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兮安忍着尾椎骨的疼痛,随便找了一个位坐了下来。
这次的事件由于某些人的刻意泄露,以至于整个医院下下都知道的这件事,所以必须要有一个人来承担责任。
医院董事会以及各大股东都对这件事十分关注。
“这次的医疗事故,必须要查明原因,不得包庇和逃避责任,患者家属那边也要妥善安排。否则将会让医院的名誉受到折损。”
院长在讲台发话,说到逃避责任的时候,一双布满皱纹,却炯炯有神乌溜溜的眼睛却看着林兮安。
林兮安此时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
这次恐怕是真的被人陷害,而自己却找不到凶手。
整场回忆下来,所有的矛头和证据都指向林兮安,孤军奋战的林兮安,配药的时候没有证人,唯一一个所谓的证人,还是不存在的。
百口莫辩的林兮安,直接被判断是她的责任。
“小林阿,年轻人还是不要太骄傲自满,没有金刚钻不要揽瓷器活。”
副院长一副鄙夷的眼神看着此时孤立无援的小林。
“什么霖霖可以作证,整个医院根本没有一个叫霖霖的药剂师,让你提供取药品凭证记录,也拿不出来,难道那纸凭证,写着的不是rbn,而是rnbn吧。”
从医的人都知道,rnbn是一种能让患者快速从状态恢复清醒的一种药物,如果将这种药物放入剂,两种药物相生相克,不仅会产生难以估计的后果,更加会使药剂起不到任何作用。
“不可能,我清清楚楚检查了好几遍,药瓶也有相关说明,这种人命关天的事情,您可不要因为您自己的个人猜测,给我杜撰一些戏码,随随便便嫁祸给我,您坐这么高的职位,我想不是因为自己的臆想才坐来的吧?”
林兮安的右手狠狠的掐住已经不停在颤抖的大腿。脑海里患者snn的声音和心电图显示为一条线的画面,以及那双眼神都在来回不停的切换。
偶尔还有曾经的一些记忆碎片也在不停的席卷填充着大脑。
“胡闹,大吵大闹成何体统,林兮安,既然你没有证据反驳,这次的医疗事故责任,你一人全力承担,至于你考取医生执照的事情,也要搁浅一边。”
院长低沉的声音传来,语气里尽是不满与鄙夷,甚至老态的眼神露出嫌弃。
“向她这种黄毛丫头,根本不配做医生,简直是败坏我们医院的名誉。”
内科教授推了推眼镜,一副古板的样子,原本对于这么小年纪手术台这件事十分不满,现在出了这么大的篓子,他更加的鄙夷。
“我想,林与其在这里与我们争着口舌之快,倒不如想想接下来该如何打官司,如果患者家属据理力争,严重的话,后果可能是又牢狱之灾。我想林曾经的身份”
副院长嘴角轻笑,
“自然是一清二楚。”
林兮安吹胡子瞪眼的看着眼前这些瞧不起自己的老头,他们什么都不清楚却如此诬陷,甚至还如此理直气壮。
“散会。”
院长也无心再管这种事情,既然整件事都是林兮安的事情,只要不影响到医院的利益与声誉其他人的死活他是不会管。
“小林,我相信你的能力,现在正是风口浪尖的时候,你这几天不要班了,回去避避风头,接下来的事情,我会在安排人彻查。”
华运年此时也不方便护自己的弟子,只是派人给林兮安捎了话,
“知道了,替我给华教授说声抱歉,辜负了他老人家的期望。”
林兮安今天头疼,挥了挥手,也不想再与之争辩什么,等到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不知不觉的走出医院的大门,身穿着的还是沾染了星星点点血迹的白大褂。
虽然才下午4点,但是天色已经全部都暗下来,天气闷热的更加厉害,林兮安的后背的汗湿了又干,干了又湿。
此时还不到晚高峰下班时间,昏暗的街道,几乎没有多少行人,在林兮安有些心不在焉等公交车的时候,一辆黑色的大众,像失了灵一样,没有开远近光灯,悄无声息地直奔林兮安。
黑色的大众里,坐着一名眼神毒辣的司机,这名司机正好是患者的弟弟,两人虽然不是亲生,但胜似亲生。
听母亲说自己的哥哥出了医疗事故,死在手术台,像发了疯一样,早蛰伏在医院附近,等着林兮安出现。
“小心!”
脑海里不停闪现的恐怖画面,已经快把林兮安给折磨疯了,一声熟悉的声音将她拉回了现实。
直等到林兮安回过神来的时候,那辆着了魔一般的黑色大众已经快到自己跟前,根本来不及反应的林兮安下意识腿软的瘫倒在地,像一只随时等待着饿狼扑食的小兔子一样。
在此时,一辆帅气的绿色军用吉普突然横空出现,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挡在了林兮安的面前,直接阻拦了大众车的去路。
轰隆一声巨响,两车相撞。
军用吉普,车体巨大,车身坚固,一般的城市汽车的质量,都与之不能匹敌,所以吉普只是有一点轻微的擦伤,车体内也没有任何的损失。
只是那辆黑色的大众有些糟糕了,车前盖已经被撞的稀巴烂。
虽然有安全气囊保护,但司机本人也受了一些轻微的伤。
“把人送到医院。”
车后座的袁靳城今天没有穿军装,而是一套黑色的西装,英俊帅气。
此时的袁靳城对于林兮安来说像是踏着七彩祥云来解救她的大神,看着袁靳城一脸依旧是冰棱的脸庞,但今日却显得格外的帅气和有安全感。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整天都在告诉自己没事,自己可以的林兮安,此时好像最后一根神经也崩塌。
哇的一声,林兮安前一把抱住这尊大神哭了出来。
鼻涕眼泪涕泗横流,毫无任何形象,像一只受了惊的兔子,一边哭还一边轻轻地颤抖,相之前一直不停挑战袁靳城底线的那个女人,今天的林兮安多了一份小女人的味道。
袁靳城并没有一把推开她,只是任由怀里的女人抱住自己,而且这种感觉也没有那么讨厌,说起来,这个女人还是第一次主动投怀送抱。
以往都是被“绊倒”而扑到在自己怀里。
“谁欺负你了?”
袁靳城皱了皱眉,瞥了一眼一旁冒着白烟的黑色大众车,如果不是他总觉得有事要发生,恰好赶过来,那么凭借这股不要命的劲,怀里的女人恐怕早
不敢想象。
他袁靳城的人,岂能有别人敢欺负?
心一股无名的火从胸腔滚入。
而林兮安听到袁靳城问自己是不是被欺负了,而不是询问她是否做错什么事的时候,心也升起了一种异样的情绪。
于是哭的更加厉害。
一阵咕噜噜地声音有些尴尬地从林兮安地腹腔传来。
女人偷偷地将自己的鼻涕和眼泪蹭到了那身干净地西装,顿了顿,又哽咽地说道。
“我饿了饿我渴了渴”
袁靳城一脸汗颜。
餐厅里。
林兮安点了一大份鸡蛋炒饭,还有一碗臭豆腐。
从早开始准备手术,紧张又n度的工作已经十分疲惫,再加医闹,董事会的事情,林兮安一整天都没有吃饭,午阿铭给自己送的午饭,压根一口都没有动。
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袁靳城之后,林兮安能特别安心的吃一顿饭。
餐厅里,一男一女。
女的穿着白大褂,头发有些松散,但很慵懒随意,未施粉黛的小脸挂着泪痕,瘦小的身子,机灵乖巧,吃相却十分难看。
对面刚毅挺拔的男人端坐在位子,西装由于林兮安地眼泪和鼻涕,被遗弃在一边,只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
一直到林兮安将那份臭豆腐的汤汁都一并扫光之后,才开始断断续续地将今天早的事情说给袁靳城听,像是在学校里受了欺负的小孩子一样,满脸委屈的跟自己的哥哥或者姐姐告状,脏兮兮的小脸,可爱的让人怜惜。
“那个霖霖,我当时真的和她讲话了,她的胸牌写着药剂师韩霖。但是今天我去医院里问却都说没有这个人,真的很怪。但是她当时给我的药我没有拿,只是从医药柜子里重新拿出的一盒新的包装。”
吃的有些噎住的林兮安喝了一大口水,继续说道。
“所有的药品都是经过我的手,不可能会出错。那个撞我的人,是死者家属吧,白天那个女人我观察过,也不是真正心疼患者,为什么会有人这么疯狂的要报复我,这样我死了,根本拿不到一分钱,倒不如把我bn了来得实在。”
“像这种情况,专业医闹会先追究医生的责任,再去追究医院的责任,毕竟做医生的也没有几个钱,只有将矛头指向医院,为了维护自己的名誉和利益,医院才会妥协给出协调费用。”
一张小嘴吧啦吧啦的说了一大堆,期间根本没有停下来,她心的委屈真的需要让人明白。
“林兮安,你还真是专业医闹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