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过了郊外。
张凌源从马车上下来,背上自己的行李,说了一句有劳,步行进城。
魏国有明法,一般人是不能在京都官道里骑马或坐车的。
穿过宏伟的城门,眼前渐渐开阔起来。
正前方是一条极宽的大道,一路房屋码过。
让他想起前世一首名诗。
东南形盛,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
......
过了正街,穿过风间桥,张凌源驻足欣赏襄湖。
一时唏嘘不已。
文武模拟中他就是在这里跟御史中丞决斗惜败,滋生了心魔。
梦幻中的场景亲自看到,难得他一时觉得飘渺了。
走过风间桥后,来到了京都商集市中心,一路不断有人宣买自己的商品,热闹无比。
“冰糖葫芦,冰糖葫芦。”
“布绢,上好的布绢。”
“糖人,糖人。”
“包子包子,刚出炉的包子。”
......
人间烟火气变重,张凌源心情变得十分舒畅。
如果没有人过来撞他一下的话还会更好。
张凌源裹紧行李,看着撞到自己后一句话没说继续匆匆赶路小生,脾气很好的没有计较。
而后,他看到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往小生那个方向汇聚。
路上窸窣声不断。
发生什么事了?
张凌源拉了一个人询问。
“死人了,死人了,这光天化日的,竟然发生这样的事,啧啧。”他隐晦埋怨城内的安保。
京都死人?果然哪里都是一样,贱民如草芥。
张凌源默哀一秒,向人流中涌去。
......
人是在昨晚死的,一家三口,凶器未知。
现场最奇怪的是,房里几乎是完全封闭的,唯一的进出口没有任何动过的痕迹,活动格子窗关死,其中小缝隙连手臂都伸不进去,完全不知道凶手是怎么进入。
三个人都是普通居民,并非修士,一家人安安分分的,没有仇家,没有经济纠纷。
本着儒家核心思想,厚生与正义。张凌源在不远处看得十分仔细,眉目微皱。
这时,一双小手扒拉了他一下,一个飒爽女子挤了进来。
“喂喂,兄台,里面什么情况了。”女子性格自来熟。
“一家三口死了,现场没找到凶器,不能确定作案手法。”
“我看看,我看看。”女子垫脚。
张凌源这才侧目打量起了这位女子,意外发现竟然很是好看,虽然性子大大咧咧了点,但是五官生的精巧,像雕好的美玉一样。
他自觉让开身子,没动占人便宜的心思。
“诶诶,人太多了,你帮我看看里面。”
“现在是谁在维持现场啊。”
“暂时只是一些凡境捕快。”张凌源说。
女子挑了挑眉,对他能看出境界并无多大意外。
在外面或许凡境修士比较稀少,到了京都,时不时都可以见到了。
“现场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女子又问。
“地上有一点没干的水渍。”
女子:“?”
“这算什么奇怪的。”
“因为这是凶手留下的唯一东西。”
“哦?”女子来了兴致,“你继续说说看。”
张凌源此时已经看了不短的时间,开始大胆的假设,结合前世看的各种电影,他采用逆推的方法来分析案件。
他记得前世有一个经典案例,现场跟这里有点类似,也是找不到凶器。
大脑飞速运转,他的肾上腺素开始升高。一些若有若无的细丝将他跟现场联系在了一起,让他模拟还原案件的一种可能。
“从现场来看,我猜测凶器是坚冰,水渍就是一种证明。”
“死在京都,门窗完全锁好,凶手应该是一个暗器高手,借助坚冰暗器,无声无息杀死了三人。”
“另外一种可能,凶手不是暗器高手,他入室杀人,然后利用爬虫将钥匙送到原位,当然,这只是纯粹的猜测了。”
根据前一世看的侦探电影,他心里补充。
说完,女子怔怔呆住,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不在言语,似乎在演示推测的可能性。
旁边有一人妙叹。
“好推理,妙矣。”
张凌源望去,是一个背蓝包裹的便衣少年郎。
“在下蒋绍文,字俊彦。”他行礼。
“张凌源,字从之。”他抱拳回礼。
“刚才我也在想凶器到底是什么,没想到兄台心思敏捷,一下子根据水渍推出坚冰暗器。”
“只是一种可能。”张凌源心里有些戒备,这个人长的很亲善,但给他一种看不透的感觉。
他感知不到蒋绍文的气机强弱,有点深不可测的意味。
而自己这凡境二重的修为,怕是已经被人窥破。
“张兄,”蒋绍文神秘一笑,凑了过来,“可是现在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也是最关键的问题,凶手,为什么要行凶。”
是蓄意杀人,还是随机?
“我并不知道。”张凌源实话实说,又打了官话敷衍,“个体的力量太薄弱了,你我只看看热闹,最后还是交给刑部的人审核。”
蒋绍文逼近一步,“张兄,是不想知道,还是不敢知道?”
张凌源:“......”
“你有没有怀疑过,随机杀人,可能只是转移注意力的一种手段,幕后人想掩盖他真正的目的。”
“想一想最近发生的大事。”蒋绍文直视张凌源,“刑部司法,审计事务,要是不称职了会怎样?”
“咯吱。”张凌源倒退了一步,对这人警惕到了极点。
此人敢如此议论政事,要么是狂妄疯子,要么家里背景庞大。
有人告诉过他,京都的人最好不要轻视,稍不注意,路上撞见六部尚书之子也未可知。
张凌源赔笑,“在下,只是一介草民,来京都求学,对这里的局势尚不明了,不敢妄言。”
“你是太学府的学生?”
“算是。”
蒋绍文笑意更甚,“真巧,我今天刚来太学府报到,以后就是同窗了。”
张凌源笑容僵住,嘴巴张起。
渐渐,人群那边慢慢出现松动,似乎有什么大人物过来了。
“嘿。”女子看到后回神,拍了拍他肩膀,“我叫木子卿,给你一样东西,下次见面再取。”
木子卿趁着张凌源僵住,往他手里一送。
是一个小巧的玉佩,有祈求平安之意。
塞完玉佩木子卿匆匆告别,挤出人群,像风一样瞬间消失了踪影。
“木子卿,好熟悉的名字。”张凌源没什么反应,蒋绍文倒是自言自语了一句,做思考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