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华年知道,前半夜是最难熬的,所以为了保险起见,他准备自己扛过前半宿。
夏瑞和范老毕得到陈华年的指示后,也点了点头,立刻准备养精蓄锐。
可他们想的虽好,苗寨那些人却不知道他们的打算。
于是,随着黄昏逐渐消退,太阳快落山的时候,苗寨来人给他们送饭了。
空空~
随着一阵清脆的敲门声,陈华年立刻坐起身。随即,范老毕和夏瑞也惊醒过来,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陈华年开口说道:“请进来。”
话音刚一落下,只见推门进来的赫然就是那个苗寨姑娘阿幼朵。
看到她,陈华年的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开口解释道:“啊...是这么回事。明天上午我们就离开了,正好昨晚有些麻烦你了,今晚就不打扰了。”
“夏瑞今晚和我们一起睡。”
一边说着,陈华年还在背后给夏瑞比了个手势。
顿时,夏瑞也是连忙点头。
可陈华年想的虽好,接下来那个苗寨姑娘的反应,却着实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只见,阿幼朵忽然展颜一笑,随后语气温和的说道:“你们想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问问,你们今晚还吃不吃饭。”
“不用了,谢谢。”陈华年随口答道。
听到陈华年的回答,阿幼朵也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紧接着她忽然又从身后拿出拳头大小的一个白酒坛。
递给陈华年说道:“我就知道,我们这的饭不好吃。不过,我们这的白酒味道不错,你们务必都要尝一尝。”
一边说着,阿幼朵还有有意无意的朝陈华年眨了眨眼睛,看上去似乎有些怪异。
同时,陈华年还敏锐的察觉到,她在递来这坛酒的时候,声音还有意的压低了许多。
并且,她话里的语气有些不容推辞,似乎陈华年不拿着她就不走一样。
察觉到异常,陈华年谨慎的接过了酒坛。
随后,阿幼朵见陈华年拿了酒坛后,一边转身,同时特意嘱咐道:“你们一定都要尝尝,抿一口都行,味道绝对不差...”
说完,阿幼朵也不等陈华年说什么,直接掩上门离开了。
不过,等屋子里安静下来后,陈华年却没急着做什么,而是竖起耳朵在窗口仔细聆听。
等听到逐渐远去的下楼声,陈华年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而这时,夏瑞和范老毕赶忙凑了过来,范老毕更是盯着陈华年手里的酒坛说道:“老陈,她为什么给你这个?”
听到询问,陈华年也是摇了摇头。
他清楚的注意到,刚才阿幼朵在递给他酒坛时,眼睛和他眨了眨,看上去似乎是想表达什么。
加上她压低的语气,陈华年敢断定这里面的白酒绝对有问题。
于是,陈华年小心地拧开了上面的木塞子,准备试试这里面到底是什么。
等他刚一凑近瓶口,一股浓烈的劣质白酒的味道就立刻钻进了鼻息。
“还真就是白酒?”
嗅到那股酒气,陈华年顿时更加疑惑了。
没道理啊?
那个苗寨姑娘会特意给他送来一壶酒,却不送晚饭?
这是什么原因?
而且,刚才离开的时候,她绝对是想说些什么,可是欲言又止。
并且,还特地叮嘱他拿着这坛酒,那这里绝对是有原因的啊?
想到这,陈华年把心一横,干脆仰头准备亲身试法。
夏瑞看到这一幕,连忙阻止道:“老陈!别!”
可她说什么已经晚了,陈华年谨慎的抿了半口。
顿时,那种劣质的白酒立刻钻进了他的喉咙,一时间陈华年感觉胃里都像火烧一样。
长出一口气,陈华年感觉嘴里都是白酒的味道。
可他仔细品味了一番后,却没发现这酒味里掺杂着任何其它的怪味。
这么说,这里面真是白酒?
辨认出了白酒的味道,陈华年脸色严肃的对夏瑞两人摇了摇头,表示没品出任何异常。
随后,陈华年将这坛白酒重新拧上,然后随手放在了手边的竹床上。
等做完这一切后,陈华年这才对夏瑞两人接着说道:“这里面就是白酒,没有别的。”
“不过...刚才她过来,我感觉绝对是有用意的,不可能只是叫我们吃饭那么简单。”
“这个苗寨里处处都充满着诡异,所以原计划不变,今晚前半夜我盯着,后半夜换你俩。明早天一亮,趁着夜色立刻出发!”
说完,陈华年也陷入了沉思。
实际上,从来到这里的第一刻起,他就觉得这座苗寨里处处都透露着诡异。
特别是那个老妪和苗寨的少女,这两人仿佛挥之不去的阴霾一样,总是让陈华年感觉到不寒而栗。
在这其中,陈华年总觉得,那个姑娘似乎是想和他表达些什么。
从第一天开始的纸条,到之后的一言一行,甚至是今晚来给他送酒壶,陈华年都觉得是有其中的深意的。
原本,在拿到纸条的第一时间,陈华年本以为是在威胁他。
不过,当时是因为他对这里的警惕心作祟,等重新冷静下来后,陈华年觉得那张纸条应该是对他的提醒。
这个寨子里绝对隐藏着什么惊天秘密。
那个少女想告诉他,可是碍于总有人监视,所以一直也没办法透露给他具体的信息。
包括刚才他听楼道里的声音,也听出了异常。
阿幼朵离开的时候,下楼的脚步声不止有一个人。
那就可以断定,刚才肯定也有人跟过来,所以她才故意压低声音。
结合以上种种,陈华年心里其实是有些相信那个少女的,只不过还不能完全确定。
这也是刚才,他敢直接去喝那口白酒的原因。
一边在脑海里盘算着这两天发生的一切,陈华年也在迎接着夜晚的到来。
时间逐渐流逝,当夕阳终于落下地平线,无边的黑暗逐渐笼罩了整个苗寨。
透过窗户上的缝隙往外看,整个寨子里此刻已经是深夜。
拿出手表看了眼时间,陈华年发现现在已经是深夜九点多。
深夜的屋子里,只有夏瑞和范老毕在一旁那轻微的呼噜声。
可是,陈华年的思绪却怎么也静不下来。
越想越觉得烦躁,陈华年都开始感觉脑海里如同是一团乱麻一样,越发的麻木。
人在暖和下来后就是这样。
兴奋地时候还感觉无所谓,可一旦暖和起来,倦意就会像是潮水一样瞬间袭来。
无边的疲倦涌上脑海,陈华年感觉眼皮开始有些拉耸了。
可他想要睁开眼,却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股有些发麻的药草味。
这股味道陈华年似乎在哪闻过,可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最终,他的眼皮一合,鼻息间发出了均匀的呼噜声。
可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进入梦乡后,几道漆黑的身影在他窗外露出了诡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