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丰搭着顾润的肩膀从停车场的角落里走出来,目送四人离开。
“走吧,大少还在包厢里等咱呢。”
顾润眼神阴毒,脸上的淤青还没有消失干净,想想自己的悲惨遭遇,他恨不得咬碎一口白牙和血吞,这一切都是拜那个贱人所赐。
李三丰将他的神情收入眼底,从烟盒里倒出来两颗烟,自己点燃一颗,递过去一颗。
“男人么,尤其是像陆宸远这样的男人,尝鲜而已,不可能一棵树上吊死的。陆家现在犹如烈火烹油,表面看上去光鲜,其实是到了盛极而衰的时候。陆家当权人,也不容他娶一个没有身份背景的女人做陆太太。”
顾润没有想到这一层!听李三丰说的头头是道,仔细一琢磨,还真有那么几分道理,他用力吸了一口烟,“三哥,陆宸远可没什么花边新闻。”
“那是他不在国内,国外如何,你知道?”
这句话对了顾润的心,也对,男人能管住自己的心,却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
他冷笑起来,楚清欢我看你得意到几时!你妈是卖唱的,早晚有一天小爷让你去卖肉!
“行了,别成天把心事都放在一个女人身上,你是个要成大事的男人,目光要放的长远。”李三丰吐口烟圈,燃到一半的烟被他丢到地上,用鞋尖捻灭。
“三哥,我都听你的。”
李三丰笑笑,哥俩好的搭上顾润的肩膀,一抬下巴,道:“走吧,别让大少等的太久。”
白可以借着生日聚会之机,让李三丰将顾润约了出来,像他们这种身份地位,最不愿意做的事情就是欠别人的人情。
顾润敬酒,他接了,浅浅的抿了一口,淡淡的道:“这次我欠顾家一个情,放心我不会亏待你们。城南温泉度假村的工程交给你们顾家,如果做得好,后续我还会给你们介绍工程。”
顾润激动的眼睛都红了,简直是感激涕零,他没想到事情发展的这么顺利,出门前,父亲还叮嘱他要放低身段,哪怕低三下四的恳求也得让白大少给个说法。
“大少,您放心,我们顾氏一定不会让您失望!”顾润将杯中的酒干了,白可以的一句话,为顾氏进军房地产提供了阶梯。
白可以拍拍他的肩,没有说话,说到底,现在的顾家还入不得他的眼。
酒喝到一半,家里来电话有急事让他回去。
李三丰送他到酒吧门口,“大少,有事您给我打电话。”
白可以坐在后座,静静的看了他两眼,轻笑道:“三丰,我虽不喜你的为人,却要借重你的手段。我不管你对顾家是什么态度,你记着,不许伤及我白家的利益。”
李三丰浑身一颤,他的野心被他很好的深藏在灵魂深处,他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白可以没等他说话,关了车窗,让司机开车。父亲不是无的放矢的人,既然这个时间让他赶回去,那一定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二十年前,白家狮虎兄弟为夺家业手段尽出,搅弄满城风雨,为其陪葬的企业不知凡几,最后以白严虎的胜出结束了内斗。
让人想不到的是,两兄弟的战争不但没有内耗资源,反而将白氏企业向前推进了一大步,那些垮掉的企业一并被吞并。
白严狮今年五十七岁,静默的坐在沙发上,很像一只蓄势待发的雄狮,没有丁点的老态。
“爸,您这么急的让我回来,发生什么事了?”白可以脱掉外套,在父亲的对面坐下来。
白严狮厉眸开瞌,抿紧的厚实嘴唇微启,“那只老虎病了,我找人去证实过,他已经病入膏肓,只不过还在瞒着。”
白可以身子僵了僵,以他对父亲的多年了解,不难猜出他的意思,“爸,您的意思是对白氏动手?”
“我就是白氏!你明天开始暗地里拜访所有股东,白老虎病重,他比我强,他的儿子却不如我的儿子,那些股东不是瞎的!我要送他一程。”
趁他病要他命!
“爸,二叔将消息封闭的死死的,您是怎么知道的?”
“这你别管,做好你自己该做的事情。”
白严狮惜字如金,说完该说的话再次闭上了眼睛,腰背挺直,可能只有那满头花白的头发和额头上的横纹才能看出岁月在老人身上留下的痕迹。
他老了,没有了激流勇进的进取心,他已没了锐气,却念念不忘当年的败退,那是耻辱、必须要雪耻!
白可以起身,定定的看了父亲好几眼。
“爸,有时间,去找二叔喝两杯吧!”
白严狮虎躯大震,眼皮颤了颤,对儿子挥挥手。
狮虎在亲如兄弟,也是要征伐吃肉的!
夜里刮起了强劲的北风,漫天黑云滚动,大有暴雨倾盆之势。
陆宸远和楚清欢是踩着凌晨十二点的钟声进的家门。
别墅内很安静,只有挂钟在滴答滴答的响着,很有韵味。
壁灯亮着荧黄色的光,照在归家人的身上,投下一片温暖的光晕。
“张妈哪去了?”楚清欢放轻了换鞋的动作,抬头望了一眼张妈的房间,以前不管多晚,只要主人家没有回来,她都会在客厅等着的。
陆宸远的眸色闪了闪,去夜宴前他把张妈送走了,他可不希望两人解决情感问题时家里有第三人存在!他没有言明,而是笑道:“太晚了,应该是睡了。”
楚清欢将信将疑的点点头,她今天接收的信息量比较大,不是很想单独面对陆宸远。
“你先上去吧,我看会儿电视。”晚上喝了酒,脑袋里很是空明,哪怕现在躺到床上,也一定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反倒难受。
“好,我一会儿下来陪你。”陆宸远揉乱她的青丝,留下身姿挺拔的宽厚背影。
楚清欢绷紧的神经松了松,用力将自己扔进沙发里,长出了一口气。
她缩在沙发里,看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地方,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好似打翻了五味杂陈,酸甜苦辣咸统统涌上心头。
陆宸远,明明人刚刚离开视线,却依旧不由自己的去想和他有关的事情。
比如说爱,比如说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