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了桌子上的贡纸,往灯下一凑,还没有等上面的消息看完,李恪气的立刻破口大骂。
“长孙无忌这老贼,难道是疯了不成?”
“李君羡这个小婢养的,居然也看人下菜!”
“他妈的!”
“砰!”
气愤的李恪,一脚踹在桌子腿儿上,给桌子差点儿踹翻。
纸上写的,赫然竟是李平的新官职。
左武卫校尉。
他为了给独孤谋,谋取这个职位,三番五次的拜访李君羡。
这狗东西不给面子也就罢了,还训斥了李恪好几回。
若是根本打不过这厮,李恪恨不得当场给他捅死。
现在,自己苦苦谋求的东西,居然被长孙无忌,就这样轻易的送人。
还是送给一个平民。
这让李恪如何受的了?
看着蜀王,已经彻底的气昏了头,权万纪摇了摇头,不满的说道。
“王爷,继续往下看!”
我看个他妈!
左武卫校尉都安排出去了,我还要看着个啥?
愤怒的李恪,还了还没有两行,气的再次爆炸。
整个人都直接跳了起来,高声喊道。
“来人,来人!”
“去,去找曹湛、董康买。”
“让这两人给长孙无忌这条老狗,的狗头给我剁了。”
“我要用他的黑心肝儿下酒!”
这话才一出口,座在胡櫈上的权万纪也跳了起来。
他当场直接甩了李恪一个耳光,骂道。
“你想死不成?”
骂罢,这才连忙跑出书房,见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在这里,这才放下心来,关上了书房的大门,压低声音,怒吼道。
“你疯了不成?”
“要杀长孙无忌!”
“你以为他是武士彟不成?”
“这话只要今天传出去,你明天就要死于非命。”
“到底又怎么了?”
而李恪,这才扭曲着一张脸,愤怒的骂道。
“父皇有六匹战马,爱若性命。”
“在洺水,与刘黑闼殊死决战之时,‘拳毛騧’身中九箭,战死在两军阵前。”
“‘什伐赤’,则是父亲,在洛阳、虎牢关与王世充、窦建德作战之时,命丧黄泉的。”
“至于,白蹄乌,特勒骠,青骓,飒露紫,这几匹马,虽然也有伤亡,但是都有后代留了下来,最优秀的几匹,被再次以此命名。”
“飒露紫,去年被皇上,赐给了太子代步,以掩饰他腿瘸。”
“青骓,则是被青雀讨去了。”
“现在,整个马厩就只有白蹄乌,特勒骠这两匹宝马。”
“谁知道,竟然被长孙无忌,这厮讨要过去,赐给了李平。”
“这是什么意思?是说我这个蜀王,比不上皇上的两个嫡子?还是说,我李恪,连个外臣也不如?”
“奇耻大辱,简直是奇耻大辱!”
“呵呵!”
“长孙无忌,花如此的血本,拉拢此人,可见此人确实是非常的厉害。”
“值得这老狗花这么大的价钱。”
“可彼之英雄,我之仇寇。他越是厉害,对我们这边的威胁将越大。”
“我要杀了他,一定要杀了这李平。”
“不能让李承乾,再添助力!”
“不!”
权万纪斩钉截铁的说道。
“你不能杀了他。”
“就算是打瘸,打残,也绝对不能打死。”
“左武卫校尉可是驻守玄武门的军队,玄武门是什么地方,你不会不知道吧!”
“他若是死了,你也别想活。”
我当然知道。
是我的好父亲,抢夺皇位的地方。
可惜了,时间不对。
“呸!”
啐了一口之后,李恪骂骂咧咧的的说道。
“那就打残,把腿打折。”
“让他和承乾太子,一人瘸一条腿儿,凑一个完整的人。”
“不过,马必须要死。”
“特勒骠和白蹄乌,绝对不能活着,在他人的手上。”
“这倒是容易。”
权万纪掐着下巴上的胡子说道。
“可是派谁去?”
“这李平可不是谁都能降服的。”
“据说,能够扛起两千六百斤重的铜像,这可非同小可。”
“呵呵!”
“两千六百斤?”
“不过是同和尚,沆瀣一气而已,你难道会信?”
“呵呵!其实我也不信。”
“那派谁去?”
“就薛万钧,薛万彻兄弟了。”
“救下他们,还没有让他们出过力呢。”
“和小年轻切磋一二,应该不会拒绝吧!”
《仪制令》之中规定。
诸在京文武官员职事九品以上,朔望日朝;其文武官五品以上及监察御史、员外郎、太常博士,每日朝参。
大概的意思就是说,长安的官员中,五品以下的官,初一和十五,各上朝一次即可。
但五品以上的官,则每天都要上朝。
朝会一般都是在早上六点半,到八点半之间举办。
因此,绝大多数的京官,都需要在早上五点左右,就要开始起床。
不过,李平倒是不用。
他是六品的左武卫校尉,今天也不是朔望,因此,不用上朝。
今天的主要任务,就是去玄武门,拜见顶头上司,左武卫将军李君羡。
然后再去城外的军营报道。
不过李君羡的左武卫将军,是从三品的高官。
他是需要上朝的。
不到退朝的时间,就算是李平去的再怎么早,也见不到人。
因此,李平一直睡到七点,这才起床。
喝上一碗,热乎乎的面条,吃上两个鸡蛋,再塞上两张刚买回来的胡饼。
吃饱喝足了之后,穿好了太监送过来的铠甲,外面再罩上蜀锦的大红罩袍,被母亲打扮的漂漂亮亮之后,辞别了亲人,李平这才出门。
皇城虽然规制和京城差不多,但是守卫,却森严了许多。
从长寿坊出发,一路骑马北上。
等到了开远通化大道,再往东走,就是如今大唐的西大内,太极宫了。
还没有等李平靠近,城楼之上,立刻就有人高声喊道。
“什么人,胆敢靠近皇城?”
话还未落,左监门卫的士兵,已经手持长枪,涌了上来,将李平,贺怀恩,大兔三人团团围住。
李平这是第一天上班,也没有个什么人来教,对于这些并不熟悉。
可贺怀恩是老油条了,在西市混日子的时候,早就把这些,打听的一清二楚。
见士兵涌了上来,立刻低声说道。
“老爷,鱼符!”
鱼符?
昨天晚上,李平将身上的零碎,都仔细的查验了一遍。
很多的东西,只是随身携带,并不知道有什么用。
现在,听他这么一说,立刻明白了过来。
原来撞在鱼袋之中的这条小鱼儿,是出入宫门的凭证。
当下随手一扯,将腰间的鱼袋,扯了下来,放到了贺怀恩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