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次黑雾并未受控,即刻使用灵力阻挡他的真气,并反推了回去,一柄上好长剑从尖到柄裂成了一块块碎片。
余若歌不得不松手,脚步轻滑,以诡异的身形,比黑雾更早到达窗边,拦住了其退路,并不断用魔剑挡下其疯狂的攻击。
房门被撞开,辉隐们涌入房间,壮汉护卫冲在最前,他大吼一声,放出凶猛的冲击波,余若歌和黑雾都受到攻击,身体撞破了房间墙壁,一同跌入后院。
这狗护卫怎么连自己人都打!余若歌暗骂了一句。
但现在来不及抱怨,他爬起来,看见正要飘走的黑雾,再次拦到了对方前头,其他辉隐也纷纷从楼上跳下,把他们两个团团围住。
壮汉看了余若歌一眼:“你什么时候在这的?”
“刚刚,这东西想刺杀莫持。”余若歌道。
壮汉看向黑雾,骂道:“原来是你,莫立行,你这个叛徒!”
黑雾化成人形,是个尖瘦脸的模样,表情阴狠,瞪着余若歌,像是要吃他的肉。
余若歌不甘示弱地瞪回去,直到对方先别开视线。
莫立行道:“是我哥背叛的我。”
“住口,不许诋毁王上!”
“不仅诋毁王上,还敢伤小王子,必须杀了他!”
“先把他修为废了!”
辉隐群情激愤,把莫立行压在地下,拳打脚踢。
余若歌大喊着让他们停手,却惹来壮汉一推:“你干什么,还想为他求情?”
“不是,你们先让我问几句!”
他好不容易才说服辉隐们放开莫立行,后者的脸已经变形,头破血流,身体也软了大半。
余若歌把他拎起来,问:“为什么刺杀莫持?”
壮汉道:“这还用问,他是叛徒,在王城就险些伤了王上。”
“我在问话,你们要处理他何必急于一时,万一背后有人指使,他死了岂不是让那人逍遥法外?”
其他辉隐都闭上了嘴。
莫立行吐出一口血,道:“我为什么,不能杀他,他是我哥的儿子,这就是死罪。”
“那先不管你们什么恩怨,你为什么加入怖道宗?”
“他们能给我想要的。”
“你想要什么?”
“复仇。”
余若歌笑了:“是吗?莫持被发现时已经遇刺一段时间,现在还能救回来,告诉我,你在没被人发现的情况下,为什么没有对他补刀呢?你要复仇的对象真的是他?”
莫立行抿了下嘴唇:“我以为他会死。”
“但没有什么比掉脑袋更保险的死法,不是吗?”
只要没成仙,尸首分离就是必死。
余若歌追问:“来,告诉我,为什么刺杀到一半就走了?难道你刻意留莫持一命还有别的企图?若真如此,为何现在折回?”
莫立行闭口不言。
小红给了他一个焚魂术拷问,这种魂术能让人感觉到被烈火焚烧,但不会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顶多疼晕过去,所以她还很贴心地加了给醒神术助他保持清醒。
莫立行想挣扎,身体却使不上力气,他疼得龇牙咧嘴,但仍不肯吐出一个字。
余若歌有的是时间跟他耗,但辉隐们却没多少耐心,壮汉护卫对着莫立行吼道:“你他娘给老子回答问题!”
说着手便抬起来要揍他。
余若歌阻止他动手,道:“我在问,你先去莫持身边守着,还有,卢栗回来了。”
他听见了声音。
壮汉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带着其他人离去。
余若歌把莫立行拎起来甩了甩,道:“喂,就剩我们俩了,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心里话都快点交代吧。”
“啊——你先、先停下!”
余若歌放他下来,小红也停了法术。
“我、我本就不想杀他。”
“从头到尾交代,从你和辉隐王的仇怨开始,简短点。”
“我和我哥不是私仇,我曾告诉他,商国迟早会过河拆桥,抛弃我们辉隐族,希望他成王之后能另寻出路,可他表面上答应,真当了王上还是遵循老一套,像狗一样舔着商国。
“我看不下去,起兵要推翻他,却因手下人背叛,事情暴露,被赶了出来,遇到了怖道宗,他们愿助我夺得王位,振兴辉隐。”
余若歌忍不住道:“他们说你就信?”
“但怖道功法的确奇妙,我变强了许多。”
“你之前是有多弱。”他吐槽道,“然后呢?”
“然后就是先前杉州大乱,我想让我哥知道,辉隐族投靠商国不会有好下场,所以我决定对莫持下手。”
“先前被打退后你没有跟着怖道宗一起撤退?”
“我的确跟他们一起走了,但后来……”莫立行顿了下,“杉州守将秦柳追上了我们,其他人都被杀了,最后剩下我一个,他认出我是辉隐族,把我抓了回来。
“他拷问了我,我把事情都交代了,然后他一直把我关着,直到昨天晚上,我趁狱卒松懈时解开了枷锁,从牢里逃了出来。”
余若歌皱眉道:“你先前被关在哪个牢里?”
“军府大牢。”
“那里的守卫只会比府衙更严,难道辉隐潜行的本事真这么高?”
“我也有怀疑,他或许是故意放我,但我不清楚是为了什么。”
小红道:“很简单,秦柳是反辉隐派,他希望莫持出事,但身为守将,被朝中重点关注,他连表亲的仇都不敢报,更别提暗中下令让人对莫持动手,但如果手下疏忽,放跑一个囚犯造成了悲剧,他有办法推脱。”
而且这家伙效率还那么高,昨晚放的昨晚就办事了。
莫立行的脸色也变了,他收到了小红的魂念,联想遭遇,明白自己真的被人利用了。
余若歌道:“可你当时没杀莫持,现在又想补刀,是为什么?”
“我折回不是要杀莫持,是为了杀黎赫,给莫持治伤的大夫,我要对更多辉隐下手,黎赫会治好他们。”
“现在你还这么想?”
“被利用又如何?我们目标一致!”莫立行道,“你是人族,为什么要插手我们的事?”
“因为莫持是我朋友。”余若歌道,“虽然第一次见面他就想掐我脖子来着,而且我也不能坐视辉隐与商国关系破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