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深处,灯火摇曳。
此时的风也小了许多,各处燕角檐下,随处挂着红灯笼。
临近天子寿辰,皇宫内各处,随处可见婢女和太监打着灯笼急促穿梭布置着宫内的极品。
宁明三人来到了坤宁宫,这是淑妃居住的地方。
“十哥,十六第,我们就在这把孔明灯放了吗?”宁明问道。
“对啊,不然你想偷偷一个放吗?”宁灵撇着嘴,奶凶奶凶的看着宁明。
“哦,那就放吧。”
一张火符被三个小王爷打开,然后撅着屁股开始点孔明灯。
不一会,孔明灯就飞上了高空。
闽王宁灵脸色激动的通红:“孙悟空飞上天了!孙大圣飞上天了!”
宁修和宁明看着天空的孙悟空,也是满脸激动。
三人一动不动,保持着仰天的姿态,痴痴的看着天空。
……
大荒天子正披着一份奏疏,却是罕见的迟迟未曾落笔。
陇右直隶府天降大雨,户部拨了三十万旦粮食过去,但总共坚持没有三天。
整个直隶符都开始缺粮,周边官府的粮食供应也相继出现困难,就连庆阳的粮仓也只剩不到十五万旦。
他下令让直隶府周围的富豪借粮与民,春收以后,朝廷加一个点奉还。
但令他恼火的是,这些富豪根本不理会朝廷指令,长此以往,直隶府定会大乱,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民心不向,他这所谓的的天子也就成了笑话。
而且他还不能强制征这些人的粮,太祖大浩规定,工农之业,朝廷不可强行干涉,只可徐徐疏导。
更何况,这些狗东西身后有不少宗门的身影,正要强行征粮,效果怕也不佳。
春收的时间还有半个月,换句话说,直隶府百姓最起码要坚持半个月。
这不可能!
就在大荒天子踌躇之时,王林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皇爷,祥瑞,咋们皇宫有祥瑞了。”
“什么祥瑞?”大荒天子皱眉。
王林道:“天上,天上出现神灵虚影了。”
大荒天子愣了愣,随即搁下奏疏,背着手出去。
他抬头望天,日月潜行,夜色深沉,皇宫上空的亮光,很难不引人注意。
天空中那闪烁灯光下,是一个手持巨棍神色潇洒的猴子。
虽然孔明灯未曾在这方世界出现过,大荒天子第一时间也没看出来是什么东西,但等缓过神来,却是笑了。
就在他笑了的时候,宁夏焦急走了过来。
“皇爷爷,祥瑞,这是祥瑞啊。”
“皇爷爷,这一定是上天体恤您的辛苦,降下的祥瑞。”
大荒天子皱眉,但很快趋于平静,看着气喘吁吁的宁夏,道:“王林带路,你随朕一起去瞧瞧。”
宁夏一喜:“孙儿遵旨。”
一行人渐渐抵达坤宁宫前。
大荒天子愣住了。
王林道:“皇爷,看位置应该是淑妃娘娘这里了。”
大荒天子眉头皱的更高了,他不认为淑妃会整些无用的玩意,整个大荒,谁不知道他最讨厌虚假瞒报。
莫非是有其他妃子陷害淑妃?还是说那些宗门开始作妖了?
大荒天子声音有些冷冽:“去开门。”
坤宁宫的大门被打开,就听到一阵哇哇的哭声。
“母后,母后,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疼,哇,娘…真的疼,我的屁股没有感觉了,啊……”
淑妃此时正在抽宁明的屁股。
“你放什么唠叨的孔明灯老娘不管,可你放个屁的人像在上面!”
“老娘跪在门口半天,真以为是天降祥瑞,佑我大荒,还在给皇爷祈福,我……越想越气,臭小子看我不抽死你!”
“嗷嗷嗷,娘疼…”宁明大叫。
旁边的宁修和宁灵垂着头,站的笔直,一动不敢动。
别问他们为什么不走,他们也不知道,可能…仗义?
“还有你们两个小混蛋!”
淑妃刚抬起头,准备好好说说这哥俩,就看到大荒天子背着手,站在门外。
淑妃急忙起身,带着三个小网页,走到他旁边:“臣妾见过皇爷,皇爷金体安康。”
大荒天子想笑,但又觉得不合时宜,又忍了回去。
“孩子教育点到为止即可,照你这么打下去,他屁股非烂了不可。”
“淑妃,你有心了。”
刚才淑妃的话,大荒天子是听在心里的。
然后他威严的看着三个熊孩子,气道:“你们三个臭小子,骗了不知道多少人!就连朕都差点被你们骗了。”
“放灯就放灯,没事画个猴子的画像做什么?”
宁灵小心嘟囔:“那不是猴子,是齐天大圣。”
“齐天大圣?”
宁明激动回话:“齐天大圣就是孙悟空,他可厉害了,上天入地,千变万化……”
大荒天子冷着声:“这些古怪的东西,是谁告诉你们的!”
宁修吓的瑟瑟发抖,尤其是父皇的声音提高了半调。
“那…那个,我侄儿…”
“你那个侄儿?”
“宁…宁安…”
嗯?
大荒天子愣了片刻,脸色阴晴不定,心里五味杂陈。
听的这个人名,大荒天子渐渐声音温和了起来,继续问道:“他给你们说这个干嘛?”
宁明道:“侄儿说,咋们大荒若想强盛,当趁此良机,一举统一其他皇朝,然后将大荒的龙旗插到四极之地!”
大荒天子厉声道:“一派胡言,胡说八道!国之大,好战必亡!”
“皇爷爷亲自定下与两大皇朝共进退的国策,宁安给你们说这些,简直大逆不道!我看他是怨恨皇爷爷让他在冷宫呆了七年,其心不轨!”
三个小王爷撇撇嘴,一脸不屑。
他们怕大荒天子,怕淑妃,可宁夏他们却不怕,按照辈分,宁夏还要喊他们几个一声王叔呢。
宁修直勾勾的盯着宁夏,冷不丁的道:“你傻啊!那是皇爷爷继位之时,国力不稳,才需要稳住这两个皇朝,如今我强敌弱,害怕啥?父皇的这点心思,你都看不明白吗?”
宁夏不甘示弱回道:“圣人云:兵者凶器,战者危事,圣主不得已而用之。如或纵肆小忿,轻动干戈,使敌人怨结,师出无名,非惟不胜,乃自危之道也,固宜深慎!”
“若是皇爷爷师出无名,加刀兵于危乱之国,天下百姓该如何看我大荒?如何看皇爷爷?”
大荒天子微微看了一眼宁夏,笑道:“不早了,你回去吧。”
宁夏愣了愣,然后缓缓做辑,“那孙儿告退。”
大荒天子点头,随后弯腰,乐呵呵的问宁修道:“这话也是宁安说的?”
宁夏脚步顿了顿,然后迅速离开,眼神中,带着一丝落寞。
很显然,宁安说道皇爷爷心坎里去了。
可是,夫子所教治国之道,还有圣人之说,都不改如此啊,这究竟是为什么?
就因为他是嫡长子,所以合该他说的都是对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