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古月风走远，陆野默默无语两眼泪，看了看白梦妤。

“梦妤，这真的是你师父吗。”

“嗯。”白梦妤强忍羞耻点点头，“你别看我师父平常这样，但也是修仙界里鼎鼎有名，德高望重的前辈。”

陆野扶着额头。

“修仙界好像有点复杂。”

......

夕阳西沉，夜幕降临，繁星渐渐占据整片天空。

来到九姥山的第一晚，月朗星稀。

两顶帐篷在明亮的星空下扎在一起，一大一小，陆野抱膝坐在帐篷前，抬头看着满天繁星，第一次感受到大自然的魅力。

“仔细想想，上一次这样悠哉地望着夜空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记忆力天空总是灰蒙蒙的，看不真切。”

“那现在呢？”

“好看。”陆野赞叹一声，“明明是同一片天空却感觉此时此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璀璨耀眼。”

“那你知道是因为什么吗？”白梦妤卖了个关子。

陆野闻弦知雅音，乐呵呵调侃道：“我知道，肯定是因为仙子作陪，秀色可餐......得见仙子，小人真是三生有幸。”

“马屁精。”白梦妤美滋滋地嗔道。

“不过说真的梦妤，你没必要陪我一起露宿野外。”陆野劝导，“既然你自小学艺，九姥山肯定有你的房间。”

“没事，其实我早就想扎一次帐篷了。”白梦妤满眼小星星，憧憬道：“小时候在电视里看那些野外节目，围着篝火搭帐篷就感觉很有味道，冒险的味道，自由的味道......我一直想模仿一次，今天总算圆满了。”

闻言，陆野认同地点点头。

“确实，我曾经也这样想过。”

“后来呢？”

“后来啊，发现搭帐篷太麻烦就放弃了。”

“真懒。”

“不过帐篷没搭，肉倒是烤了。自己搭烤架，穿串，烤肉......累是累，开心也开心。”

“那你都不带我吃。”

“......那时候咱俩也不认识啊。”

“其实早就认识了，只是你想不起来。”

“真的？什么时候？”陆野懵逼。

“骗你的。”白梦妤娇俏地眨眨眼，咯咯笑起来。

如水夜色里，大大星空下，只有两个小小的人......以及躲在一旁暗中观察的古月风。

......

乖徒带朋友回来了！还是男性朋友，简称男朋......好吧，开个玩笑。

对于自家徒弟的秉性，古月风还是很了解的，小时候就是个争强好胜的性子，和同龄人可没多少交集，更不用说还是异性。

但这次白梦妤对陆野亲昵的表现无疑是一个讯号。

独属于长辈的危机意识发动。

“虽然有梦妤作保，但是我这做师父的还得替徒儿把把关，看看这个陆野是不是个好人，也算是入门前小小测试。”古月风在心里找了个借口，于是一股使命感油然而生。

古月风把充电宝留在房间给手机充电，自己偷偷摸上后山，屏蔽掉自己气息，躲在大石头后面观察着两顶靠在一起的帐篷。

结丹后期的大修士居然要鬼鬼祟祟监视两个小辈，这要传出去脸就丢尽了！

老头捋着白花花的胡子，侧耳倾听，结丹修为加持下五感的敏锐程度远超常人，即便相隔甚远也能听见白梦妤和陆野没加禁制的交谈声。

“梦妤我其实挺好奇的，修仙者不是可以开辟洞府吗？为什么九姥山上没有师父的洞府呢。”

“你是不是傻，现代房间多舒服啊，夏天冬天各种电器一应俱全，为什么要跑到山洞里开一处洞府，睡硬邦邦的床？你这完全是受到小说误导了。”

“也对噢......主要是想到明天就要正式开始修行了，心里总感觉有点紧张。”

“嗯，我也能理解啦，小时候我拜师也是这样的，就好像开始修仙后就能看到世界的另一面一样。但其实仔细想想也并没有改变什么，我还是白梦妤，还是过着和同龄人一样的生活，只是面对未来有更多可能和选择。”

这完全没有什么关键信息啊。

听着两个小辈的闲聊，古月风兴致缺缺，正吐槽呢，忽然听见白梦妤声音响起：

“陆野，你是不是觉得我师父特别不着调？”

嚯，精彩部分来了，这我得好好听听。

古月风聚精会神竖起耳朵。

“现在是咱师父啦，白师姐。”

“嘿嘿，口误啦......你快说，我想听听你的评价。”

沉吟片刻，古月风就听见陆野缓缓说道：

“其实说真的，我和师父这只是第一次见面，所以对于他的了解远没有你深刻......只是我认为师父他老人家能受到你的敬爱，那一定是有过人之处。与其说是不着调，不如说是高人独有的随性与随和，修为高深仍然能保持一份纯真，真人应如是。”

陆野一番话听得暗处的古月风心花怒放：“行，陆野这小子能处，想法不像那帮老顽固一样庸俗。”

“你就会捡着好听的说，其实心里肯定有别的想法。”

“要说不感觉奇怪那是假的，但是我相信随着我和师父相处渐深，这点奇怪也会由此消散。毕竟提高认识才是打破偏见的最好途径。”

躲在石头后面的古月风暗暗点头，心里已经对这个姓陆的年轻人，自己徒弟引荐的新弟子有了一些认识。

“起码我这一关他算是过了，至于今后，日久见人心吧。”

老人这样想着，又偷听了一会儿，就背着手悠悠下山。

那边陆野和白梦妤两人全然不知师父已经来了又走了的事情，仍旧凑在一起谈天说地，气氛火热，聊来聊去最终还是绕回了修行话题。

作为小白的陆野守着白梦妤这尊大神，自然是不问白不问了。

“梦妤，你说我明天开始修行，那最快多久才能练气啊。”

白梦妤仔细回忆一下，缓缓说道：“据我以往接触过的修仙者来说，大概半年以后能晋入练气，然后再花5年左右才能大圆满......像我这样5岁修行，只花了2年时间就成就练气大圆满者并不多见。”

竟然要花如此之久。

陆野暗自咋舌，他自忖天赋寻常，所以默认就代入了十年光景，再听到面前的女孩竟然只用了2年工夫就修成练气，更觉得白梦妤天赋非凡。

“不过你也不用灰心，晋入练气期后，寿数和体质比之常人都有明显提升，到时你会发现修行所耗的时间比起获得的提升来说，根本不值一提。”白梦妤握紧小拳头给陆野加油打气。

闻言，陆野默默点头，忽然又摇头失笑。

“初时一直仰慕仙道，等到真的要踏上修行时又开始担心耗时太久......我还真是有些好高骛远，患得患失了。”

想到这里他重新振作精神，望向星空。

总而言之，先脚踏实地迈出第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