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得得疲惫,刘备一什一什,一户一户,巡查受伤的士卒、百姓,大部分伤员在黑夜中受到跌打损伤,少数被烧伤。致命的则是刺砍伤,为太平道煽动乱民所为。
汉代的医疗条件太过有限,医疗知识太过愚昧,伤了四肢一般可以通过在伤口上方用绳索布条打结止血,刺穿胸腹腔则只有尽力止血、听天由命。
提奚的仓库备有蒸馏而成的高度白酒,蒸煮过的布条用以止血,于吉老道平日带着道童四处收集的白芨、苎麻根、大小蓟等草药,则能起到消肿止痛收敛等作用。
每一个伤者的生命都如一条离开水的鱼,对拾起鱼的而言人只是做了一件小事对鱼则是一生和全部。
一些重伤者只能尽量拯救,减少痛苦,安抚心灵,在条件许可的情况下满足生命中最后的愿望。其他伤者通过救治,可以避免感染和加快恢复速度,只要熬过发烧发热,朝鲜半岛上有的是人参以助恢复。
久病成医。长期作战,刘备属下有不少懂得急救士卒,多数将官也都懂得一些,一起救治完最后一个伤员,刘备没有回县衙,和张飞挤在一床上睡着了。将士们则更辛苦一些,或靠在伤员的床头,或干脆躺地上睡的香甜。
。。。
火红的朝阳刺破天际,刘备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第一眼看到张飞鼓着铜铃大小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阿飞能说话了么?”
张飞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呜呜几句,听不清楚说了些什么。
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刘备刚走出房门,见一位丽人转过头来:“敏英?昨天你值夜了?”
乌敏英俏丽的面容掩饰不住一双黑眼圈:“不止妾身,荀先生,蓉娘、九九两位妹子也都值了半宿。”
夜里刘备、夏侯博、关羽忙着平定叛乱,救治伤员,临时安置惊慌失措的士卒、流民,累得像狗一样。荀攸等人就自然而然接过后半夜守城、巡查的任务,因为害怕还有乱源,几人带着一群士卒不曾合眼,具都疲惫不堪。
“回县衙里睡会吧!”吻了乌敏英的额头,刘备扣着头皮,满头都是油腻,夜里加班,最容易起头皮屑,不由得厌恶汉代的长头发。今日还有大量收尾工作:轻点房屋受火灾的损毁情况以便修复安葬死者,审讯、处置俘虏根据昨夜表现,核定各部有功战士奖励,调整流民队伍各级将吏。
刘备一面思考,一面享受着乌敏英伺候洗头,只觉得浑身舒坦,疲劳一扫而空:“那个女俘虏在哪里?”
乌敏英浑身一颤:“你不会真看上那个妖女吧?”
差点把整盆水倒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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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又喝酒了,害你这么担心。我太不自制了,于道长不该救我,让我死了心里还舒坦些。”
第三天,张飞终于能说话,一步长一步短,摇摇晃晃地走到城外,脸上满是懊悔,身上还透着虚弱。
他低下头,看着城北山腰新修筑的一列列土包,那是下葬的流民,让他感到痛心、沮丧,对不起刘备对他的提携和信任。
刘备:“你对不起不仅是我,更是长眠坟堆中的这些流民。作为将官,你没有管理好自己的属下,让他们或轻易为乱军所趁,或成为乱军。将不慎则失军,你只有记得这个教训,他们才没有白死!”
张飞跪在地上恨恨地给死去的流民磕了几个头:“静海侯你处罚我吧!”张飞平时都尊刘备为兄,现下却称静海侯,不是疏远,而是希望刘备秉公处罚,不徇私情,展现出一个真男人的担当。
117个坟头,刘备的视线一一扫过,流民们悲凉的哭啼,沧桑的眼神,令他抹了一把泪水,转头接着扫过一个个站立着的士卒,不知道在明年的黄巾之乱中,有多少能挺过来,多少会埋入青山之上:“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有汉人的地方,有汉墓埋葬我等泽胞、亲人、朋友、邻里、先祖的地方,就是汉人的家园。。。”
士卒、流民跟着刘备念起来,具都哭泣不已。
燃烧的香烛,烟雾通天,流民的心在这一刻,渐渐聚集,在这片新土地上,生根,发芽,日后会茁壮成长。
哭泣声渐渐低沉,刘备大声说:“张飞在营中饮酒,处置敌袭不力,鞭五十,罚俸二月,降为副县尉!鉴于他因击敌受伤,今天先打十鞭,其余的等痊愈再打!”
“夏侯博,你来行刑!”
当着众人,夏侯博也不敢放水,鞭鞭到肉,鞭鞭带血,10鞭下去,已经皮开肉绽。台下蒙面的馨曦心惊胆战,生怕鞭子落到自己背上。
刘备:“把张飞拖下台去,好生照顾。关羽、夏侯博平叛有功,关羽赏万钱,夏侯博担任县尉!”紧接着又念了有功将士名录,阵亡者名录,同时将备好的奖励、抚恤一一发放。
一队手持明晃晃刀剑的士卒,押着二十几名俘虏,关羽和夏侯博爬上高台,指着俘虏,添油加醋地批判其狼子野心、丑恶行径。
台下,
馨曦站在张飞旁边,看得分明,有五个是她属下,其他的是流民中隐藏的太平道顽固分子,不由得又是怕、又是恨,冲一旁的刘备、张飞怒吼:“杀吧,你们敢杀我的人,我伯父、父亲总有一天要把你们全杀掉!”
“妖女休要嚣张。”张飞伸手去掐馨曦,才发现手上、脚上全无气力,被脚上带枷的馨曦一把推到,坐在地上,整个人茫然无措:“我的气力竟然连一个七尺高的女子也不如?!”
看了看那些坟头和张飞现在的样子,刘备怒火中烧,一把抓过馨曦手臂,别在后背:“快把解药交出来!”
馨曦疼的快哭出来,却故意哈哈直笑:“没用的,完整的解药只有天公将军才有!”
刘备一把掀开妖女左臂衣袖,只见一只朱雀纹身,甚是诡异,甚是诱人,心里一动,在她挺翘的臀上拍了一记:“是你逼我辣手摧花!”
馨曦羞的快晕过去:“你要作甚?”
啊!
惨叫过后,馨曦左臂朱雀眼睛上多了两点血红,显得异常栩栩如生,异常妖艳,她吃痛伏在地上,臀部高高抬起,把一旁的张飞看得口干舌燥。
那毒药甚是猛烈,一小会手臂就肿起来,馨曦也疼晕了过去。
刘备:“阿飞,不想让她死得话,就待会再看,先把这药丸给他吃下去,再给朱雀的两眼睛放点血。”
张飞依言语做了:“兄长这是作甚?”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刘备见馨曦转醒过来,给她一个大大的笑脸,“放一个俘虏回去报信,我就不信张角宁可眼睁睁看她侄女死掉也不给真解药。”
“在这之前,阿飞,她就做你的侍女吧,算是为你的伤痛收点利息。”
“好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