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宇看着霍元义不再言语,金源身为307寝室的老疙瘩,倒是可以来一把“童言无忌”。
“老大,你这就不公平了,三哥就是和钱龙理论一下,你说他挑事干嘛呀!”,其实钱龙除了王丽梦的困扰,平日里还算和善。
反倒是霍元义这个寝室老大没有点大哥的样子,平日里对金源也是吆五喝六的,好像天生高人一等似的。
丁宇清楚,霍元义是自卑,或者说是敏感。
他是本届文学系录取的高分学生,可见到了寝室里的同学,特别是丁宇,活得那叫一个潇洒,他原本的优越感瞬间全无,自卑感像是被扒光了曝在寒风中一样,冰动了他那颗纠结的心。
本来,联谊寝室间,罗琳对身材魁梧的霍元义还比较看重,没想到这小子直男一个,看似说话实在,实则是不会管理情绪,别说寝室老大哥,跟金源那个小孩比起来,情商都差得一大截。
慢慢地,罗琳也不搭理霍元义了,丁宇搬出去住了快一个月了,对这些也没注意。
其实,罗琳对比的参照没找好,金源在丁宇眼里是个知取舍、懂进退的好小伙,只不过他不和女生主动接触罢了。
比起霍元义来,情商上落了他一大截还拐弯。
下午下课之后,丁宇和金源走在去食堂的路上,天气很冷,金源穿着厚厚的棉服,把手揣在外衣兜里,左侧肩膀上背着一个长方形的挎包。
这身行头是袁建安给他置办的,看上去很暖和,小伙子除了个子不到1米7以外,其他的都很好,长得也算精神,
丁宇只是穿了一件薄薄的羽绒服,耳朵上戴着黑色兔毛耳包,胳膊里夹着现代汉语课本,一路上缩着身体快步前行。
“老大最近不知道怎么了,上个月开始,天天情啊爱的,好像是恋爱,总往校外跑。”
金源心肠不错,对霍元义倒是关心。
丁宇对霍元义倒是不关注,既然大学这个小社会无法淬炼他,那只有恶狠狠的社会现实能把他的无知和傲气消磨掉。
“最近他火气大,三哥你别当回事,他晚上有时候都夜不归宿了,第二天大清早弄得黑眼圈回来了。”
丁宇一愣,丫不是上网吧或者录像厅刷夜去了吧!
这个时候的网吧或者电脑房一晚上58块钱就可以玩10个小时,几乎每个男学生都有过熬通宵打游戏的经历。
在食堂吃完饭,他和金源就直奔图书馆,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丁宇要抓紧时间复习了。
考试过不去,真的是要挂科的。
丁宇知道他在大学能不能坚持下去还两说,但是知识是自己的,他没必要装逼退学。
钱多钱少和脑袋里面有没有墨水不是成反比的,今后上百万人创业,机遇没有了,靠的就是脑袋里的知识了。
晚上十点,丁宇也回到寝室对付一宿。
北方的供暖很有意思,今天外面天气很冷,屋子里反倒供暖好,许是烧锅炉的怕被人戳脊梁骨,屋子里太冷就会暴露出他们偷懒或者是偷偷克扣煤。
金源没说错,霍元义今天晚上又没回来,剩下哥六个。
刚熄灯睡觉,寝室门被咣咣地砸响了!
丁宇吓了一大跳,他离门最近,听得真切呢。
可能是霍元义回来了,丁宇起身,把门打开,屋里面黢黑,走廊里倒是有一盏昏黄的灯。
“307的出来个人去楼下接电话!”,说话的是宿管阿姨。
丁宇回头一看,金源正摸索着,穿上棉裤,披着外套到门口了,其他四个人直接蒙头接着睡!
丁宇也批了一件外衣,和金源两个人下楼了。
拿起话筒,丁宇说到:“哪位找307寝室的?”
“说话,来人了!”,电话那头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似乎在和别人说话。
“喂。。。我是霍元义。”,电话那头霍元义的声音有些沙哑。
“哦?老大,听出我是谁了吗?”,丁宇怕有诈,慢慢地问了一句。
“啊!怎么是你?老三!”,霍元义惊讶道。
丁宇已经好久没有在寝室住了,今天怎么就这么赶巧呢!
霍元义话还没说完,旁边有人抢过电话:“筹一万块钱,来宏伟小区二号楼401,两个小时!”
丁宇乍一听,以为是绑架案,可是绑架有这么猖狂的吗?地点都告诉他了。
“老三,别报警啊,你回去和兄弟们凑一凑,我以后肯定还你们!”,霍元义又在一旁抢话说到。
“你们报不报警都可以,我就要损失费!”
粗声男子一副满不在乎的语气,似乎是霍元义理亏。
不管真假,丁宇和金源决定过去看看。
金源跟阿姨说了两句好话,两个人冒着严寒出门了。
丁宇给廖本卿打了个电话,让他从家拿一万块钱现金出来。
廖毕生担心地把手机拿过来问:“没事吧,丁宇。”
“没事,廖老师,一个朋友急用钱,我让本卿和我去一趟。”
不到五分钟,廖本卿开着宝马540i就过来。
金源第一次见这车,跟着丁宇上车后左右摸了摸,“三哥,你的车啊?”
丁宇点点头,有袁建安在,他现在也不用避着金源了。
“要得,好车!”,金源南湘话都出来了。
外面的路面上的积雪被压得像镜子一样光亮,540i车身直打滑,晃悠了半个小时才到。
到了宏伟小区,三个人上了楼,廖本卿在前面敲门。
门一开,一个长得精瘦的男人看了一眼门外,一座小山似的男人站在门外,他抻着脖子抬了个角度才看清廖本卿的脸。
“你们是霍元义的同学?”,男人本来气势汹汹的模样缓和了许多,轻声问到。
见廖本卿点点头,他把三个人让了进来,看金源小个子不高,他又放心了不少。
此时,已经半夜12点了,屋子里面很热闹,站着七八个男人。
霍元义跪在地上,耷拉着脑袋。上身光着身子,下面穿着一个红色大短裤。
一个女人裹着一件长款棉睡衣,坐在角落里哭哭啼啼的,看有人来了,哭泣的声音反倒更大了。
丁宇一看,仙人跳!
这明显是栽赃霍元义强奸啊!
不过他们不怕报警,又似乎与他听说过的情形不一样。
“怎么回事啊?”,丁宇一把拉起霍元义,男子汉大丈夫上跪天,下跪地,中跪父母双亲,哪能随便就跪下呢!
“慢着,我让他起来了吗?”
说话的是一个中年男子,小平头,小眼睛,长得倒是五大三粗的。
丁宇一笑,“来解决问题的,又不是来怄气,先起来再说。”
他也没在乎这帮人,实话实说,他最近也看过周易等风水奇书,从面相上看,这些人不像是吃黑饭的。
霍元义起身,头也抬起来了,一只眼睛青肿得剩下一条缝。
脸上也红肿着,应该是被扇了嘴巴!
“要钱就要呗,怎么还打人呢?”,丁宇问到。
旁边看似临时帮忙的两个人一起迈步向前,“咋地呀,揍他算轻的!”
廖本卿一把又把他们推回去,二人又变成了助威群众。
“他强奸我老婆,这里是我家!”,那个五大三粗的中年男子涨红着脸,扯脖子喊到。
他话音刚落,旁边坐着的女子呜哇一声,又哭了起来。
。。。
“是这么回事吗?”,丁宇问霍元义。
“不是,老三。我俩是发生关系了,不是强奸啊!”
“行啊!那报警啊!”,女人的丈夫大声喊到。
“报警呗!”,丁宇估计霍元义也没那胆子,这小区找到这屋都费劲,他还能跑人家来强奸?
但是,看这架势他给中年男子戴绿帽子这事是肯定的了。
那中年男子表情很痛苦,眼神涣散,气息微弱,似乎对拿不拿钱不是很关心。
他老婆反倒眼睛滴溜溜转,面露红杏之相,颧骨高,薄嘴儿,一副狐狸精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