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舟说这话的那一秒，顾欢真的害怕他真把人杀了，因为他做的出来。

赫连舟也停下脚步，看着顾欢，身体肥刚胖，平平无奇的人。只是那双眼中忽闪而逝的某中东西让人抓不住却想窥视不知不觉间人已经被吸引与音与人一同沉醉。

经过这两天的相处，赫连舟知道，这个平平无奇的小村姑不仅肥胖而且穷，但是是个心狠的人，这一点和他很像。

走到人少的树下，楚顾欢停步，转头看着赫连舟……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

“我要她生不如死，有时候活着比死还难，我告诉你，你别乱来，不然你就走，你是死是活与我无关。”顾欢思索一下，提醒他。

这个变态一点都不可怜。

他善于他瘦弱的外表来伪装自己的暴戾。

顾欢也反复告诫自己。

顾欢凝视着他，沉默一会，才叹了口气，想说什么，张口却又没说。

因为已经不需要说了。

“真可怜。”赫连舟虽然说着可怜，脸上却是一副等着看好戏的神情，半点对顾梅的同情都没有。

两人并肩走出在路上，天色已经微暮，湖面上笼罩着一层暗色，而在暮色之中，赫连舟笔直的站在湖边，双臂环胸，身姿挺拔如剑，影子长长的拖在地上，也同样的笔直。

顾欢走几步便停了下来：“可怜吗，并不。”

比起她来说，不足于抵消她万分之一的痛。

暮色深静，榕树下，清冷的月光透过枝桠，斑驳地斜射在他身上，轻洒上一圈银色的蒙胧光晕，甚是好看。

顾欢又向他细望了几眼，他虽着破布衣裳，却挡不任绝美的面容，粗布手腕处松松挽起，简洁略带华美，又有几分说不出的性感。

赫连舟另一支手摸摸脸，“我脸上有东西？”

顾欢眼角却微微上扬，纯净的瞳孔色淡如水，如实说，“没有。只是突然想到一句话。”

“想到什么话？”

“在其版屋，乱人心曲，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这是顾欢上辈子沦落到妓院伶倌时，那里的人常唱的一句词，耳濡目染，顾欢竟也背会了。

赫连舟魅惑众生的脸上只显出了一种病态的苍白，却无时不流露出高贵淡雅的气质，配合他颀长纤细的身材。

他身上有种大隐隐于市的凉薄气息。

顾欢在火场救他，不仅仅是因为他可怜她心软那么简单，她不是圣人，对于阴郁的赫连，她自然还有其他的打算，日后若是把利刃，不失为暗中的一名左右手。

“乱人心曲？你的心乱了。”突然赫连舟骨节分明的左手抚上顾欢的头，右手拿扇。

顾欢连忙后退，脸色煞白。

赫连舟手上叼着一片叶子给她看。

“是树叶。”

顾欢微蹙，双眉之间好象藏有很多深沉的心事，她拿里的蒲扇拍了赫连舟的肩膀，“小混蛋，我可以不管你是何人，来自何处，什么身份？我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不管你有将来权大势大，处于什么境地，都别做欺我，害我之事。”

顾欢脸上的神情变得更加的真诚和恳切。

赫连舟锐利的双瞳宛如测透了她的想法，淡淡的墨黑瞳孔，闪烁这妖异的光芒，削瘦的脸庞上，苍白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如果我做了，你会将我如何又或能拿我如何？”

顾欢眼角微微的挑起盯着赫连舟，他嘴角微微扬起，似是有些自傲。

顾欢抿着嘴唇，定定的望着赫连舟，两人的目光交汇，坚持着探询的意味，彼此在心里猜测揣摩，相比起赫连舟的胸有成竹，顾欢却是有些紧张。

“不然我的下场会很惨，但我这个人又很极端，眼里容不得沙子，要么全部，要么全不，没有背叛，只有死人，所以只能和人破罐子破摔，同归于尽，小混蛋，你死死记住，我救了你两次，你欠我一个人情，将来要还的。”

顾欢转身，留下这么一句话。

“天黑了，回去吧！”顾欢有些失落，走在前面，走在回家的小路上，赫连舟紧跟其后。

……

到茅草后，顾欢睡不着。

躺在床上望屋顶，看了一会便觉得有些疲累，顾欢拧一下眉心，半闭着眼好像在养神，但她心里却在思考一个问题。

怎么样改造赫连舟？

凭着赫连舟失忆，她也许能够稍稍的改变这个少年，她并不奢望赫连舟能做什么流芳百世的摄政王，只要不成为天怒人怨的奸臣，不至于因为暴行过多而被人推唾骂，顾欢便是极大的胜利了。

可是，要怎么做呢？

赫连舟的暴戾，虽然是从小引起的，可是他自身的狠毒因子，却是根深蒂固。顾欢曾经想尝试着与他交谈几次，可现在在她面前，赫连舟丝毫不遮掩他对血腥的直白渴望，那种狠毒的快意，每每令她感到心寒。

想要改变这么一个人，实在是一项有些不可能的大工程。

顾欢忍不住有些埋怨赫连舟的父亲，也便是皇帝陛下究竟是怎么教儿子的，教出这么个变态出来，

再转念一想，他是皇子，既然有这么多兄弟姐妹，估计那位父亲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了无限的生育之中，根本没空管养孩子的事，赫连舟长成变态，极可能是顺着那不正的上梁，一路朝脑残的道路上狂奔。

而现在，她却要把赫连舟从那条道路上拉回来。

有多么困难顾欢不知道，但是即便知道不容易，也要尝试一下。

想至此，顾欢进入梦乡。

是夜

全村都进入了梦乡，赫连起身去了河边。

他着一身洗的发白，打满布可的衣外套，轻轻地解下衣袍，露出白玉般白净晶莹的肌肤，宛如珠玉，在月光下泛着莹莹之光，慢慢的，一步一步他向河边走去。

清澈见底的河水漫上他的双足，直至脚底的墨发微微浸湿，铺散水中，宛如妖娆。

赫连舟如玉的脸庞上，有一抹淡然，一抹肆意。

每倒晚上，他总是旧病复发，头痛难忍。

他轻轻沉入水中，闭上眼睛，睫毛微微抖动，遮住了墨眸中的一切，把伤痛留给自己默默承受......

赫连舟等疼痛消了，才披上衣服回房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