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时要杀我?”他质问小红。
“你偷了玄国四皇子的宝贝,我奉命拦你的。”小红辩解道,“那时我们都不认识,怎么可能对你留手嘛。”
周执霜如梦初醒,问:“你们在说什么?”
“没什么。”余若歌忽然想到他能蒙住别人眼睛而别人无法反抗,那么如果不想别人听见声音呢?可以做到吗?
他尝试了一下,随后看到周执霜头上出现了一副隔音耳罩。
“听得到我说话吗?”他问。
周执霜歪了下脑袋,凑近问:“什么?”
“我说你长得很难看。”
“你在说什么啊?”她一脸疑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一点声音都听不见,却没发现自己头上多了个东西。
余若歌又试了几句话,满意地点头,伊叶归果然没骗他,在他的魂识里,他就是上帝。
他继续问小红:“你为玄国皇室杀人?”
“我为义父,义父是四皇子的门客,他当时去了商国,所以由我拦你。”
“还好是你来拦我。”
“你当然是打听到我义父不在才敢动手啊,你是不是太低估自己了?”
“低估自己叫谦虚。”
“是自卑。”
“好了好了,随你怎么说,这场是我赢了吧?”
余若歌把周执霜的脑袋转向外面,继续往前看。
从画面推断,他一直想的都是逃跑,边打边退,可小红是灵修,他退得远了反而对她越有利,也更难应付她的招式,十几帧过后,他至少硬抗了三十多道剑气。
“我当时几品,你几品?”他问。
“我是三品上,你……大概五品上的样子。”
“只差两品,我应该能免疫你的招式才对。”
“只能消解大半,品级越高差距越大,我当时还用了义父送的法宝增强出手威力,看到你扛了三十几剑还仅仅只受了皮肉伤,差点把我吓到不敢打了。”
余若歌笑了:“最后你被吓跑了?”
“继续看。”
画卷里,余若歌似乎放弃了逃跑,转身冲向小红,但后者知道近身战对己不利,后撤与他保持距离,两人不断拉扯,一个进时总有一个退,彼此速度不相上下,故而距离不见缩短。
最终,余若歌看到空中又出现了更多追兵,其中不乏有高品修士,终于放弃与小红战斗,转头加速,扛着身后一波波不留余力的攻击离开了。
这段记忆结束,小红道:“后来我知道,你觉得我这种年纪的敌国高手成长下去定会威胁商国,所以当时一直犹豫着要不要杀我,结果错过了逃跑的最佳时机,最后那波追击虽然被你的体质化解大半,但还是让你受了内伤,躺了十天。”
“还好我那时不够狠心。”余若歌庆幸地说。
不然可就少个老婆了。
“你狠心也没用,我身上的护命法宝可不止一件。”
“嗯,好吧。”他继续拉动画卷。
小红把他伸出窗外的手拍了回来:“今晚就到这里。”
他捂着手,问:“为什么?”
“别忘了我们原本的目的,是搞清楚为什么周执霜能看见这些。”
“我提议现加上看完我们的恋爱故事。”
“没什么好看的,很老套。”
“我想看。”
“下次。”下次也不会让你有机会看,小红心道。
“唔……”余若歌发现一松开周执霜的手后她又开始打盹了,便拍了她一下。
真想不通,魂体状态是怎么能打盹的,难道身体的习惯还会影响精神?
“我们先退出来。”他说。
“退什么?”周执霜问。
“退出捕魂状态。”
“哦哦。”
列车逐渐解体崩溃,他们回到了现实。
韩照溪见他们醒来,问:“你们刚才在捕魂?”
“你知道?”余若歌很意外,怎么就他不知道捕魂这个概念?
“在书上看到过,已经淘汰了的方法,为什么你们还用?”
“可能是脑子有病吧。”余若歌看了眼周执霜,后者毫无反应,似乎不介意自己被骂了,嗯……也有可能就是事实。
“你们有好多秘密。”韩照溪的语气颇为郁闷。
余若歌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便说:“你们注意下周边,我要再闭会儿眼。”
接着,他握住魔剑,在小红帮助下进入捕魂状态。
两人同时出现在了同一节车厢。
“为什么周执霜引导时我们就会分散开?”他很好奇。
“她品级太低,掌控力差。”
“好吧……你保持剑的状态能看见窗外吗?”
“当然,你只要把手举高点。”
他把魔剑放到窗边,闭上眼睛,进入小红的视角,剑的视角和人的看不出不同。
画卷飞速往前,进入迷雾阶段,一直到末尾,他们也没看到一段清晰的画面。
“有结论了:是周执霜比较特别。”小红道,“她的特别,也许是从九品开始就用捕魂法修炼?”
“可我也是从九品开始……”
“你的基础还是正统修炼法打下的。”
“那要不,你把我的魂修等级清掉,重新修炼?”
“仅仅是为了看这些记忆?根本没有必要,你这十年的经历早就都告诉过我了,我可以转述,捕魂到高品,隐患很大,你升到七品后就罢手吧。”
“不是只要小心,就不会有危险?”
“要多小心?你在针尖上赤足跳舞时再小心能防止脚被戳伤?”小红语气严厉,“你要真想看这些记忆,以后再找其他方法解锁,我先教你让这辆车停止前进。”
“停止前进?”
“捕魂分为检视和再组,你看记忆画卷,是为检视,车的前进,代表着魂力的逐渐增强,当你退出捕魂时,这车逐渐崩解的同时也在自动排列记忆画卷,提升你的魂道修为。
“现在你要把车停下。”
“怎么停?”
“想一个目的地,你真心想去的目的地。”
“目的……”余若歌想不出来,他没有想去的地方,就连去找先知,也不是他自己想去的。
小红察觉到他的为难,提醒说:“下车也算一个目的地。”
“早说嘛。”列车消失了,余若歌踩在一条无头无尾的石子路上,感觉无比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