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多利亚封铃舞小姐道,“好险,差一点就看不到新一期的天下英雄榜了。”
灵霄阁天下英雄榜乃是天机明镜先生心血之作,现在看见有人当面夸赞,天机明镜先生得意地卖弄道,“我灵霄阁的天下英雄榜真的就那么好看?”
维多利亚封铃舞小姐道,“那是当然,二月二之后,燕归云又要向前冲榜了!”
天机明镜先生看见维多利亚封铃舞说到燕归云时的眉飞色舞,不免向玉摧红投去质询的目光,玉摧红干脆将目光望向别处。
维多利亚封铃舞小姐欲言又止道,“天机明镜,……,”
天机明镜先生正色道,“维多利亚小姐对本阁恩同再造,有事尽可吩咐。”
维多利亚封铃舞眼珠一转,道,“本小姐不稀罕你报什么恩,如果有心呢,下期评点天下英雄榜时,你顺手把燕归云提至主榜前三名,怎么样?”
以天机明镜先生之老辣睿智,维多利亚封铃舞未开口,他早知道这小丫头要为燕归云争取福利。
玉摧红闻声哂笑一声,燕归云虽然出色,只是他如今的武功实力还不至于登顶,灵霄阁天下英雄榜能火至今日,只因评点公平公正公开!天机明镜先生虽然有心报恩,这任意改榜单之事,只怕他老人家是恕难从命。
天机明镜皱一皱眉,道,“改榜之事从长计议,要不,我令小编在本期副刊中,给小燕做一个专访造势,如何?”
维多利亚封铃舞小姐小嘴一噘,道,“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小丫头拂袖而去。
天机明镜先生只能叹息一声,道,“这女娃娃人品不错,只是太过轻狂。”
玉摧红笑道,“这丫头的人品要五五分开,不好用好坏去定义。”
天机明镜先生诧异道,“祝兰英选人用人之挑剔,比我为甚,以这位维多利亚小姐之任性妄为,她怎么可能聘上古龙兰特使?又如何帮着灵霄阁多争取到那半成的经费?”
玉摧红道,“其中细节,我也不知道,我只陪她到了古龙兰总部打了一转,祝兰英引了她进了内室,二女关门倾谈时,我在门外坐半柱香的功夫,然后,便凡事搞定了。”
天机明镜先生听得目光直直,他与古龙兰老板祝兰英生意交往多年,从未见祝老板如此好说话过,可见维多利亚封铃舞小姐这小丫头颇不简单!
天机明镜先生忽然饶有兴趣地将玉摧红上下审视几遍。
如今,玲玲塔七层之上只有这二人,以玉摧红脸皮之厚,也被对方的目光盯得头皮发麻。
天机明镜先生冷笑道,“三五七岁看到老,你小子文来得,武来得,为什么不能静下来好好过营生?”
玉摧红只能笑道,“老先生有话直说。”
天机明镜先生皱眉道,“小玉呀小玉,你成天瞎折腾甚么?!”
玉摧红静静以对。
天机明镜将案几一拍,道,“明天,你小子改回汉服,来我灵霄阁履职,一切待遇从优,你,先从主编做起。总比隐姓埋名地跑去一个女老板处乞食强。”
前文讲到,灵霄阁取材用人不拘一格,但,也是让人从写手而小编再主编,一步一步走过来,今日,天机明镜先生开口便直接破格给玉摧红一个主编位置,显得太过突兀,但是,他对于玉摧红之关爱溢于言表。
玉摧红笑道,“我现在可是扛着一件命案的嫌犯。”
天机明镜先生嗤之以鼻道,“如果要死,姓查的廿四年前便应该死了,好像多大件事一样。”
天机明镜先生如今功成名就,应该凡事淡而处之,但是青年时期的一段遭遇使他至今难免愤世疾俗。
玉摧红淡淡一笑。
天机明镜先生忽然道,“知道你失踪这两年大明发生过一场科考弊案不?”
原来,去年二月春闱,发生了一起震动朝野的弊案,户科给事中华昶弹劾会试考官程敏政徇私鬻题,收受江阴考生贿赂,以枪……手入场替考。
科举取士,国之根本,舞弊一说既出,上震怒,令礼部议处,礼部以“风闻”立案,不少人因之下狱。数月审理质问,官员猜疑攻讦,察无实证,终不能定论。
案件的结局,华昶以“言事不察”,调南京太仆寺主簿程敏政以“临财苟得,不避嫌疑,有玷文衡,遍招物议”,令其致仕,出狱仅四日即因痈毒不治二考生则以“夤缘求进”黜充吏役。
玉摧红置疑道,“这事……与我有何关系?”
天机明镜先生昂首笑道,“灵霄阁小编唐浩文,便是弊案枪……手之一,天下不容之人,老子容他!”
能以枪……手身份替考者,多为家境极度贫困,偏偏又文彩横溢之人,混过去了则收钱糊口,暴露则万人唾弃,天机明镜先生能启用朝庭黜充吏役之人,正君子也!
他言外之意,窘困之时,灵霄阁可以收留枪……手唐浩文,当然也可以收留命犯玉摧红。
玉摧红敷衍以对,暗中将唐浩文的名字记下后,起身告辞。
天机明镜先生有心留他饮酒,玉摧红托辞不便久留。
天机明镜先生这才亲自送着葡国友人加西亚先生走出玲珑塔。
……
金陵城内风和日丽,看着加西亚玉摧红的镀金马车进了悦来客栈,藏身在街口巷道之中的金木柯这才带着赖八等一群丐首露出头。
赖八也是被打怕了,小心道,“舵主,马班头己经不准咱丐帮踏足太平街半步,咱有事没事,别再触他的霉头了吧。”
金木柯点头道,“如今的太平街,不单单是咱们丐帮,江湖人士皆不得内入。”
众乞丐哂然,陪都南京,大人物如过江之鲤,悦来客栈里面现在住着一个燕归云,就可以直接封锁街道,燕公子这么摆谱,显得也太过霸道了吧?
金木柯道,“人家的爹是应天知府,他可是咱金陵第一名公子,羡慕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