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有些意外的是,在这种老式小区的单元楼下居然还有一间不算特别小的地下室。
大哥进了地下室后就随手关上了门。
我感觉到周围浓郁的恶意,简直浑身上下都在冒鸡皮疙瘩。
真是奇了怪了。
好端端的一个小区,摆设也好环境也好,都做得不错,就算之前是块坟地现在也该盘活啊,怎么还能有这种多黑气。
我搓了搓胳膊,看着地下室周围的黑气有些咋舌。
生活在这种环境,难怪大哥身上这么多黑气。
本来这一般人沾上点就容易倒霉,大哥还沾了这么多,但也不至死才对,他到底是看见或者碰见什么了?
“杨哥,他锁门了,咱们还进去吗?”
张胖虽然一直都比较迟钝,但是对危险的感知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上的,在这种环境了他难免觉得不对劲,看他的样子,要不会我还在这他都得跑了。
“敲门试试看吧。”
我也很不舒服,现在看来大哥身上的东西没有十成也有八成是在这地下室沾上的,速战速决好了。
张胖一听我这话,估计也是早就等不及了,直接冲上去对着那门就是踹。
我还没来得及说他动静太大,地下室的门就被踹开了。
“这门这么不结实呢?”
张胖愣愣地看着门,又笑呵呵地冲我招手:“杨哥,咱们可以进去了!”
“你声音能不能小点!”
我没好气地说道。
“杨哥你声音也不小啊……”
我们两说了几句,这才互相看了一眼。
不对啊。
这里面怎么会半点动静都没有。
那老板总不可能一进去就睡死了吧,这动静都闹不醒的?
我心里面直犯嘀咕,示意张胖小点声,慢吞吞地朝里面走。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地下室里面居然还起了一层薄薄的雾,一两米开外的位置就开始看不清了,模模糊糊的。
而且地下室还带着那种因为最为接近地面而生成的潮湿感,黏黏糊糊地贴在我的身上,难受得要命。
但我并没有在其中感觉到什么诡异的气息。
这是最奇怪的。
“杨哥。”
张胖在后面戳了我两下。
“杨哥!!”
我不耐烦地甩手:“干嘛?!”
张胖这回一把抓住我,手指颤巍巍地指着我们右上角的位置:“你看那吊着的是不是个人啊?”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瞬间头皮发麻。
“草!那个老板!”
应该还来得及!
我拽着张胖奔到大型电扇的底下,看着头顶上被挂起来的老大哥,赶紧示意张胖过来搭把手,我一边抱着老大哥,一边用力地往上托举,企图将人从电扇上救下来。
突然,我耳边传来脚步声。
下一秒就脖颈一痛。
在昏迷之前,我看见一个穿着老布鞋的脚慢慢地走出门口。
大意了。
应该先防御周边的。
在没察觉到有怪物的气息之后,我就忘记了防范。
在昏过去的最后一刻,我的眼前是开始慢慢旋转的铁片电风扇。
对……
电风扇。
我看见电风扇不断旋转,然后慢慢下落,直到落到我的身体上,开始加速搅动——
“救——”
我从地上直接坐起。
有些茫然地摸了摸肚子。
还好还好,没有被电风扇搅烂。
只是这一摸,我发现我的身上就像是才被丢进了红色染料里面一样,周身都是红彤彤的,还夹杂着小块的衣服和碎肉。
头顶的电风扇也沾着血,时不时掉下来一块细小的肉沫在我身上,之前的绳子已经被割裂掉在我的旁边。
“你醒了。”
我听见一道稍显耳熟的声音。
抬起头,就看见夏媛用一种看垃圾的目光看着我:“我们现在怀疑你与之前以及这一起杀人案有关,跟我们走吧。”
杀人案?
我还有些懵,耳朵也嗡嗡地响,脖颈后面钝痛。
“烧烤摊老板!”
在夏媛和她的同事动手拷住我之前,我终于想起来了到底是什么情况。
“不是我!”
虽然我也很惋惜这位老大哥的死,但是现在火都烧到我自个身上的,我肯定得先替自己说话啊!
“我们有证据表明,你和你身边这位昨天晚上与烧烤摊老板发生了冲突,之后一直没有离开,甚至尾随受害者回到地下室,大门处的脚印与你身边的嫌疑人符合,而且在老板所剩的衣服残片上,我们提取到了你的指纹,对此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衣物残片?
我愣神地看着满地血腥,突然有些想吐。
原来那个被搅碎的人不是我,是那个老板!
刚才我脑袋里面的画面不是梦,只是主角不是我而已!
“真的不是我。”
我复杂地叹着气,咽下喉咙的蠢蠢欲动。
“作案动机,以及在场证据都有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听见夏媛说话,她望着我的眼神里面甚至有种恨意,我看不明白,但我知道如果被夏媛和她的同事带走我就麻烦大了。
“等等等等,既然是我作案,我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你看看我脖子,这不是被人打的是什么?”
我冲着她递我的后脖颈,示意她来看。
“这些事情,你留着和我同事说吧。”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手里面还提着一个血糊糊的袋子,看起来应该是老板的“尸体”。
“都说了等等!”
我伸手抓她。
“别抓我的手套!会破坏受检证物的!”
她回头对着我脚面用力踩下。
疼得我又是龇牙咧嘴。
“我打个电话,打个电话行吧!”
我靠着张胖坐下,从兜里掏出手机,手指随便在上面摁一下就是血手印,我一想到这是老板的血肉就开始反胃,只能忍着难受打开通讯录。
尼玛——
老楼和林晓茹这个时候到底跑到哪里去了?电话也打不通!
真是要被害死了。
连续打了个两个电话都打不通,我看见旁边那群人已经准备好要上来带我走了。
只能打研究所的电话碰碰运气了。
“喂?”
我听见电话里的声音,心里面一凉。
这回是真的要死了。
是宋安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