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瓒母亲有东胡血统,他从小没有少受白眼和歧视:“胡人向来狡诈,缺乏信义。强大就离心,弱小就归降。如果不能剿灭其中贪婪、狡诈者,朴实的人也不会服从大汉。”
牵穆:“不可杀,应该支持拉拢为主。鲜卑檀石槐弱小时,多次向难楼寻求支持,甚至娶上谷乌桓贵女来拉近关系。可一旦强大起来,檀石槐反而借助风俗、预言上的类似,拉拢吸收乌桓的小部落和平民。
最近几年,难楼与檀石槐多次发生战争。难楼占据的塞外草原,几乎都为檀石槐抢走,加上大汉屡次强制招募乌桓人讨伐西羌、平定国内叛乱,上谷乌桓离散大半,如今势力大不如前,部众不到以前的一半。”
公孙瓒:“哈哈,难楼自作自受!种瓜得豆!”
刘玄德:“这次鲜卑昂山部从白河谷道入侵,也抢了不少乌桓部落的财富和人口,难楼怕是恨檀石槐入骨吧!”
牵穆:“乌桓,一部分在上谷、渔阳的白水及支流周边,难楼的封地,就在赤城!另一部分分布在广宁以东、下落以北,这也是前些日子,我们死守下落的原因,若下落城破,大量乌桓小部落,会投靠或被鲜卑人掳走!”
刘玄德:“牵君的意思是支持难楼,与他做朋友?”
。。。
乌敏英的父母,将主院落腾空出来,让给难楼王暂住。
刘玄德刚走到院门口,身旁的乌敏英、乌长英、刘朗等人就被守门的卫士拦住了:“除召见之人外,其他人不得入内!”
乌长英:“我是乌桓人,又是本部落渠帅的儿子,也不得入内么?”
卫士:“抱歉,一样不得入内!”
乌长英“你们不要太过分!”
卫士也将刘玄德也拦住:“解下武器!”
刘玄德柳眉倒竖,呵斥道:“难楼王请我来,却又不让进,是何道理?”
卫士:“佩戴武器者,一律不许入内!”
刘玄德,一脚将卫士踢翻在地,抓住其头发,抽出佩刀搁在其颈部:“我乃大汉幽州刺史属下,典郡书佐刘备字玄德,我现在怀疑你们聚众密谋,意图不轨!
此地乃大汉之地,你们敢不让我进?还不快去禀报。”
刘朗、乌敏英等亦拔刀相向,挡住其他卫士。
乌长英看得目瞪口呆,心中直道,妹夫真真如草原雄鹰一般,这些卫士在他面前,如小鸡一般无用。
过了一会,一个十四五岁的黄发、白肤少年冷着脸走出来,用拗口的汉语道:“刘玄德,难楼王同意里带佩刀入内。”
刘玄德:“我要带敏英、长英一起,我不懂乌桓语,得靠他们翻译。”
少年道:“偶们有翻译。”
刘玄德:“那不行,你们的翻译我信不过。”
少年不耐烦的说:“好吧,但只有你可以带刀!”
刘玄德露出笑容,他自然不是故意找茬,大汉之内,有监察职能的刺史属吏,岂是随意可以进院解刀的?便是见上谷张太守,也不需解刀,何况乌桓人。
况且他没什么事求难楼王,难楼王未必没事找他,解刀便先低了姿态,容易在双方关系中处于劣势。
。。。
厅堂正中是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想必就是难楼王,身旁是一名美妇人。两侧坐着十几名乌桓男女,刚才那少年坐到了左侧最靠近的难楼王的位置。
难楼王约莫三十岁年纪,身着红色衣服,不带冠,剃去头顶前部头发,称之为“赭衣免冠髡(kun)首”。他放松地靠坐胡椅上,颈部带着黄金饰品,大腿上放着一个边缘卷起的胡帽,腰部一条皮带由玉石带钩系紧,左腰挂着一把长剑,脚上穿一双长筒皮靴。最令人瞩目的是,难楼王头发胡须黄红,皮肤亮白,面孔立体,眼睛呈碧色!
他身旁坐的美妇人约莫二十几岁,漂亮、高大、健美,有宝石蓝一样的眼睛,其中稍微带点褐色,勾人魂魄,皮肤洁白细腻,面孔立体亦,额骨稍有点高,头发高高盘起。
匈奴被大汉击败后,留在草原上的少量部落,臣服了乌桓、鲜卑人,所以许多乌桓人与草原上的匈奴人一样,个头相对矮小,头大偏圆,脸亦偏圆。难楼王和美妇,以及周边的大半贵族却与匈奴不一样,他们长得高大健美,轮廓深刻。
“汉人,里叫刘玄德,乌敏英夫婿?那也是喔大乌桓的女婿。”难楼说一口不那么标准的汉语,指着旁边的美貌女子,“喔阏氏,祁阏氏,难楼部最美的女人,有话问里。”
阏氏既胭脂古称,指草原部落首领的嫡妻。
祁阏氏:“我们需要一些农具、种子、粮食,最好能提供些铁器。”
难楼王说汉语鼻音很重,祁氏却讲一口标准的幽州方言!
刘玄德小心地回答:“铁器由护乌桓校尉和州郡县严格控制,怕是不易。你们要农具、种子干嘛?”
祁阏氏:“这百多年来,我部已定居塞内,各部大人、渠帅已经建造了固定居所,人口亦不断增加,仅靠畜牧以无法养活,也种植粟麦。”
“种子问题不大,但铁制农具也是限制品,恐怕护乌桓校尉不会同意!”
祁阏氏眨着她那双勾魂摄魄的眼睛:“护乌桓校尉我们去联系,你们只要能提供一千农具,一千石粮食,我们会拿出牛、马、羊,或其他相当的做交换。”
刘玄德盯着祁阏氏美丽的面庞,不由得猜测她用什么方法说服护乌桓校尉,她那么美,难道是色诱?他脸上不自然露出奇怪的笑容:“既然能够说服护乌桓校尉,那请官府卖给你们就是,何必找我?”
祁阏氏被盯得有点恼怒:“我们部落有我们的秘密,不可能都告诉你。”
刘玄德:“我无心探寻你们的秘密。据我所知,鲜卑人入侵,你们损失很大。你们必须能证明四点:第一,护乌桓校尉能够同意货物通关,第二你们有足够的能力支付全部货款,第三让我相信你们会缴纳全部货款,第四缴纳一部分定金!”
“定金没有问题,一成如何?我们目前的确有些困难,所以,货到之后,款项会再支付五成,剩下的四成夏、秋再支付。”祁氏知道与其让对方看到部落的窘况,进而拒绝,不如先说明白,以赢得对方信任。
刘玄德顿时浮现出“拖欠挤占货款”“空手套白狼”等词汇,后世的阿里巴巴、京东、苏宁、还有大型超市,不就是靠着店大欺负小经销商、挤占货款来增加自身资金流的么:“难楼王至少有数万部众,有成千上万的控弦之士,硬拖着不给剩下4成,我刘玄德讨得回来么?”
旁边的乌桓贵族,几乎都站了起来,用汉语、乌桓声讨刘玄德,唾沫几乎要喷到他脸上:
“竟敢怀疑难楼王的信用?!”
“这个汉人不知天高地厚!”
“不许跟我们乌桓做生意。”
“把前几天赚的都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