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阳思虑间,花曼风突然恢复了生气,豁然站起。
“师兄,太乙宫还有多久杀到?”
“他们也需要集结高手,预计五日左右吧。”赤华子道。
“也罢。都已经躲到这里,还能躲到何处?师妹要重新打出‘逍遥派’之名,就是死也要死得明明白白。”花曼风道。
说完这话,花曼风转身向云阳施礼,惋惜的交代起来。
“云公子,实在抱歉。我逍遥派适逢大难,自顾不暇,你此趟无量山之行只能到此作罢。请你自行下山,勿要停留自误。”
“逍遥派?这里不是**门吗?”云阳奇怪的反问。
“**门,只是当年为避祸临时所取。三十多年了,老身已从妙龄少女变成了垂垂老妪,终于可以再用一回逍遥派这响彻天下的名号。”花曼风激动的回答。
说完这话,她环顾了一下掌门房间,伸手取下架上的一只精致锦盒,从中摸出一个蓝色小瓷瓶,递给云阳。
“此瓶中有三粒玉清再造丹,乃镇派之宝,三十多年前我师兄妹逃出生天时所携,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传人使用。老身得见云公子的拳术与内功,实乃有缘。云公子天赋秉异,但体质太弱,若得此丹筑体,他日成就必无可限量。”
“师妹,此物岂能轻易送人?”赤华子伸手欲阻止。
“师妹已决心与门派共存亡,区区身外之物又有何恋。”
花曼风怒而挥臂,击退了赤华子伸过来的手。赤华子一呆,喟然长叹一声,转过身去不再说话。
云阳心中一热,知此丹必大有来头,只不知所谓的筑体当如何进行?仔细端详瓷瓶,云阳踌躇是否应该追问,那边花曼风已经打开房门,对外面大声喊话。
“传漆长老。”
听到首席长老呼叫,漆长老立刻飞身赶来。尚未站稳,花曼风已经吩咐起来。
“漆长老,你乃我门中首席药师,最擅筑体之技。云公子深得吾等喜爱,老身与掌门欲为其金丹筑体。劳烦你准备相关药材器皿,全程主持,务必达到最佳功效。”
“金丹筑体,用何丹药为主药?”漆长老大吃一惊,此术门中已有十多年未用过了。
“三粒玉清再造丹。”花曼风回答。
听到此话,漆长老倒吸一口凉气,愣在当场。
几位长老早就知道,掌门房中有三粒玉清再造丹,那是几位老骨头最宝贝的东西。多年以来,众人四下探求值得深造之才,欲以此药打造一个年轻高手,为门派传承延续希望。然而,这么多年过去,均未找到一个配不上使用此药之人。
想不到今日初见云阳,掌门和首席长老就做出了如此决断。只可惜,强敌将至,此时才决定打造传人,似乎已经晚了。
一念及此,漆长老长叹一声。
“漆长老何故叹息,你不想将来有人可为你我报仇雪恨吗?”花曼风沉声提醒。
一语点醒梦中人,漆长老猛然明白了花曼风的用意。云阳实乃可造之材,为其筑体,**门就结下了一个善缘,保留了一份渺茫的复仇希望。否则,就凭这群老骨头和不成器的弟子们,即使能够逃脱几人,也绝不敢捋太乙宫的虎须。
听到此话,一旁的云阳也是心下巨震,知道花曼风诸人已经抱着必死之心。花曼风不愧是一代宗师,与自己只是数面之缘,就敢在自己身上投下重注,甚至没有向自己明言索要承诺。此等气度,犹在掌门赤华子之上。
“花长老你放心,我会尽心。”云阳抱拳说话,却并未言及细节。他心中暗下决心,他日有成,必会为逍遥派讨回公道。
告别花曼风和赤华子,跟着漆长老来到一个炼丹房外,漆长老开始吩咐众弟子准备各种药材和器皿,并吩咐房内开始添水烧火。
七八个人按漆长老的要求,忙碌了大半天,直到入夜才将一切准备就绪。
用过晚膳,云阳和漆长老二人单独进入炼丹房中,反手锁上房门,漆长老一脸郑重的交代起来。
“云公子。你且静坐一旁,待老夫开鼎煮药。时机到时,老夫会吩咐你口含云清再造丹,进入鼎中易经伐骨重塑体魄。期间会有痛苦,但你绝无性命之忧。若忍耐不住,可自行跃出。但若想筑体效果上佳,你需尽量多忍耐些时间。”
听闻此话,云阳点了点头,找到个没有药材的空地坐下,默默把瓷瓶抓紧。
那边,漆长老开始向一口澡盆大的铜鼎中依次投入药材。铜鼎下早已炭火熊熊,鼎内“咕咕”的冒着气泡,清水之上白雾翻腾。
漆长老先投入的是药石和兽骨,鼎中水色由清转黄。
待再次沸腾,空气中弥漫起刺鼻气味,漆长老再口中默数,依次投入各种树根和枯枝。
少顷,鼎中之汤转为淡红,鼎水三次沸腾,气味转为酸中带甜,漆长老才将余下的各色鲜嫩草叶投入。
各色草叶很快融入汤中,汤色转淡绿,鼎水四次沸腾。空气中的气味再度变化,药香扑鼻,漆长老才终于开口说话。
“云公子请准备。待老夫投下手中两坛药酒,你就口含玉清再造丹跃入鼎内,只露头部。切记需三粒同时含在舌下,但不可吞入腹中。”
“好。”云阳站起脱衣准备。
“咕咚咕咚”,漆长老将两大坛药酒倒入鼎内,鼎内之汤不再沸腾。
“正是此刻。”漆长老大声提醒。
云阳没有犹豫,将三粒莲子大小的玉清再造丹含入口中,一个健步冲过去,直接跳入鼎内,坐了下去。
瞬间,云阳只感觉四周热汤包裹,脖子以下就要被煮烂掉了。然而,口中丹药却发出强烈的清凉之气,自发向全身游走,抵挡着热浪侵袭,达到某种平衡。
恍惚间,云阳只感觉体内血肉似乎都已经开始化掉,有些杂质在慢慢排出体外。这种排毒,带来的是撕心裂肺般疼痛,痛得云阳满头大汗如下雨一般的涌出。而他的头脑却又异常的清醒,根本没有一点会晕过去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