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
钟声让朱标从睡梦中醒来。
昨晚他做了梦,梦到了自己在扬州。
还在面朝黄土背朝天,没日没夜的劳作。
在扬州的第一年,耕地还没有完全恢复。
朱标所能做的,就是跟在其它人背后,开垦荒地。
元打下天下,却治不了天下。
他们的想法很简单,也很愚蠢。
居然干出了将良田,变成草原的荒唐事。
这百姓们,没有了地可种,纷纷成为了流民。
他记得很清楚,自己穿越的第二天,曾经站到高坡俯视四周。
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一片片荒田,草地。
后来,他才从老人的口中得知。
这一大片地方,都被元帝分给了某个王。
分封的面积,是万顷起步的,堪比后世的大型城市。
如此面积的耕地消失,朱标都不敢想象,其中饿死了多少人!
“太子殿下!”
女官的轻声呼唤,让朱标从回忆中清醒。
“怎么了。”
“秉太子,洪都候送来了请帖,请你近日府一叙。
时间您来定。”
女官说着,纤纤细手递烫金的帖子。
“嗯,我知道了,下去吧。”
看了一眼内容,朱标的注意力,都在这份帖子。
心中想的,都是蓝破虏和蓝玉的事情。
见太子无动于衷,女官稍有点泄气。
准备了许久的妆容,居然被无视了,对方看都没看一言。
但她也不敢有怨言,只好委身行礼,然后退去。
刚转身,就听到身后,“你叫什么名字?”
女官微笑着转身,“婉儿,殿下叫我婉儿就可以了。”
朱标一听肃然起敬,这名字曾经还是个名人。
“今天的妆不错,还挺漂亮。”
留下一句话,朱标就去洗漱了。
让站在的原地的婉儿,还有点受宠若惊。
这快一年了,自己还是第一次听见对方夸奖自己的话。
一时间,心情激荡。
出门的时候,心里都美滋滋的。
“太子殿下,问我的名字了。”
浮想联翩之下,她都快连自己未来儿女的名字,都一并想好了。
……
蓝府。
往日里门庭若市。
蓝玉的战场同袍,诸多义子,以往时时门相聚。
酒坛一开,找几个舞女歌姬表演,好不快活。
近几日却门可雀罗。
一方面是蓝破虏的事情,另一方面,也是蓝玉给各家各人说过了。
从那日起,闭门谢客。
直到第七天,蓝府的大门打开了。
蓝玉亲自到门口,迎接朱标进门。
“参见太子殿下。”
这位不可一世的大明勋贵,恭恭敬敬地低下了头。
“不必多礼,进去吧。”
管家在前面带路,引着朱标来到了正厅。
原本这里是酒香四溢,是各武将聚会的场地。
但七天的冷清,让这里的酒气逐渐散去,只有熏香的淡淡香味。
刚坐下,蓝破虏就负荆请罪而来。
现在的他只有一条胳膊,但照样背着荆条。
绳子系的很紧,可以看到尖刺入肉,鲜血流下。
“太子殿下,这蓝破虏得罪了您。
如何处置,如今负荆请罪,请殿下治罪。”
蓝玉半跪在座位,向着朱标的方向。
看到对方这么有“诚意”,朱标也没端着架子,埋汰地说道。
“行了,快让人放下来吧。
我早让人调查过了,是那几个糖霜铺的掌柜出主意。
那天在场我还有点纳闷呢,这武将什么时候有这脑子了。
栽赃陷害一套一套的,换个人可能还没办法。”
底下跪着的蓝破虏,也是不好意思。
他并不是糖霜铺子的主人,只不过答应帮忙,去应天府说几句话。
在马三刀事件的威慑下,蓝破虏也不敢明着。
只能偷摸地,赚点银钱。
谁能想到第一次出山,就丢掉了一条胳膊。
“殿下,这小子丢胳膊不亏。
在我军中,若是抢夺同袍的财物,也是断胳膊原物返还。
他这是罪有应得!”
蓝玉见到太子的脸色,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当然,朱标还是敲打了一番。
“都说这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你或许不是君子,但也是个好男儿。
要想荣华富贵,去北面立战功,别整天向百姓那里伸手!”
“太子教训,咱记下了。
以后绝对不对百姓出手,全靠自己建功立业!”
蓝破虏被义父点拨后,也没怨恨朱标。
自己心怀不轨,干的事情不光明,没什么可埋怨的。
“这北面的战事还未平定,以后有机会的。
下去吧。”
“诺。”
蓝破虏走后,屋子里的气氛,稍微变好了一点。
这矛盾解开后,朱标没忘了自己来这的目的。
“蓝玉啊,我让他带给你的话,你想明白了吗?”
此话一出,蓝玉立刻拱手道。
“殿下的教诲,在下是日日想,夜夜想。
终于想明白了。
咱是洪都候,荣华富贵不缺,但那些义子不同。
沾着咱的光,或主动或被动的,拿我的名头,去外面惹事。”
此时的蓝玉,比朱标大不了大少。
还没有日后的大功,也被徐达汤和这样的大将死死压着,只是一个小辈。
脾气还没有变得那么骄纵。
朱标这么一点拨,他很快就调整过来心态。
“不错,蓝破虏这条手臂值了。
你的那些义子,或许在日后为你战场勇猛厮杀。
但最终,将会成为你的取死之道!
他们做下的坏事,是全要放到你头的。
你蓝玉有几个脑袋,够朝廷砍的!”
闻言后的蓝玉,只觉得背后汗如雨下。
他太清楚军伍中人了。
就蓝玉现在的那几个义子,或明或暗地也干了不少坏事。
但他没在意。
只觉得事发了,找义子个人论罪就好,论不到他的头。
现在一想,只觉得自己愚钝,不由得跪地叩首。
“多谢太子救我一命!”
“蓝玉啊,咱问你几句话,你要说实话。”
朱标端着身子,缓缓地问道。
“太子请问,咱必不敢隐瞒。”
“你那九尺大船,还有秦淮歌妓,究竟几分真假?”
蓝玉汗颜。
“大概,有九成。”
听到这话,朱标立刻语重心长地说道。
“蓝玉啊,我说话比较直白。
这九尺大船之下,水很深。
你没有经验,你不懂。
听咱一句,你把握不住。
让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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