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诺。”他叫她。

这两个简简单单的的音节隔了三年，隔了一千多个日夜夜，再一次从他的嘴里吐出。唐烁将这两个字咬的极为轻柔，仿佛这里不是缅甸，而是在港一个普通的夜晚。仿佛，此刻他们并没有身处两极。

言诺的眼泪几乎在一-瞬蓄满了眼眶，但她低着头，周围也没有什么光源，她想，幸好唐烁看不见。

她抬起头，但没有直视对方的眼睛。无声地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哽咽，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两个人相顾无言。

言诺知道，此时的唐烁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他了。两个人有着天壤之别，从他叛变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再见面，只能是拿枪相向。

半晌，言诺哑声道：“你是.-抓我的吗？”

唐烁没说话。

此刻境况特殊，即使是唐烁，她也绝不能掉以轻心。言诺一咬牙，重新掏出了匕首，抵在唐烁的脖子，不去看他的眼睛，只说：“我不想这样，但如果你要抓我，我不会让你如愿。”

那人没有动作，任由匕首在脆弱的颈部压出一道血痕。言诺气笑了，反手收回了小刀。

“你什么意思？”她问。

唐烁深深地望着她，目光犹如不见底的深潭，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有一瞬间言诺觉得他身的冷峻气息好像消散了许多。

但接下来的对话让她知道那只是错觉。

“言诺”他细细的咬着这两个字，“你为什么会在我这儿？”

他在明知故问，言诺不答。

唐烁轻笑一声，“我猜，是警厅的什么任务？”他眯起眼睛，“观察的怎么样了？我的赌场，还满意么？”

轻描淡写的问句却在言诺的心中轰然炸响。她气血涌，这不是唐烁，他不是唐烁！她抬头直视他的眼睛，仿佛想从里面发现一丝一毫的表演痕迹，可切都是徒劳。

男人的眸子里全是冷意，好似觅食中的野生黑豹，紧紧的锁住她，勒紧，室息。片刻后，言诺没有理会他的问题，反而没头没尾的问了他一句。

“唐烁，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背叛誓厅，背频个警察的信仰，投身于黑暗之中。

到底为什么？！

数道疑问在言诺心中叫嚣着，面反而平静了下来，三年来日夜萦绕心头的问题终于被问了出来。她看着唐烁，迫切的想要一个答案，即使这个答案，她可能并不敢接受。

“为什么？”他弯起嘴角，“你们难道不知道么？我被折磨的奄奄一息之时，警厅没有任何行动。而阿瓦特给了我一一个机会，只要我伸手抓住，就可以毫不费力的活下去。

“金钱，权力，女人，要什么没有？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又有什么不好？我拥有了一切，在这里，我就是世界的法则。你说，我为什么要拒绝呢？”

言诺震惊的望着他，说不出一句话。轻飘飘的几句话在耳边如同惊雷炸响，她感觉自己身体里残余的眷恋已经快要被消磨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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