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楼,一间雅间。
花魁娘子雁玉姑娘一双美眸徐徐落在宁长青身上,一副对一切不感兴趣地样子,语气平静:
“抱歉,小姐若不满,可以换掉奴家,让其他姑娘伺候。”
头牌花魁都这么高冷的吗……宁长青眉头紧皱,心中对长安城的服务业狠狠地打了一个差评。
在长安城,有钱居然都花不出去?
忽然间,一直沉默的沈舒月柳眉微微一蹙,望了天花板一眼:“上面好吵,有人?而且很多?”
她是武道高手,听力敏锐,很快发现春风楼三楼的异样。
雁玉羊脂白玉般的玉手放在桌子,面色冷淡地解释道:
“三楼在举行长安诗会,整个长安人的读书人聚集一堂,自然人多。”
说起来,这正是她颇为不开心的原因。
春风楼是烟花地,却并不等同于窑子。
风雅阁姑娘都是经过正规的岗前培训的,琴棋书画,跳舞唱曲,样样精通,属于“艺妓”。
在这样氛围的熏陶下,春风楼的姑娘们都爱慕名声显达的才子。
列如宁长青在青州逛青楼,凭着宁大才子的名声,都是不收钱,许多姑娘甚至还想倒贴。
因为才子多情,若是能与他们发生点什么关系,让才子写一首诗词,足以让她们名动天下,身价暴涨。
可才子稀少,能做出千古流传的才子更是少得可怜,有如此大才的未必会来逛青楼、
但今日读书人的盛会长安诗会就在春风楼举行,运气好说不定就能碰上一个。
这份机遇,任何一个风尘女子都会欣喜若狂。
毕竟,雁玉作为春风楼数一数二的花魁,她貌美如花,精通诗词,又善舞艺,在春风楼众多姑娘中竞争力很强,是长安城众多读书人仰慕的对象
但是现在,老鸨却让雁玉接待两个女子,心中自然不悦。
“长安诗会?”宁长青微微一愣,问道。
说起长安诗会,这位花魁娘子微微动容,声音清冷,徐徐道:
“长安诗会是长安城独有的诗词盛会,长安城读书人皆可参加,目的就是交流诗作、显我大齐风流。”
她顿了顿,又道:
“本来举办的时间还有一个多月,但近年来近年来长安城诗坛羸弱,被江南打压,江南青州更是出了一个风头正盛的宁长青。长安城的读书人们都不服,借此盛会以望诞生几篇名作,压压江南文人的风头。”
长安城都知道我,原来我这么出名的吗?……宁心中内心微微一惊,惊诧道:“你听说过宁长青?”
“如雷贯耳。春风楼的姐妹们经常讨论宁大才。”雁玉理所应当道。她收起刚才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眉眼如画的俏脸涌现一抹崇拜:
“宁大才才华横溢,国子监的某位老先生曾言大齐风流,江南士子独占八斗,其中江南诗坛则是以宁大才为首,奴家岂能不知?”
宁长青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很是谦虚地说道:“哪里,哪里,宁长青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读书人罢了,此番言论实属廖赞,不可当真。”
青天可鉴,这是宁长青的真心话。
毕竟抄的都是前世古人的诗词,被人这样吹嘘,宁长青还是要一点脸皮的。
但是雁玉却不这样认为。
她精致如玉的俏脸上明显闪过一丝不乐意,黛眉轻蹙,不经意间声音拔高:
“小姐这话是何意思?看不起宁大才?”
“宁长青若只是一个普通人,那大齐天底下的所有读书人又算得了什么?”
这位花魁娘子原本波澜不惊的俏脸此刻浮现一抹激动的情绪:
“照理说,小姐是客人,无论说什么,奴家不应顶撞,但宁公子才华横溢、文采斐然,纵横大齐诗坛,天底下谁敢小觑?
“你如此说,奴家可以要生气了!”
说完,她柳眉倒竖,美目含怒,一副‘你一个弱小女子根本不懂得宁公子是一个多么才华横溢的人’的表情。
今日长安城所有读书人齐聚风雅阁,老鸨没有安排她在一旁服侍,未能一睹长安城读书人风采,而是让她在外面接待两个女子,这让雁玉心生不悦、
接待的女子还轻视她心中的仰慕对象,这下让她心中更加不乐意了
于是这位名满长安城的花魁娘子脸色微冷,美眸含怒,脸上写满了‘你不要和我说话了’的情绪。
宁长青:“…”
他怔怔无言,没想到在长安城竟然能遇到粉丝了。
还是狂热铁粉。
看来我还是低估了风流才子在青楼女子心中的地位啊……他细看着花魁娘子的花容月色,心中轻轻一叹。
在大齐,即便你坐拥金山银海,最多只是得到青楼姑娘们的身体,但要想俘获她们的芳心,还得是看风流才子。
如此一想,这‘宁清瑶’的身份真是误事啊,现在宁长青越来越想把小妹宁清瑶给刀了。
要不是沈舒月在这里,宁长青都直接想暴露身份,和雁玉关上灯促膝肠谈,交流诗作了。
“对不起,是在下唐突了,我刚才表达有些问题。”宁长青微微拱手,不要脸地说道:“宁长青,确实是世间罕有的大才。”
“这样的美男子,天底下都找不出几个人与其凭媲美。”
听到宁长青道歉,雁玉面色这才缓和几分,她向宁长青盈盈施了一礼,道:
“抱歉,刚才奴家有点冲动了,我也向小姐道歉。”
宁长青心思一动,走到门卫,望着三楼,说道:“你是说,上面在举行长安诗会?”
“是的。”雁玉颔首道。
宁长青闻言灵光一闪,一个想法骤然在心中升起,他促狭笑道:
“好,我们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