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陆咏直接回复。

他意识中第一时间跳出了许颖男朋友秦瑞的名字。

许颖想要约他会直接问他要不要去哪里哪里，应该是替她那个男朋友问的。

“好吧。”

那边回复过来两个字。

“怎么啦？”

“没啥没啥。”

看到这样的回复，陆咏心头有数，多半就是了。

他看过秦瑞的名片，融信金投Associate，也就是经理。

这种头衔多半是虚的。

秦瑞一毕业就进了这家投行。

一般投行最低是分析师Analyst，简称AN，然后才是经理Associate，简称A。

依照海外投行经验，应届毕业生从最初AN到A需要至少三年。

投行头衔虚标这是广泛存在的情况。

当然也不排除秦瑞家底硬，背景深厚，直接当个经理。

元未央说有一个并购项目需要融资，那投行作为财务顾问就是组局者，就像是一部电影的制片人。

这家融信金投接触一下也无妨。

但他看不惯秦瑞这种做派，让许颖来问他，就有点格局小了。

堂堂正正约他，即便有葛大少那边的应酬，他不介意大家一起聊聊。

反正他跟葛大少之间的私密话可以安排第二场。

不管秦瑞觉得他吃女人这一套，还是认为他对许颖有意思，用许颖来开路，这种行为有点卑劣。

甚至，对许颖也很不尊重。

“怎么？跟女朋友发消息呢？”

林在水瞟了他一眼。

“我哪有女朋友。”

“之前好像听说你有女朋友。”

“分了。”

“是你抛弃人家？”

“瞎说，是实在不合适。”

“不合适当初为什么招惹人家？”

陆咏顿时气闷，是原身招惹的好不好，跟他有什么关系。

看到他不说话，林在水来劲了，“要是被我知道你在公司瞎撩，撩了又甩，你小心点。”

陆咏无语，别过头之前丢下一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等到起了，肯定不会轻易言弃。”

“嘁！文绉绉的！反正你要是弃了，就等着吧！”

“等什么？”

“你以后就不能下面给人吃了。”

陆咏直接不想回话了，这女的就是个污妖王，关键还钓鱼执法。

真要是以为她开放，浪，那就大错特错。

这女人本质上对男人有偏见。

“不对，听你意思，好像还真有点那么蠢蠢欲动，说，想撩行政部哪个？还是人事部？财务部有个妹子很好看的，我看了都心动。”

“一个都没有，你能专心开车吗？”

陆咏注意到元未央一直悄无声息，或许是打瞌睡了。

所以，领导缄默，他这个下属识相的开始假寐。

手机响起，是个陌生号码。

他直接摁了静音。

这个号码孜孜不倦地又打了过来，而且一连数遍。

直到林在水投来异样的神情。

他无奈地接通，“你好哪位？”

“陆总助，是我啊，秦瑞，许颖的男朋友。晚上有没有时间喝一杯？”

“没空啊。”

他压着嗓音，不知道有没有吵到元未央。

“晚点也没关系啊，陆总助，我知道有个地方喝酒档次感十足……”

“下次吧。”

陆咏直接摁掉手机。

啥玩意儿！

没点眼力见的，不知道怎么当经理。

他很不喜欢被人勉强。

……

“操！”

秦瑞将手机狠狠丢在桌上，咬牙切齿。

“什么东西！给脸不要脸！”

他双手撑在膝盖上，直喘粗气。

“怎么了小秦？谁招惹你了？”

旁边有人关心。

秦瑞扫了一眼，冷笑起来：“没什么！一个不开眼的泥腿子，穿了西装忘了自己姓啥！”

这时外面有两个中年人进来。

“你们几个进来开下会。”

其中一个浓眉大眼的发话。

秦瑞立马应了一声，“好的老大。”

他本来没有进去开会的资格，但他父亲跟公司老大唐瑞翰是故交，唐瑞翰一直在努力栽培他。

施施然走进会议室，在几个小领导的羡慕眼光里敬陪末座。

唐瑞翰坐的很板正，不怒自威。

“兴元集团的并购项目，我们之前一直想争取，奈何我们体量小，人家看不上。但之前兴元集团总裁元未央属意的两家投行都在犹豫，据说是不欢而散。即便形势不明，我们还是要争取一下。毕竟锦上添花我们没这个能耐，雪中送炭反而是我们的机会。”

刚开始开会，唐瑞翰就开门见山，直接点出主题。

秦瑞装作认真倾听，之前公司的确有这个意愿，却并不强烈。

没想到，唐瑞翰此时的意志这么坚决。

“直接跟元总接触，我感觉没到时机。我觉得，从元总身边新任的总助迂回突破比较好！所以，你们几个成立工作小组，立即去收集这位陆总助的资料，尽快跟他打好交道，为后续的跟进埋下伏笔。”

秦瑞犹豫了一下，一咬牙，站起来说道：“老大，你可能搞错了。”

唐瑞翰的目光扫过来，展眉道：“怎么了？你有什么消息？”

秦瑞神情郑重地说道：“我听说，元总形势很危急，随时可能下台。她那个新任总裁助理之前是个保安，刚野鸡大学毕业，一无是处。被提起来纯粹是用来当替罪羊、替死鬼的！”

顿时有人倒吸冷气。

唐瑞翰也是愕然，手在桌上一捶，“好啊！这个老胡！怪不得给我出主意，原来是想看我笑话！我还真以为他真心实意给我指条明路！”

他没有继续抱怨这个老胡，但他的神情已经说明他的气愤。

会议室温度都像是下降了两度。

毕竟之前抱有希望，想要锐意进取，结果一盆冷水当头浇下。

有人侧头问，“小秦，你这个消息，确切吗？”

“确切！我女朋友就是兴元集团人事部的。”

“我来找熟悉的人打听看看。”有人示意稍安勿躁，拿起了电话。

秦瑞一样眉毛，打听又怎样，他说的句句属实。

很快，消息就打听到了，秦瑞说的都是真的。

兴元集团内部不少人觉得一个保安当总裁助理是丑闻，所以不让家丑外泄，但哪里挡得住人说闲话。

唐瑞翰叹了口气，颓然道：“那我们还是关注一下接下去的形势吧！听说没几天他们就要开董事会了。”

秦瑞像是没事人一样耸了耸肩，忽然心情大好。

……

下了班陆咏到底还是没有开那辆劳斯莱斯幻影。

太显眼了。

他这个人不喜欢太高调。

毕竟他还没这个实力。

要是他自个买的，只怕天天开出去兜风都乐意，管别人怎么看。

但现在好多人眼里的他，就是沐猴而冠，小人得志。

在没有彻底证明自己，亮瞎这些人的眼睛之前，他还是悠着点。

葛泽元派了人过来接他。

喝酒的地方是在复员路那边的一处大洋房。

这处老建筑占地很大，有独立的大院子。

陆咏进去之后才发现里面大的惊人，估计以前在旧浦江是哪个财力雄厚的犹太外商的私宅。

大院子，大草坪，宽敞的停车场，三栋小洋楼形成一个夹角，呈一个倒L型。

陆咏跟着侍从上楼，在上楼梯转角的时候，忽然透过大落地窗看到刘琦挎着包从后门走进隔壁一栋洋楼。

他目光一凝。

刘琦神神秘秘的样子，不知道在跟谁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