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睡醒来,又是个淡淡的有微风拂面的早晨。
乔舒影今日是柳叶眉、润粉的嘴巴,随意挽就的一片发髻。她身着水泽碧蓝的素锦,神色平静好似天边云,好像无欲无求似的沉浸于自己的小世界。
乔舒影又追地摊话本,剧情一般,但是插画实在够逼真唯美,越看越脸红心跳,排解掉大半的寂寞。
自打康熙夜访绮罗阁的消息传开,乔舒影的姐妹亲戚多了起来。五花八门的拜贴,都快堆积成丘。宫里宫外邀她游玩参加宴会的顺风耳们层出不穷,各种名目真得应接不暇。结婚的、生子的、百日宴、抓周的。真的几日之内,将人生的丧葬嫁娶都尝遍了。
“这位纳兰福晋是谁家的?四十多竟还能产下一子。”劳嬷嬷宫里老人对秘辛八卦最为耳熟,乔舒影翻看请贴向她请教。
“奴婢记得好像是七王爷家的。”七王爷是康熙的七弟,出名的爱玩,不爱政务爱花鸟飞禽,满心醉痴山水。年年游山玩水,甚少回京。七王爷后院仅两人。纳兰福晋与李侍妾。纳兰福晋不用多说,按祖宗规矩少时成亲相濡以沫无爱也有情。
李侍妾是七王爷从扬州带回府。听说是商户家的二小姐,娇美文弱,惹人怜。今年才刚刚满十六岁。做了侍妾,保了全家三辈子的荣华富贵。
“纳兰福晋这么拼的嘛,为了固宠连命都不要了。”如此年纪生子那就是请阎王爷进门,找死的。
“这是没办法。福晋无子只有两个女儿,李氏年轻迟早要生育的。庶子袭王位,她这个嫡母的好日子是耍到头了。”劳嬷嬷分析得有道理。
劳嬷嬷既说到这儿,又想起另一桩热闹与纳兰福晋相关。“福晋同族的侄女入四爷府作了嫡福音。那婚礼相当热闹人多,可惜主子那时在大牢里错过的。不然凭主子您的宠爱,定要亲临观礼。”
“我记得四福晋不叫纳兰氏,怎么一年未至,竟换人了?”
“您说头一位,福薄还没入病入膏肓。这谁受得住?叶赫那拉家自认倒霉,又送了位嫡次女明怡入府作格格赔礼。”
“呵,他们贯来如此。”乔舒影又想起上辈子自己被蒙在鼓里团团转,为叶赫家殆精竭虑,作了一辈子的断了翅膀的金丝雀。
结果呢,草席一卷什么都没了。叶赫家另扶持嫡女入宫作贵妃求后位。
“主子别气,各有各辛酸,心疼不过来的。没有必要为此自扰。”劳嬷嬷见得多了,主子这样的年岷善良是最泛滥不缺的。
绿惜上前禀告,“四阿哥在外稍侯。他让奴婢告诉您,四爷最近得了一纸极品美人图想和您共赏。”
赏画?只怕醉翁之意不在洒吧。乔舒影莞尔一笑,到要看看卖的什么药。
几日没见,四爷消瘦的厉害。像昱受了重大打击,颜值到退的厉害。本来,他也才十七岁嫩得很。现在顶得脸,四五十岁似的。年嫔要是在这儿,对于自己退婚进宫之举定要大呼庆幸,烧香还愿。
该!乔舒影对他可没有同情心,她故意昂昂头,她知道此时她放眼全京城与之相比都暗然失色,自取其辱。
“皇上说,四阿哥功课最好。做事一本正经,丁是丁,卵是卵。不想你对字画也如此上心。”乔舒影接过画,拿出娘教儿子的口气对付他。等册封过后,她翻身作后娘,看他还敢翻天欺负人。
四爷听出话里意思,脸色当即沉下来。
乔舒影表示气到渣男好开心。她不管,她徐徐展开画卷,面土确实是个身着吉服的天仙。有一行小字,叶赫那拉盈鹤。
这画是出嫁时亲哥哥亲笔,新娘研墨合力所作。画上人目光柔和,天真眼晴里装满了人,也溢满了爱。
再也回不去了。想起过去,她不禁冷笑:“四阿哥这是何意?”她一个眼神视下,奴才们都四散出去。
“你为什么不跟我成亲?不做四福晋。”四爷敢将叶赫家送的画转送至原琅手上,就是抱定主意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四爷糊涂了,我也听不懂。人有相像很正常。您想说我是叶赫那拉氏嘛?这不可能,我是皇叔亲认下的义妹乔氏。是贵女怎么可能是四福晋呢,而且你都说了,四爷的叶赫那拉氏病重。这是你亲口对皇上所言,你忘了嘛?
四爷若是所言有虚,那就是欺罪之罪了。您还是好好说话。再说了,四阿哥你将来还得叫我一声额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