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妤看着从天而降的白可人,她在这一刻真的仿佛是看见了天使,看着对方伸过来的手,她颤巍巍的将自己的手搭了过去。
“谢谢。”自己每次倒霉出丑都被他看见,这事不能不说是神奇。
“你在这,小欢欢呢?”白可人脱掉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
陈妤的靴子被水淹没了,站在能照人的地板上,留下一摊子的水迹,她难堪的缩缩脚,一刻也不想多留。
“欢欢不在这里,我也要走了。”
白可人抓住她的胳膊,很是熟稔的搭上她的肩,“既然小欢欢不在,我们和你一道。”
苏慕也好,程诺也罢,都没想到事情会朝这个方向发展,听两人的对话,分明是一早就认识。
吴桐的视线始终落在陆宸远的身上,“阿远,一起喝杯喜酒吧?”
陆宸远的眉打成了结,他看的清楚,陈妤落水全是她害的。
大庭广众之下,只当自己什么都没听见,一言不发的往门口走去。
白可人刚刚在旁边也看的清楚,分明是自己的心上人将陈妤推进了池子里,又想起好友对她的评价,他的嗓子就像被鱼刺卡住了,难受的要死。
“可人,你们刚来,这就要走吗?”
吴桐一脸委屈的看着他,又看看陈妤,突然想起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也是因为这个女人,白可人放了她的鸽子。
冥冥之中,她总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白可人冷着脸,点点头,搂着浑身湿透的陈妤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路过苏慕身边的时候,他突然顿住了脚步,讽笑道:“身为一个男人,不能顶天立地,至少也要挺直腰杆。管好自己的女人,不然会有别的爷们帮你管!”
陈妤猛地抬头,看向身边高高的男人,心跳开始失常,这种感觉非常奇特,有点疼有点喜欢。
苏慕看向白可人目光深沉的发黑,真是恨不得一拳头揍过去,夺过自己心爱的女人!
关键时刻他低下了高傲的头颅,笑道:“白少说得对,苏某记住了。”
白可人才不在乎他是怎么想的呢,嗤笑一声,单手擦兜,搂着陈妤大摇大摆的出了婚礼现场。
到了门口,“你在这等着,我去开车。”
陈妤咬着唇,像只可怜的流浪猫,食指勾住了他的衣袖,白着脸,摇摇头,“不要,我和你一起。”
陆宸远从身后走过来,招来侍应生,将白可人的车钥匙丢了过去,“都在这等着。”
白可人切了一声,认认真真的看了陈妤一眼,摸着下巴道:“你穿成这样来参加旧婚礼?”
陈妤不停的打摆子,牙齿来回的打颤,闻言低头看向自己的穿着,“挺好的。”
“嗬,都蠢的像头熊了还好,你可真自恋。”
陈妤白了他一眼,“我今天才不是来参加婚礼的,我是给吴总送东西的,我哪知道被摆一道。”
她越说越气,“阿嚏,我要知道会是这个结果,我还不如让欢欢和我一起过来砸场子呢。”
“啧啧,就你还砸场子?小白兔掉进灰狼堆里,也就是碰见了本少爷,不然你能全须全尾的出来?”
陈妤早习惯了他的毒舌,她低着头看鞋尖,“今天谢谢你了。”
“不接受口头道谢,必须请我喝酒。”
陆宸远在一旁打电话,一直占线,转身问陈妤,“清儿今天早上出门说去找你,你知道她去哪了吗?”
电话打不通,家里、学校和夜宴都找不到人,陆宸远的心提了起来。
陈妤摇摇头,“她没和我说过,电话打不通吗?”
陆宸远微不可查的点下头,“可人,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你负责送陈妤回家。”
白可人打个响指,“你也别把人看的太紧,又不是三岁小孩。”
陆宸远冷笑,头也不回的道:“管好你自己。”
被好友怼了一句,白可人也不以为意,切了一声,招呼着陈妤上车。
陈妤脸上带着牵强的笑,双手紧紧的绞在一起,此时此刻她的心里是真的尴尬到了极点,也难堪到了顶点,偷偷的瞧着白可人认真开车的侧脸,想起他当众的护持,心跳居然漏了半拍,一丝情愫悄然在心底蔓延。
“我知道本少长的帅,你要实在想看,可以光明正大的看,我不收费。”
白可人一脸痞子笑,他是见她满脸不自在,想法缓解下车内的气氛。
汽车行驶在宽阔的柏油马路上,很稳,车内也很静,只有彼此清浅的呼吸声。
陈妤心里本来是想哭的,听了他的臭屁话又忍不住想笑,撇撇嘴,送他一对白眼,接着认真的道:“白哥,今天的事情,谢谢你。”
算上今天,已经是他第二次帮助狼狈的她,让她很是感激,也知道言语感谢很是苍白。
白可人轻笑,扯着嘴角道:“你谢我的地方多了,我说了不接受口头道谢,好好的婚宴没吃成,你得请客吃饭。”
陈妤抿着唇,她工作时间不长,资金有限,而且今天她又失业了!白大少金尊玉贵的,一顿饭绝对抵得上她三个月的薪资,她特别光棍的道:“我没钱,不然记在账上吧,你可以算利息的。”
白可以一脚油门踩在刹车上,回头看她一眼,似笑非笑的道:“哎,不是,你咋那么小气呢,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想记到什么时候还?或者先把利息付了?”
陈妤抱着安全带,杏眸圆睁,“那行吧,午饭我管了。”
“这还差不多。”
等到了家,陈妤开了电视,让白少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她一身狼藉,先去冲了个热水澡,重新换了身衣服。
从卧室出来,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白可人,放下手里仅存的粮食,她指着茶几道:“喏,红烧牛肉,葱香排骨,你想吃哪桶?”
白可人眉毛倒竖,嘴角控制不住的抽搐,猛地后仰靠在沙发背上,双腿叠到了一起,姿态优雅从容,尊贵异常,和她这里的环境很是格格不入,他眯着桃花眼,笑的深沉。
陈妤被他盯得不知所措,平时大大咧咧的她居然不知道手脚往哪里摆,小心翼翼的挪过去两步,将桶面全推到他的面前,赔笑道:“都给你吃还不行吗?”
白可人恨不得喷出一口老血,怎么说身价也是上千亿的富家少爷,猛大劲的请他吃顿饭,结果小气吧啦的吃泡面?
还两桶?两百桶也不行!
这是什么?裸的耻辱!
白可人长身而起,抓住她的胳膊,咬牙切齿的道:“我就没见过比你还小气的女人,今天本少爷非要让你大出血不可。”
陈妤可怜兮兮的望着他,那模样像只被欺负了的兔子。
“要不我请你吃关东煮?你要是实在想吃西餐,肯德基也行。”
再猛个大劲,也没大方到哪去。
实在是她有自知之明,出了今天这档子事,她的那份工作说什么也不能在继续做下去了,实在是打脸,万一穿小鞋更是难堪,与其如此,还不如她直接辞职,至于这一个月的工资,她也肯定指望不上。
下个月又好交房租了,饭钱还没着落呢!哪有余钱挥霍,也不能总让欢欢接济。
唉,流年不利!
可惜的是,她的精打细算碰到了较真的白少爷。
白可人硬是将人绑到酒店,一顿饭便花了五千块。
这下好了,不但仅存的积蓄见了底,刚办的信用卡也透支了。
陈妤肉疼的流宽面条泪,满脸的哀怨。
奈何罪魁祸首并不打算放过她,吃过饭,又拉着她去了盛世豪门。
到了大门口,陈妤脚下生根,说什么也不要进去。
“我要回家!”
白可人嗤笑,面容妖艳异常,“回家?本少爷今天不喝痛快,你休想回家。”
“这是为哪样啊”
陈妤本该宅在出租屋里自怨自怜,自生自灭,被白可人这么一闹,她什么也顾不上想,只剩下心疼了,她的钱啊,就被这么个败家玩意打水漂了!
“你不是说过要请我歌么,少爷我心地善良,选了家你能负担的起的。”
陆宸远出了日月潭大酒店,顺着手n,一路将车开到了陈妤家楼下,沉着眉目看着脚下的下水道。
好端端的手机怎么会掉进了下水道?
显然掉进去的时间不短,手机已经被冰封住了,没有趁手的工具,想要拿出来不会那么顺利。
最让他不解的还是,车也停在这里,难道说车也出问题了?
陆宸远担心的心跳失常,很怕她又被bn。
他身姿挺拔的站在雪地里,快速的按了一串号码,“黎哥,帮我调个路边监控,找一个身穿鹅黄色羽绒服的姑娘。”
黎擎转职后,在交警大队任职,调个路边摄像,还不是分分钟的事,他嘴里叼着烟,打趣道:“怎么?弟妹闹别扭离家出走了?”
陆宸远按按酸疼的眉心,太阳穴突突直跳,“没有,改天请你喝酒。”
黎擎吹声口哨,“带上弟妹一起,话说上次我们还真有过一面之缘。呦,弟妹打车走的,你放心吧。”
“什么方向?”
黎擎吐了口烟圈,故意玩笑道:“看样子是机场的方向,用不用我帮你实时监控一下?”
陆宸远剑眉微蹙,好端端的去机场做什么?
无论做什么,只要人没事,不是被人挟持bn就好。
“黎哥,谢了。”
两人交往这么长时间,她的人际关系他摸的透透的,除了陈妤这个好友,也只有夜宴那些朋友。
也许是林美玉回来了。
想到这一层关系,他心里舒了口气。
陆宸远找到了物业,让工作人员帮忙将手机取了出来,这才离开。
回家,他又坐不住,索性漫无目的的在城市里开着车,把她爱去的地方从头寻了一遍。
下午时分,天空飘起了鹅毛大雪,陆宸远又驱车去了夜宴,见到了金昊。
一问之下,方知,林美玉去世了,回来的是她的一捧灰。
陆宸远想到她此时的伤心无助,心脏揪成一团,酸疼的眼底泛红,很怕她做傻事。
匆匆别过,顶风冒雪的去了海边。
海城是座沿海城市,别的没有,就是海多。
从下午找到天黑,找到最后,他扶着方向盘的手都是抖的,脑海里不可避免的出现了很多假想,都这么晚了,她是不是已经回家了?还是躲在哪个不为人知的地方默默哭泣,总不会想不开跳海吧!
因为爱,因为怕失去,所以恐惧。
往别墅打了一个电话,没有听到他想听的答案。
陆宸远挂了电话,上了跨海大桥。
在他想要动用关系翻地三尺的去找人时,终于看见了风雨中的纤细人影。
楚清欢穿着鹅黄色没膝的长款羽绒服,在冰天雪地里一站就是一天,显些与海天融为一色。
陆宸远管不了许多,将车停在边上,急切的打开车门,宽大的风衣在风雪中甩出一道锐利的弧度,恨不得疾光电影的扑向她。
楚清欢在出神,并没有注意到周边的变化,直到有人从后面抱住她,才缓慢的转头,看清了来人,她放松了身子。
怀里的人儿,冷的好似个冰人。
陆宸远气怒之下红了眼睛,不由分说的将人扛起,丢进了后座,他也紧跟着上了车。
一边捂着她冰凉失去知觉的小手,一边喝道:“楚清欢你活腻了是不是!”
楚清欢眨眨眼,低下了头没吱声,她只是陪着母亲和干娘说了会话,不知不觉说的有些多。
陆宸远是真的害怕极了,黑眸充血,声音自然拔高,“说话,你想什么呢!”
她知道是自己让他担心了,嗫嚅道:“海水太凉,妈妈和干娘一定很冷,大海那么大,也不知道她们是不是相遇了。”
陆宸远动作一僵,默默的调高了暖风,也不管这个地方是不是能停车,脱掉彼此的外套,紧紧的抱住了她单薄的身子。
“以后我陪你一起,找不到你我真的会发疯。”
楚清欢下巴枕着他厚实的胸膛,轻轻的点点头,“陆宸远,谢谢你。”
“想哭就哭吧,然后过个好年。别这么糟践自己,我心疼。”
只这一句话,让她筑起来的心防轰然崩塌。
“求求你,不要对我那么好,我还不起的。”
“没关系,这辈子还不起就下辈子,下下辈子。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我不嫌多。”
楚清欢被冰冻住的泪开始泛滥,滴吧滴吧的往下落,打湿了他的衣衫,打疼了他的心。
咔嚓声声,同时融化的好像还有她冰封的心。
不管以后怎样,至少现在他对她是真心实意的。
“清儿,答应我以后不准突然不见,不准不接我的电话!”
楚清欢抬起泪眼,搂紧他的脖子,哽咽道:“好,我答应你。”
接着,男人吻上她白如纸的唇,细细的吸吮舔吻,用尽了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