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525章 皇宫里的哭泣(1 / 1)赤血萌萌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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雒阳,德阳殿

秦汉继承了自从石峁、陶寺以来夯土、高台建筑传统,雒阳南北宫地基皆以夯土抬高,高于雒阳地面,而南北宫的主殿德阳殿,又高于南北宫,气势恢宏,气象万千。

德阳殿最高处,比雒阳高数十米,仿佛后世摩天大楼。

俯仰之间,地上的灯火在千家万户展开,天上的星光在眼中明灭,一种包容宇内,气吞八荒的气息油然而生。

蔡邕:“这,就是大汉帝国的标志,权力的象征,伟大的建筑,伟大的帝国中枢!”

刘备:“雒阳为六九城,东西六里,南北九里。城内有南北宫城,城外无外郭。

地上的万家灯火,仿佛天上银河,从北邙山南麓,围绕雒阳向南延伸,一直到洛水、伊水南岸,到嵩山、龙门山脉为止从东方的偃师,一直延伸到西面的白马寺、平乐观、西园、河南县、谷城。”

这是世界最大规模城市群,巅峰时刻居住百余万户籍人口,超过同时代世界任何文明!

隐隐约约的哭声,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响起,或许是哭泣的宫人,渐渐传满整个皇宫,萧瑟之意在这冬日之中更显落寞。

蔡邕的语气从豪迈转为落寞,“可惜,因为迁移,雒阳的灯火,已不如原来灿烂。因为战争,不知道余下的繁华还能持续多久!”

刘备的痛惜,不比蔡邕少,这些年来,他以雒阳为中心,建立起经雒阳、北到上党、太原,到雁门平城出塞的茶马、煤炭贸易通道,雒阳的百姓,不少就是用的太原之煤、平城之银、草原马驴。这些年来,他更建立起塞外到静海,幽州、青州经黄河雒阳的皮革、马匹、药材、海产、粮食贸易线路。

而这一切,很可能在战火中毁于一旦。

苏媚以天上人间为枢纽,长期经营两条线路,十年居住雒阳,早已把此处当成第二故乡,扑入刘备怀中,泪流满面:“就不能不走么?难道大汉连二百年都城也守护不了?我们的心血都要丢掉么?那可是一年数亿的贸易额,数千万源源不断的利润就此中断!”

“你说的对,可不能不走。”抚着苏媚的秀发,刘备不得不去筹谋克服未来的困境,并提前说服青州、海东、幽州、雒阳的朋友、属下做好应对:“蔡中郎将,董丞相留在雒阳的兵力,已经不足以面对三面围攻,只要一次失败,雒阳就将陷入不可守的境地!据我估计,这次失败可能可在明年收麦之前!”

蔡邕:“朝廷军队,取得了汴水两次、河内一次大捷,将兖豫、河北叛军主力击溃,如今你与徐荣、胡轸又取得颍川大捷,击溃豫州荆州之师,即使要放弃雒阳,也不用这样快?”

刘备:“董丞相只知道军事,不通民政,向来有马上打天下,没有马上治天下。军事为经济服务,董丞相不把军队用在打通河东与并州交通上,不把军队用在收复汉中上,却屯兵雒阳,三面受敌,司隶货物无法供应,物价飞涨,岂能长久?”

蔡邕沉默良久说:“董公长子早逝,侍妾幼子尚在怀抱。我想建议你来朝做尚书令,在董公百年之后扶持朝堂。”

刘备苦笑,蔡邕还真是理想主义:“我可没能力压服关西骄兵悍将。董丞相还有侄儿、女婿、义子,还有杨彪,不论如何也轮不到你我操心百年后事,还是在商言商为好。”

蔡邕:“关中与西河通道已经打通,故西河太守崔均已逃亡冀州,与河套的贸易已经恢复,你要的500匹良马,一匹马匹也不会少!”

刘备:“好,明日马匹到了,50万石粮食,大批器物我们早已在敖仓备好。”

蔡邕:“守住雒阳,青州与司隶的贸易也才会继续,你不想如此?就一定要撤离?”

刘备:“董丞相根基浅薄,没有足够的声望,朋党少,可用之人少,名声不好并不被士人所接受。他所举荐任用的人,有不少并非党人,却都起兵反对他。其他素不相识的人,支持的就更少了。雒阳的大臣们,不知多少有着持两端以观望之心!前些日子,蔡中郎写了贺表,不久被人弹劾,罚俸一月!”

蔡邕:“董公以外戚秉政,掌握朝政有其正统性,当今皇帝陛下也是正儿八经先帝之子,都有记载,袁绍怎能谋立刘虞为帝呢?如果我不走,用我的笔不断为雒阳、长安发声,就会有许多有名望的人辅助汉室,也可以规劝一二,防止董公滥杀无辜,保护很多士人,继而延续大汉正统!”

蔡昭姬依恋地牵着父亲的手臂和衣袖,眼中的父亲越发佝偻,头发胡须都显出花白:“阿父,我们回家吧,回陈留郡。”

“回去?”蔡邕脸上泛起苦笑,“为父为董公写了多篇歌功颂德的文章,流传关东、关西,袁绍会放过为父?”

蔡昭姬:“父亲可是做过袁绍、袁术等人的老师啊!”

蔡邕:“正因有过师徒之缘,所以更加了解,袁绍外宽而内嫉,外开朗而内狡诈,外兼容并包而内实刚愎自用。袁术野心难测,胆大包天。要是他两注重宗族之情、长幼之序,袁太傅、袁太仆数十口又如何会死?”

袁隗、袁基的死,是关东盟军用来攻击董卓的口实,可关东起兵在前,袁绍当盟主在前,董卓杀袁隗、袁基在后,明眼人都能看出其中有着前后次序,因果关系。当然,孰是孰非或许要看谁是胜利者。刘备也始终把袁绍宣传为一个无君无长、无兄之人,以抵消六年为父母守孝带来的孝子名声。

蔡文姬和妹妹哭着百般挽留,蔡邕只是不许:“我的两个女儿,早已托付给你。”

刘备指着下面四处张望,手持剑盾警惕防备的陈群:“乐安太守陈纪的儿子,满腹经纶,举动有礼,不会委屈了昭姬。”

蔡邕只见长女她死死咬着薄薄的嘴唇,脸色发白,就知其意,转头对刘备说:“听说卫仲道已经病入膏肓,不日将死,这事你是对的,可见父母、长者之命有其道理所在。但感情的事勉强不来的。”

蔡昭姬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忍着婆娑的眼泪:“父亲,孩儿和妹妹两个,不嫁人也没关系,织布纺纱也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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