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
你与我聊天
你说,你爱上了一个人
我问,我可曾见过
你说,不曾,因为
他在你梦里
――时光茶馆
“我爱上了一个人。”她靠着窗,捧着一杯奶茶坐在我的对面,悠闲恬静的模样,月光洒在她的脸上,有些不真实。
“我见过他吗?”我安静地听她诉说,言语间带着恰到好处的好奇与关心。
“你不曾见过。”她轻笑了一下,“他在我梦里。”她的眉眼弯弯,月牙般清澈狡黠,“梦里一见着他,我便喜欢,不,是爱上他了。”
我微微圆了眼睛,喝了口茶,然后弯了唇角,“奇妙的爱情。”
她摇了摇头,眉眼含笑,喝光最后一口奶茶,起身,“谢谢招待。”她踏着月光走出茶店,腰上别了一串深蓝色丝绦。星星点点的光在她的发梢上跳跃,不一会儿她便不见了踪影。
我知道的。
于某一刻,她会遇见一个人,并,为之,心跳如鼓。
我端起她的茶杯,杯沿印有她的清浅唇纹,指尖拭过杯沿,她的唇温渐渐变凉,我起身,越过她的桌椅,关上门,合上窗帘,拉开灯,把杯子放在陈列架的第二排第三个。
一瞬间,杯子里流光溢彩,须臾,又归于沉寂。
灯光渐暗,我又隐入黑暗中。
这是一间叫做时光的茶馆,这里目前只接待过一位顾客,她唤作悠然,有时,她会点茶,有时,她会点酒。
每一次,她会留下一个梦,然后踏着月光离开。
杯子里留下的,便是她的梦境。
这是悠然的第七个梦境。一如往常般,她在梦里遇见了一个人,并爱上了他。
――梦的分割线――
这次的梦很香。
花香满室。
“欢迎光临。”梦里的我是一位花店老板娘,门口挂了一串风铃,门打开的时候,风铃泠泠作响。
走进来的是一个西装男人,那时的阳光正艳,我看不清他的模样,只隐约看见他向我点了一下头。
“还是一束百合吗?”我听见了自己的轻笑声,对于这个男人,我似乎很熟悉。
“嗯。”他的声音很好听,仅仅是一个音节,低低哑哑,宛若大提琴般,沉静而醉人。
他低着头,修长的手轻柔地挑选着百合花,我可以看见他细碎的发下白皙到仿佛透明的耳廓。
我看见自己熟练地接过他手中的三支百合,又熟练地从货架上拿出浅蓝色的包装纸,细细包装,又扎上一条深蓝的丝绦。
他接过花束,没有如往常般道谢离去,而是递过一只玫瑰,“包装一下吧。”
玫瑰含苞待放,带着露水,晶莹剔透,这枝许是众多玫瑰中最美的那一朵。
他的声音低哑缠绵。
我问:“要什么颜色的包装纸?”
“浅蓝的,再扎上一条深蓝的丝绦。”他说着,轻笑了起来,“也许,她也喜欢这样的。”
他笑起来的声音苏炸天际,我只觉得耳朵有一刹那的失聪。
我看见自己抬头看他,微微睁圆的眼,失神的模样泛着说不出的傻气。
他含着笑,精致的脸在我的眼前一点点放大,刻意压低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愈发惑人心弦,“我喜欢你。”
耳畔的温柔最要人命,我看见自己缓缓绽开的笑容,也听见自己平静而炙热的告白,“真巧,我也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