项泷面对任何事情都面不改色,但是这几个字组成的一句话像是有魔力一般,将他着实吓了一跳。
丫鬟们噤若寒蝉,不知道自己的话为什么惹怒了世子殿下,项泷扫视了一眼如同小白兔一样纯洁的丫鬟们,又看了看如同小灰兔一样噤若寒蝉的小兰兰:“咳咳咳,没事啊,反正不是事实,谁说我不起床?我马上起床!”
项泷在丫鬟的服侍下,仍旧换上了一身白阑衫,下着短绯白衫,脚踩六合靴,被梁红玉扔在地上的短穗剑也被丫鬟们捡了起来,插进了剑鞘里,系在了腰带上。
项泷走出房门,东方的太阳透过云层,射出万簇金箭似的霞光,那些吸饱了霞光的云朵,火红火红的,在晨风轻轻的吹拂下,渐渐变成了不同的形状。
他忍不住对身后的小兰兰埋怨着:“今天是去国子监修文馆上课的日子,不能迟到了!你们怎么没早点叫我?”
小兰兰一脸地无奈:“我都叫了殿下好几次了,寺庙中的晨钟也足足响了上百下,殿下硬不……”
“行了行了,别说了,”项泷摆摆手打断了她的絮絮叨叨,“吃啥?”
小兰兰一挥手,就有丫鬟手捧着红盘,红盘中赫然放着一只晶莹的白瓷碗碟,碗碟中盛放着当归老姜羊肉汤,似乎还加了些黄酒,味道虽然比不上食文化极度繁荣的现代,但是也差不许多。
“这是粱娘子特意叮嘱我们做的。”
“嗯,”项泷喝了一口,感觉味道仍然有些硬,“你们把厨房里的盐拿来,给我看看。”
项泷一边喝着羊肉汤,一边等着,不一会儿,丫鬟一溜烟小跑地回到了他的面前,手中拿着一个精致的盐盅,只是里面的粗盐实在是不堪入目。
项泷喝了口羊肉汤,随即看着盐盅皱着眉头说道:“这是啥玩意啊,惨不忍睹,这种盐,狗都不吃!”
这句话说出口,小兰兰顿时脸色有些奇怪,项泷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口误——自己现在就在吃这种盐。
他指着盐盅:“小兰兰,你舔一舔,尝尝这盐的味道。”
小兰兰:“???”
她哭笑不得,项泷非要绕着弯骂一骂她,但是她却一点儿不生气,居然真的像一条狗勾一般,恭敬地接过盐盅,伸出舌头作势要舔一舔。
项泷:“???”
“哎,不用了,盐什么味道我能不知道?我就开个玩笑?你还真要舔一舔?”
“殿下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小兰兰似乎又想起了被挑选为世子丫鬟,每天被残酷教训的那些不堪回首的恐怖日子,那一句“世子无论提出什么要求你们也必须答应”的话仍然回荡在她的耳边。
“这盐先放着,有时间给你们找点细盐,我得走了,我要去国子监了。”
项泷仰脖子将羊肉汤一饮而尽,随即快如一阵风,转眼间已经来到霸王府的门口,一匹骅骝骏马早早地等在了那里。
骅骝骏马浑身火红,通体没有一丝杂毛,能够日行千里,夜行八百,产于西域,是父亲项羽从北方的女真族部落手中硬抢来的。
项泷骑在马背上,手中缰绳一挥,骅骝心灵神会,沿着长治街哒哒地跑远了。
夏季清晨清爽的凉风拂过他的的脸颊,骅骝果然是骏马,怒行追疾风,忽忽跨九州,走在街上异常拉风,行人们远远地就看见这名鲜衣怒马的少年。
巍峨的金陵城仿佛画在了三尺丹青卷中,忽然间变的小小的,项泷骑着马从金陵城的东边能轻轻松松来到金陵城的西边。
他忽然觉得天地广阔,未来大有可为,没有什么是他腰间的短穗剑斩不断的。
少年人的凌云志气、踏上征程的激动兴奋,已经足够面对任何困难——如果这两种珍贵的品质还不够锋利,那就用勇气补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