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初的话在这安静的景仁宫内显得格外清楚,黄公公听到她的话,吓得一身冷汗。
这皇上都没让这个时小主坐下,她倒好直接坐到了皇上的面前,还想与皇上一起用膳。
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上次落水把脑袋摔坏了。
他还在等着皇上发话将这个时小主扔出景仁宫去,谁曾想就听到一声轻笑。
沈煜然那轻轻的笑声,让时初都愣了神,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个冰块脸上有笑容。
“理由。”
时初:????
听到这两个言简意赅的字,她满脸问号,什么理由?
吃个饭还需要什么理由?
她将目光转向黄公公那,谁知他又当没看见,总有一天,她得教训一顿这个小黄子。
没办法了,她硬着头皮说道:“皇上,妾身这不是瞧您吃不掉吗!妾身来帮帮您。”
“不需要,门在那。”
沈煜然毫不留情的让黄公公把门打开,准备送客。
时初砸吧砸吧嘴,其实……真的很想吃。
这皇上吃的东西果然跟旁人不太一样,平日虽然御膳房也会给她送饭,但是味道跟这儿的相比,简直是差远了。
可是……这个人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黄公公昂了一下下巴,高声道:“时小主,这边请吧。”
时初咬了咬牙,重新坐回了凳子上,摆出一副谈判的样子,一本正经地坐着。
“皇上,鉴于……鉴于您这儿的膳食过于美味,妾身愿意每日为您免费算卦来充当……饭钱。”
说完时初还紧张得抖了一下腿,不得不讲……这皇上的威压好重啊。
沈煜然闻言,继续夹着菜,丝毫没有理会她说的话。
时初见这个条件不够诱人,又肉疼的加了个条件,“最多……最多再帮您看个风水,您觉得如何?”
黄公公瞧见皇上没什么反应,刚想拖走这个时小主,就听见一声清脆的碰击声。
沈煜然将手中的筷子横放在面前的碗上,然后慢条斯理的拿起桌旁的帕子。
他抬起眸子,审视的眼神扫视着她全身,轻轻勾唇道:“准了。”
黄公公:????
时初:!!!!
“皇上你简直是个大好人啊!!妾身太爱你啦。”
时初兴奋的简直要蹦起来,这算是什么?这算是她又了一个长期的饭票啊!
幸福来得太快,她无法平复那砰砰乱跳的心。
一想到以后的膳食都不用愁了,她的嘴角总是不由自主的扬了起来。
窗外的风徐徐吹来,扬起了时初额前的碎发,她那清澈明亮的眸子让沈煜然看愣了神。
这样的干净的眸子,不应该出现在皇宫这种地方。
时初回过神来就看到沈煜然眉头微蹙,一脸冷意地盯着她看。
完了……
“那什么,皇上啊,妾身刚刚吃饱了,先回宫了,明儿再来。”
说完时初就一步冲出了景仁宫的门。
瞧着他刚刚那冷漠的样子,她生怕自己再晚走一会会,他指不定会反悔呢!!
还是先溜为敬!
黄公公立在一旁,有点震惊这个时小主跑步的速度,这也太快了,实在害怕皇上吗?
那害怕的有点太晚了点吧。
他始终不明白皇上怎么会让这个时小主来景仁宫用膳呢?众所周知,这个景仁宫至今还从未有妃嫔进入过呢。
这个时小主到底比那些端庄贤淑的娘娘好在哪?
“皇上,奴才要去吩咐御膳房明日准备时小主的膳食吗?”
沈煜然望了眼窗外,心不在焉地应了声。
他到底是怎么了?
方才怎么会答应那个疯女人的要求呢?
坐了半晌,实在是想不通,最后心烦意乱地坐在书案旁批阅奏折。
可那脑子里回响的净是那个女人明晃晃的笑容,根本看不进去奏章。
黄公公从外面蹑手蹑脚的走进来,小声道:“皇上,已经三更天了。”
沈煜然无奈地按了按眉心,起身走向床榻。
黄公公提着蜡烛剪走到书案旁,小心的将蜡烛熄灭,可他分明瞧见那案桌上的奏章……竟然放反了。
皇上有点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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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逐渐深了,就连草丛里昆虫的叫声都弱了许多,可后宫却灯火通明。
一个二个都愁得睡不着觉。
任谁都没想到……第一个进入景仁宫的女人竟然是冷宫的那位弃妃!?
“贵妃娘娘,您说这该如何是好啊!”
琉祥宫内,谢修容秀眉紧皱,她一手撑着头,靠在椅子上。
楚琬宜原本就要歇息了,奈何这个谢修容非让人前来禀报有十万火急的事情。
果然……那浓浓的困意就在听说冷宫那个贱人竟然进了皇上的景仁宫的时候消失的一干二净。
她紧咬着下唇,直到嘴里出现了淡淡的血腥味才缓缓松开。
到底……到底哪一步出了错啊!!
明明那一天皇上看了她好久,明明那个贱人都被打入了冷宫,怎么会重新得宠呢。
“姐姐,您说那个时初不会因此盛得圣宠吧。”
谢修容原本甜美的声音如今都变得尖细起来,手里的帕子被她搅得皱巴巴。
她不甘心。
自己的表姐在后宫尊为贵妃,自己的父亲乃户部尚书,大伯是当朝宰相。
明明放眼整个后宫,只有表姐和自己才配得陪在皇上身边,凭什么让那个时初抢了风头。
楚琬宜看到自己的表妹这个模样心里暗暗偷笑。
果然不论怎么样,小家族出来的人,总是上不了台面。
她又坐直了些,脸上重新装上那抹温婉的笑容,柔声道:“妹妹早些休息吧,夜已经深了。”
谢修容放在腿上的手紧紧攥拳,她从小就看不惯这个表姐惺惺作态的模样。
真让人恶心。
明明自己心里十分在乎,八成都偷偷把那个时初从头到脚骂过一遍了,还偏偏在这儿装老好人。
谢修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左手将那个手帕打了个旋儿,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行了,姐姐您早些歇息吧,妹妹不来打搅您了。”
说完她转身便走。
楚琬宜凝视着她远去的背影,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渺儿轻轻跺了下脚,抱怨道:“娘娘,明明就是谢修容前来打扰您歇息,现在直接不行礼就走了。”
楚琬宜那双眸子一改方才的温婉,染上一层不屑。
“山鸡就是山鸡,永远都成不了凤凰。”
“娘娘,所言极是,皇后之位非您莫属,冷宫那位蹦跶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