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昇说把门关上,然后对尹馨月说道:“我现在有点怀疑王月。”
“王月?”尹馨月一脸诧异,“你怎么会怀疑王月,她可是对你……对你很好啊?”
陆昇奇怪,虽然他也觉得王月不太可能是凶手,但是尹馨月维护王月的心情,似乎太着急了。
于是,陆昇将案件的大致情况,还有王月也知晓这宗案子的事,告诉了尹馨月。
尹馨月听完后,沉默良久,然后说了一句话:“虽然王月确实存在嫌疑,但是我希望陆大人你一定要相信她,她不可能是凶手。”
“可以告诉我原因吗?”陆昇问道。
尹馨月看着陆昇,充满自信地说道:“因为我相信她!”
陆昇无话。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然后熟悉的声音响起:“熙哥哥,你在里面吗?”
尹馨月笑着看了陆昇一眼,然后走过去开门。
王月见开门的是尹馨月,惊讶道:“芸姐姐,原来你在这!”
进来后,见到陆昇也在里面,再次惊讶道:“熙哥,你也在?!”
尹馨月和陆昇都没有答话。
王月看着奇怪的两人,一脸天真地问道:“是不是我打扰你们谈情了?”
“才不是!”尹馨月和陆昇同时答道。
气氛一时之间有点尴尬。
陆昇转移话题,对王月问道:“你来找我有事?”
王月见陆昇态度一般,嘟着嘴道:“我才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来找芸姐姐的!”
尹馨月问道:“是不是饿了?”
“尹姐姐真是善解人意,我刚练完拳,现在好饿,有没有吃的?”
“当然有,我给你准备了很多好吃的,在厨房那边,我带你去!”
说完,尹馨月拉起王月的手,开心地往厨房走去,也不跟陆昇打一声招呼。
陆昇看着一蹦一跳离去的两人,心里还在想着尹馨月的话。
难道真不是王月?
陆昇相信张铁、曾志良等人是不会违背自己的命令,将案件的情况外泄的,所以才怀疑上了认识还不到一天的王月。
可是在跟尹馨月谈过话之后,陆昇开始否定这个想法。
如果王月是凶手,那她的伪装也太可怕了。
何况昨天下午,在李婶家,他跟王月几乎撞到了凶手。
那个刚烧开水壶,几乎可以确定,王月不是住在李婶屋子里的那个人。
因为王月在跟黑胡子发生冲突后,跟着陆昇一起前往李婶家,根本不可能去烧那壶水。
凶手明显是知道他要秘密调查这件案子,不想公开,所以才在昨晚,把这个案子信息,向整个梅山县散播。
凶手是怎么知道他不想公开调查的?这么做的目的到底又是什么?
也有另外的一种可能,凶手不是县衙内部的人,而是外面的人,只是一直跟踪他。
不过这种可能性比较小。
正在陆昇思考的时候,张铁又来了。
“大人,县衙外来了一个男子,说是可能知道其中一个死者的身份。”
陆昇浅笑道:“快带他到二堂,我马上到!”
虽然案件传开后,会让案情变得复杂,不确定因素增多,但同时,也能获得更多线索。
陆昇很快来到二堂,不过不见张铁的身影,估计出去寻找案件的线索了。
陆昇见到了自称知道死者身份男子。
此人年约二十五岁,身高在1米65左右,穿着一身粗布衣,不过面容算得上是眉清目秀。
陆昇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家住何方?”
清秀男子双膝跪下,拱手作揖,然后说道:“回大人,草民王明俊,家住庆柏村。”
庆柏村就再县城东城门出去,一直走五里路就到了。
没想到,消息这么快就传到那么远的地方了。
“王俊明,你来县衙所谓何事?”陆昇问道。
王俊明神情严肃地答道:“回大人,我刚刚听说梅山县死了好多寡妇,正好我知道我们村有一个寡妇失踪了,所以前来县衙认尸。”
“那个寡妇是谁?什么时候失踪的?”陆昇连问了两个问题。
“她姓周,叫巧翠,两年前新婚丈夫因病意外身亡,一直住在庆柏村里面,大概一个月前,突然失踪不见。”
陆昇突然正颜厉色地问道:“你跟周氏是什么关系?”
“我……”王俊明眼神闪躲,踌躇了一会,然后再应答道,“我跟巧……周氏没什么关系。”
陆昇双眼微合,脸上露出严厉的神色,问道:“没什么关系,你会这么紧张?”
王俊明搓了搓手掌,然后答道:“同一个村里面住了那么久,就当是本村人那样关心她。”
“真是这样吗?”陆昇瞪大着双眼看着对方,厉声道,“你不说实话的话,我是不会让你去认尸的。”
王俊明听了陆昇的话,突然紧张起来,额头上不停地冒汗。
陆昇见状,趁热打铁,逼问道:“你说不说实话?”
王俊明的心里防线终于崩溃,战战兢兢地说道:“大人不要,我说实话!”
陆昇露出微笑,静静地看着王俊明。
王俊明开始讲道:“其实我、我跟巧翠偷偷地在一起了。”
说完,王俊明低下了头,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
自曾朝朱熹提出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的理论后,朝廷对寡妇通奸这种有伤风化的罪行特别严厉,在明朝更是如此,轻则杖刑,重则流放,甚至斩刑。
梅山县大张旗鼓为烈女李氏兴建贞烈牌坊,也从侧面说明,统治者希望寡妇保恪守妇道。
虽然大明刑罚对女方比较严苛,但是男方也少不了要受到刑罚。
这也是王俊明之前一直不肯说出实情的原因。
陆昇已经熟读《大明律》,当然知道按照律法必须惩罚王俊明。
不过陆昇一直对《大明律》中的这个条款保持质疑的态度,所以没打算惩罚王俊明,至少不是现在。
陆昇看着垂头丧气的王俊明,问道:“你跟周氏何时开始好上的?”
王俊明抬起头,心灰意冷地说道:“大概半年前。”
“如何好上的?”陆昇继续问。
王俊明答道:“巧翠刚嫁到庆柏村没多久,丈夫就死了,丈夫的父母早年就双亡,所以只留下周氏一个人。
当时她才二十岁,一辈子那么长,哪守得住寡。
而我二十五岁还未娶妻,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我见巧翠人长得不错,便有意接近她。
如此一来二往,我跟巧翠很快就熟悉了,然后就好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