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整条的证据链,已经无比的清晰了。
钱士升与文震孟两个人腿脚一软,甚至直接瘫倒在大殿。
他们终于想明白了他们计划的最大漏洞在哪里。
他们应该提前把那张润给宰掉,再把这个事情,直接栽赃到魏忠贤的手里。
这样才是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
可惜他们没有机会从头再来。
钱士升突然又打了个哆嗦,仿佛此时才想明白,这个事情会带来残的后果。
他赶紧摆正了自己的位置, 跪在地给朱由校磕头。
“陛下,臣知错了!臣知错了!”
“微臣也是一时糊涂,才做下了这样的事情,臣等愿意辞去官职。请陛下放臣一条生路吧!”
当这些话说完,钱士升已经是涕泪皆下。
那边的也在拼命磕着头。
若是旁人看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还真得给他们投来一丝同情的目光。
朱由校实在想不明白,这是东林党人本来也是十年寒窗苦读,怎么端的是那么蠢?
在明朝的历史,除了最后的崇祯皇帝之外, 其他的大多数大明皇帝,基本都可以拿这些文官来刷着玩。
在君与臣的斗争之中,基本都能以大明的皇帝大获全胜而告终。
虽然大明的皇帝偶尔也会把这个事情搞砸,比如说夺门之变什么的……
朱由校也掩不住打了个多少,他决定今天退朝之后,他一定加派人手去看守朱由检。
他绝对不会再允许这些东林党的大臣,跟朱由检再有什么接触。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啊!
朱由校在看到这钱士升与文震孟两个人,甚至是其他这两个人的同党大臣时,眼神里已经带了几分鄙夷。
“你们现在有一个事情还没弄清楚,你们是错了,但错的地方不是你们污蔑了魏忠贤,也不是你们想吞了这西山煤矿,而是你们犯了欺君之罪。”
“在你们做这个刚开始做这个事情的时候,朕就已经提醒过你们了,这是欺君之罪。”
“朕作为大明皇帝, 仍然对你们有所提醒, 也算得是仁至义尽了。”
“如今这所有的事情都已经爆出来了,你们这些人自然是难逃法网, 你们两个害了你们的亲族。”
“来人,将在这些的罪官,全部拖下去,抄家……”
本来朱由校想说诛九族的,但是这两三百的官员,如果要诛九族的话,起码一两万人要掉脑袋。
朱由校到了最后还是起了怜悯之心,“诛三族吧!”。
大量的东厂和锦衣卫开始行动。
谷铢
京城里面一户又一户的官宦人家,被这些东厂和锦衣卫的人闯了进去,一名又一名的官员家眷被抓,走。
如果不是锦衣卫和东厂提前从南北直隶,抽调近两千多名得力的人手,他们这些事情干的还真是没有那么快速。
当这些官老爷被朱由校直接下令诛杀三族的时候,整个朝廷之都沸腾了。
皇帝同时诛杀两百多名官员的事情,已经很久都没有发生过了。
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情,还是在洪武年间,想不到今天他们又可以看到此等的盛况。
朝廷的官员都不停地书, 想要为这两百多名官员请求赦免, 其中还免不了有一些是阉党的官员, 起了兔死狐悲之心,但是朱由校却不为所动。
正在家乡苏州府常熟县里的东林党得力干将钱谦益,听闻这个事情之后,非但没有感觉到丝毫的难过,反倒觉得十分高兴。
左右的随从看到钱谦益这样子,都感觉到了十分的十分的不理解。
身边的管家忍不住问道:“老爷,这两百多名东林党的大臣,都被那昏君杀没了,我们东林党的势力,又受到了一个重重的打压,为何看到老爷你没有办法的担忧,反倒显出一副颇为高兴的样子呢?”
钱谦益本来没必要给区区一个管家解释这些事情,但兴之所至,况且这管家也是他的心腹之人,他还是耐心的在给这管家解释的。
“你懂什么?这朝堂之有资格站在皇极殿里面的大臣,一共就那么一些;六三六部了品级的大臣,也只有那么一些;甚至各地的督抚之中,能够品级的大臣又有多少?”
“这那昏君竟然做出了那么没有智慧的事情,简直就是我等着大好机会。”
“这朝堂之无论怎么变,无论那昏君再怎么不喜欢我们东林党人,但是他始终都有一个事情,是没有办法改变的,那就是治国还得靠文臣。”
“两百多名朝廷以及地方有品级的官员,就因为这个事情被杀,必然会更加使得各地的官员,跟那昏君之间更加离心离德。”
“这昏君之前因为抢回皇位的事情,把那张瑞图给杀了,到后来又把那周奎和阎鸣泰等官员给杀了。”
“事到如今,已经是那昏君杀了第三批人。”
“这一次他杀的人更多,两百多名官员以及他们的家人,就如同野草一般,被昏君随意割了个干净。”
“你想想朝廷的那些官员,无论是阉党也好,无论是同情我们东林党的官员也好,甚至是那些迎风倒的骑墙派也好,他们会怎么想?”
“人心都是肉做的,他们看到这些官员的惨状,肯定会更加对那昏君离心离德。”
“当然这都还不是最重要的,那昏君一次性杀了那么多官员,还会导致一个什么样的后果?”
“肯定就会导致大量六部之中的官员缺失,整个朝廷的运转,都会受到极大的阻碍。”
“恐怕到时候这朝廷运转不起来了,朱由校还是得向我们低头,把那两百多名中的大部分官员,都得给放出来。”
“他最多就把那领头的钱士升与文震孟两个人给杀了,把这个气出了就算了。”
“如此一来,我东林党的声威,肯定比之前更甚!”
“如此一来,这难道不是一个天大的好事吗?”
管家这个时候才明白钱谦益的打算,不由得给了钱谦益竖起了大拇指。
“老爷,高!实在是高啊!”
钱谦益以为自己这一次,是获得了一场无与伦比的大胜利,也是显得无比的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