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江长歌略显的慌乱模样，华天元的双眸不禁流露出了一抹寒光，可是他随即眉头一皱，整个人都气场开始了不稳定的短暂紊乱，待到其气息平稳之后，这抹寒光就被打散的无影无踪了。

华天元再次露出了一抹笑容，不过这么笑容看起来是那么的苦涩，有些像是悲伤的感觉，又有一些相似无奈掺杂在里面，这种表情真的是融入了世间的大悲和大喜，千百种复杂的感情揉杂在了一起，真是让人不禁动容，一时间，江长歌不禁看得有些呆了。

“还有酒吗？”华天元看向江长歌问道。

江长歌不由得一阵没想到对方还有这种嗜好，在这冰冷的外表下却隐藏着一个平和的人格。

“你有故事吗？”江长歌笑着反问道。

“什么？”华天元似乎没有听懂他的意思，疑惑的问道。

江长歌微微耸了耸肩膀，看向天空中的哪一轮明月朗声说道：“你有故事，我有酒，明月高悬，心悠悠。”

听到他的话，华天元忽然间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好一个你有故事，我有酒，明月高悬，心悠悠！老头子我果然没看错，你小子的确有意思。”

江长歌从系统商场里买了两瓶酒，递了一瓶过去，和华天元一人一瓶对饮起来。

酒虽不是好酒，但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原本江长歌就已经喝得有些晕乎乎的了，虽然他对于自己的酒量有信心，而且他也可以运功把酒气逼出体外，但是他并没有那样做，人生如梦，何处不相逢？既然相遇了，那就说明二人是有缘分的，虽然这老头的脾气有点古怪，而且很暴躁，倒也不妨听听他的过往。

但是江长歌却没有想到，和华天元的这一次偶然的相遇，竟然对他以后的修仙路途会有那么大的帮助。

华天元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江长歌见状心中很是纳闷，这老头脾气是古怪，可是也不是这么优柔寡断的人，这怎么还扭捏起来了？这可不像他的一贯作风。

踌躇了良久，华天元终于开口说道：“其实我的脾气并不坏，可是我的脾气……确实很古怪。”

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真的是令人琢磨不透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这句话明显是很矛盾的，可是看他那么认真的样子，根本不像是在开玩笑，江长歌真的不知道他说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华天元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的这句话不妥当，继续说道：“你知道心魔这回事吗？”

江长歌摇了摇头说道：“嗯……以前倒是听说过，但是却从来没有见过。”

华天元苦涩的笑了笑：“那你现在算是见到了。”

江长歌心中大惊：难道这老头就是心魔？可是心魔应该是非常凶残可怕的所在，难道说……

回想起来这些天来的种种经历，江长歌的心中猛的一惊。对华天元的行事作风一直都很不理解，难道说这就是和他口中所说的心魔有关？

华天元继续开口说道：“你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我所说的心魔，并不代表我整个人都是心魔，只是我的体内有心魔。”

体内有心魔？

江长歌呆了一下，片刻之后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华天元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早就听说过心魔这个名字，这是一个非常可怕的东西，对于修真者来说，无疑是修行路上的一块巨大的绊脚石，就像是人类得了一种不治之症，很难以被清除和治愈，是修行路上的一大麻烦。

可是这老头的实力这么强，难道还对付不了自己体内的心魔？

看着华天元的模样，江长歌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华天元打断了江长歌的思绪，悠悠说道：“人们常说修真之路难，难于上青天，但是对于修士来说，飞上天并不困难，可是修仙之路上会有重重险阻，这些东西都是无法避免的。”

江长歌点了点头，看得出来他并没有说慌，而是发自真心的。

下一刻华天元继续说道：“还记得那个时候，在同龄人之中，我的修为是第一的，随着修为的不停修炼，我的实力日渐强大。然而在那个时候心魔就已经开始滋生了，不过在刚开始不明显，反而会帮助修士更快的修炼。如此一来，在那段时光里，我始终都是出类拔萃的存在，无论是修为还是其他的各个方面，我都要比同龄人要更加的强大。然而随着修为的越来越高，心魔所带来的负面效果也就慢慢呈现了出来。修为越是高深，你就会发现自己越难控制自己的行为。那东西仿佛想要破体而出，他仿佛是有了自己的思维，想要控制你的身体，你的意识，你的一切！他要成为自己的主宰！”

江长歌闻言心中一惊，暗道这也太可怕了，心魔竟然想要谋反篡位，想想看，如果一个人失去了自己的本心，那还算是人吗？又和野兽有什么区别？

想想那种后果，江长歌觉得很可能面前的华天元可能会突然爆发，不由得往旁边挪了挪身体，离他远了一些。

华天元仰头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大口酒，抬头看这天上的那一轮明月慨叹一声：“世事不如意十之八九，可是修士中有心魔的人却是少之又少。有些人早日察觉，就可以早日铲除掉，可是如果等心魔成精之后再去对付它，这对于一个修士来说实在就是一件难于登天的事情了。

江长歌认真的点了点头，华天元说的很有道理，那个时候想要再产出心魔，肯定是无比的麻烦。

可是江长歌并不知道，自己也曾患过这种心魔，就在荆棘森林里面，而且当时如果不是莫雅出手相救，恐怕现在的他体内的心魔早已经成形了。

但是莫言或许当时是经验不足，她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虽然江长歌体内的心魔已除，但是其魔根还在，魔根不除，心魔便会继续生根发芽。而且事实上，此时此刻，在江长歌的心中已然有着心魔的萌芽。

但是这颗渺小的幼苗却没有人能察觉得到，就算是云来府两位长老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