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施雅一马当先,蓝格子的围裙上蘸有油渍,沉闷的枪声乍响,她就以最快速度奔来。
拎着剁骨刀的涅音梦,也出现在门框外,冰湖般的眸子,怔怔的盯了一秒卫闵的脚边。
不成原貌的破面残骸,乱七八糟,要不是其溢散着侵蚀性的怪诞灵压,涅音梦未必认得出这一堆乐高积木。
卫闵淡然的翘着二郎腿,心底却有些吃惊,祭出时辰一念前,他脑海里反射性的掠过了一种被血浆喷洒的嫌弃。
哪晓得时辰一念竟如此给力,凭空化去了卫闵潜意识的忧虑。
毫不犹豫,卫闵默默的给系统点了一个赞。
银镀的沙漠之鹰,大半枪柄藏在了破面碎骨下,卫闵对它不感兴趣,弯下腰,拾起晶莹剔透的美玉。
掂了掂手头的分量,美玉里面光粒无穷,像是摄进了一片星辰大海,神韵天然,越是把玩,人的心神就越会陶醉沉浸。
“又是蓝染?”
徐施雅指甲缝里填满灰面,正准备做一道农家小菜。
“八九不离十。”
盘着美玉的卫闵,皮笑肉不笑。
剁骨刀刀锋下垂,涅音梦的语气不太确定:“主人,这应该是一颗假崩玉。”
要说尸魂界内谁对蓝染的情报最了解,除了位高权重的诸位队长,就剩下技术开发局的相关领导。
长期担任涅茧利副手的涅音梦,曾有幸阅读过有关崩玉的零星资料,崩玉的外观,恰好就在她的认知范围。
卫闵面容幽深,朝着手握的美玉吹了一口气:
“别急,好戏才刚刚登台开唱。”
说完,假崩玉轰然崩塌,莹润的表面粗糙老化,固态转气态,一缕缕稀薄的烟雾,从卫闵掌指升起。
用纸巾擦了擦手掌,无需卫闵示意,两女就主动拿着扫帚,清洁地板卫生。
破面尸骸,对卫闵来说是不入眼的废物垃圾,但对徐施雅、涅音梦两个有家有业的人而言,属实是稀缺的战略优先级研究素材。
意外的满载而归,徐施雅轻轻的带上了门把手。
卫闵腰身倾斜,左手手背抵住下巴,右手食指有序的在座椅扶板上,一遍遍的来回叩打。
他目光冷肃,思忖着反击的法子,一急一缓的敲指节奏,回荡于灯光明媚的工作室。
椅腿挪动,卫闵计上心头,攥笔挥墨,一段截然不同的死神剧情,首次诞生出来。
这一次的全新创作,速度明显下降了一个层次,等到涅音梦三请候膳,他才颇为自得的盖上笔帽。
归类整理,搁置好独特的剧场版漫画本,卫闵才关灯开门,随涅音梦一起下楼吃饭。
丰盛的宴席,水平上乘,乡村土味,也别具一番风味。
散步消食,卫闵出了玄关,围着自家庭院溜了个圈,回到室内,琦玉正好追完今日新出炉的死神底稿期刊。
“卫闵,那浦原商店,真的会卖各种稀奇玩意吗?”
埼玉侧躺沙发,立起的手臂,不断的摇着。
“眼见为实,”卫闵顿住步伐,“不如去实地考察考察?”
埼玉猛地翻身爬起:“空座町?”
“嗯,我有事要去办办。”
“明天?”
“明天。”
埼玉高兴的比了个OK,卫闵回以点头一笑。
听闻这破天荒的爆炸消息,卫闵之家的所有成员,皆为之心神一震。
搓着泡沫,涅音梦眉枝伸展,手中的洗碗动作,照旧行云流水。
徐施雅踩着黑色军皮靴,坦率直言:“需要我们安排交通不?”
卫闵摇头,拒绝了特灾局的气派排场,这一次是他的私事,连机票都已提前订购好。
商量姿态的徐施雅,当场问出了卫闵的航班,一边掏手机,一边口头征求了涅音梦的意愿。
两张机票,成功订购~
舒爽的沐浴了个清凉澡,卫闵顶着一头植物香的湿发,走廊外道,涅音梦俏丽的恭候多时。
到了精致的里间,一长方形壁镜前,卫闵慵懒坐下,任由涅音梦的纤长素指,吹干盘拨自己的头发。
热冷旋风有规律的交替,不一会,蓬松帅气的发型,就被巧手设计出来。
左右晃了晃脑袋,未喷发蜡的发型层次分明,以他的颜值,完全撑得住光滑的额头。
“主人……”
涅音梦欲言又止。
见到卫闵投来奇怪的视线,涅音梦自顾自的抿嘴低眉。
“愿主人能有个美好的旅程。”
……
空座町,某处森林公园。
乌尔奇奥拉-西法,蹲坐而起,空虚的瞳孔,左右打量了最后一眼。
“到底还有多久才能搞好啊?”
牙密-里亚尔戈,不耐烦的掏着耳朵。
“已经完成了,牙密。”
乌尔奇奥拉脸上有深绿色的泪痕,体格纤细瘦弱。
与一旁虎背熊腰的大块头牙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就是说,我可以打打牙祭咯。”
牙密喜笑颜开,不等乌尔奇奥拉回复,獠牙大开,恐怖的吸力似风暴泉眼。
无数的生灵魂魄,脱落肉身,四面八方的行人如风吹麦浪,大片栽倒。
“嗯,味道干巴巴的,勉强能咽下。”
牙密砸吧嘴皮,评头论足,模样算不上残暴。
就如人宰猪羊、大口吃肉一个道理,位于生物链更顶层的牙密,理所当然的觉得嚼食魂魄,是一件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之事。
“别做得太闹腾。”
乌尔奇奥拉漠然的插着裤兜。
恐怖的十刃灵压,若漫漫长夜下的一座引航灯塔,光芒沸腾,吸引无数人的注意。
驻扎空座町的日番谷冬狮郎,率先赶到,迎空竖斩冰轮丸的肌肉劲道,贯透皮膜骨髓。
披着队长羽织的死霸装下,一朵水仙,长期绽放。
哐当!
十刃级别的钢皮,非比寻常,锋利的斩魄刀,像是砍中的不是血肉灵躯,激荡云霄的金戈之音,震耳欲聋。
“来了个耐揍的家伙。”
牙密咧嘴大笑,粗实的膀子,在与日番谷冬狮郎的冰轮丸角力。
乌尔奇奥拉眼睛,扫向密林处的某方,淡淡的讲道:
“牙密,来者可不止一人。”
厚厚的落叶上,一双旧时代的鞋子,轻飘飘的悠然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