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暗一想。

他心里有数了。

他本以为他会难受滞闷，那个地方连跳动都会带出疼痛。

可是，心脏依旧沉稳的跳动着，并没有扰乱分毫它的节奏。

整个人冷静到了极点。

薄唇抿了抿。

欲言又止。

几次三番想开口，那奢侈的要求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让他不由得薄唇抿得更紧，周身气息发沉。

“暗一。”

姜子妍突然唤他。

可能因为哭过的原因，嗓子有点哑，樱唇张了张，似是非常艰难的开口，“我……”

预感到那张娇嫩的小嘴里可能会吐出某些他不想听到的话，暗一直接接了她的话茬，“我们结婚吧。”

简单五个字。

方才怎么也说不出口的五个字，此刻终于如愿说出来了。

一股从内心深处窜出来的欢愉，夹杂着一丝紧张，让他的心又甜蜜又折磨，还有隐藏的极深的内疚与自责，让他冰火两重天的煎熬。

他终于，还是自私了。

自私地想要站在她身边，光明正大的，以一个丈夫的身份，哪怕他命不久矣，也自私地想让她整个身心包括名义上都属于他。

丈夫。

和妻子。

这世间最美好而神圣的词语。

她会答应吗？

暗一的心都颤了颤，紧张与期待如汹涌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

他就像沙漠中弹尽粮绝的旅人，渴望着甜美的甘霖。

而姜子妍，就是他的甘霖与救赎。

姜子妍听到暗一的话明显愣了愣，漂亮的杏眼瞬间瞪大，有些不可思议，像是怎么也没想到这句话会是暗一说出来的。

她本来……

打算厚着脸皮。

像个渣女一样……

只是她还没说出口，就被他给先说出来了。

嘴角缓缓勾起一个狡黠的弧度。

是你自己送上门的哈。

怪不着我哟。

我只是一个满足属下心愿的好主人罢了。

对吧？

姜子妍双手微微使劲儿。

感受到怀里人儿的推拒，暗一回抱住她的手渐渐松开。

姜子妍坐在转椅上，素手一揪住暗一的衣角，一拉。

暗一随她的意，被她拉下来，与她视线持平。

垂落在身侧的手无意识收紧，面上还是那幅面瘫脸，阳刚气息十足，冷峻非凡。

“我不愿意。”樱唇轻启。

姜子妍看着他，一字一顿。

轻巧的四个字，却如晴天霹雳般，在他脑海里炸响，心里也仿佛有一把刀子，绞得生疼。

暗一麦色的脸都苍白了一瞬。

“为、为什么。”

暗一不知道他是怎么说出口的，只觉得整个人，都被吊在空中，身下是万劫不复的深渊埋骨之地。

等待人宣判。

“因为……”故意将说话的尾音拖得极长。

此时她的嗓子也已经恢复了平素的叮咚悦耳，听在耳里像蜜糖又像砒霜。

本来还想再逗逗这呆瓜的，只是看到他苍白着脸，薄唇抿得死紧，看向她的目光小心翼翼中闪烁着期待紧张，以及一丝微不可查的绝望，让她的心瞬间就软了。

“因为，你还没有向我求婚啊，连求婚戒指都没有，就想直接跟我结婚了，你咋想的这么美呢，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