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离把苏杳带回家,把他放客厅,压低声音打招呼,指了指沙发,说:“你在这儿坐着,我去洗澡”刚想加一句“你最好老实一点”,对上苏杳可怜兮兮渴望被摸头的狗狗眼神,梨离这句话硬生生吞下去。
这可老实得不能再老实了。
北欧风格的极致精装的巨大衣帽间,低奢精简。
梨离在衣帽间拿了浴袍,想到家里有一个成年男性,转手拿起一套买来没穿过的一套红色绸衣,长衣长裤,相对于丝绸睡裙保守很多。
布料丝滑冰凉,熨帖皮肤。
浴室的雾气四起,卷发湿漉漉地遮住梨离漂亮的蝴蝶骨,天鹅颈被泡沫缠绕,偌大的房间里氤氲着热气,巨大的落地镜遮满了雾气,身段姣好的女人胴体在镜子里影影绰绰。
这是她的家,她让我去坐她的沙发,苏杳欣喜!
要是有尾巴的话他要使劲摇起来。
本想听话地去沙发上坐着,低头看见自己衣服脏兮兮的又破又烂,原本青白的手臂更是脏兮兮的一块一块的脏痕,他顿时对自己厌弃得不行,米白沙发他会弄脏的,苏杳难过地垂下眸子,走到浴室门边,靠着浴室旁的墙墩处蹲坐下,眼巴巴地瞅着那干净舒适的大沙发。
耳边是淅淅沥沥的水声,苏杳慢慢把手中梨离送的卡贴在心心口处,唇瓣带笑,满足地等她出来。
梨离简单的淋了个澡,把头发吹半干,规规矩矩的穿好睡衣出来,心里想,怎么解决这个大问题?
养一个身份不明的成年人??
梨离被门口蹲着的一大块物体吓了一跳,什么鬼东西?
那人抬起头,一双泛红希翼的眼睛。
“你蹲在这干嘛?”
“我不是叫你去沙发上等着?”
梨离居高临下的审视苏杳,对方局促地站起来,支支吾吾的话说不出来,急得脸都涨红了。
梨离是个人精,两三个眼神就把现在一张白纸的苏杳给看的透透的,估计觉得自己脏所以不敢去坐沙发,不敢弄脏她家里的东西。
梨离轻笑,淡淡冷声说:“东西就是让人拿来享受的,只有它们配不上你,你永远可以肆意掌控这些死物。”
边说,边去衣帽间找一套可以让苏杳穿的睡衣。
如果要养的话,需要给他买衣服鞋子……
确实是有些麻烦。这真无痛当妈啊。
【死物,可以肆意掌控】
梨离说的都对,要掌控,要完全自己掌控。
是梨离说的,梨离说的都对。
在梨离背后,小可怜的眼底红通迷茫。
梨离翻来翻去只能找到一个大浴袍,这个叫苏杳的男人身高比她高出不少,但是瘦得不行,这袍子应该能穿上。
她自顾点头,转身就碰到大型宠物跟在自己屁股后面,亦步亦趋的。
这种智力她真的ok吗,她真的有耐心养下去?
真的能带来价值?
梨离敛下乱七八糟的想法,算来算去,培养成本和容错率可以接受。
希望他能听得懂自己的话:“我带你去洗澡。”
顺手找出一块干净毛巾,浴室里的雾气还没散去,刚进去,两人的脸都熏上了一层薄薄的热气。
热气纠缠着两人,像是烟白色的丝线缠绕两人。
梨离可没工夫意味周遭的缠绵,领着苏杳一样一样地教:“这个是沐浴露,洗澡的,洗澡知道吗?就是往身体上抹的,这是洗发膏,往你头发上抹,揉揉,然后,用水冲掉就行。”
“知道水怎么打开吗?这是传感的,你将手往这儿放一下”。
梨离拉过他的手往热感器处放,头上的花洒喷洒出热水,梨离早一步跳开,看苏杳一脸懵懵的被淋湿,然后还特懵逼的偏头看梨离。
“哈”
梨离笑出声来,这简直太滑稽了。
梨离脾性怪异,八面玲珑又毒舌刻薄,心情好的时候,可以把你捧上天给你无边宠爱,但是心情不好,你就是她玩厌的布偶娃娃,随手一扔,你就得在角落里孤孤零零吃灰。
再用一生去乞求一点点的她的宠爱。
苏杳白皙纯幼的脸颊,眼尾都勾出的缠绵绯色,湿漉漉的头发盖住他的额头。
看这副憨兮兮的模样,梨离像是找到了一样特满意好玩的玩具。梨离当即乐了几声,在苏杳看她痴迷着魔的眼神里,梨离弯唇一笑。真有趣的孩子。
“懂了?快洗。”
扫了一眼她他手上还捏着的卡,人是傻了点,但好歹知道里面是钱,捏得还挺紧。
梨离随意提了句“你出来找我拿?”
原本以为这人不愿意,没想到对方跟个小乖狗似的讨好献宝给她卡。
绕过喷头给他关了淋浴,把浴袍放在架子上,闪身出去,带上门。
说给就给,她挑挑眉。
乖。
她很满意。
苏杳笑摊开手掌,看温热的水流穿过指缝,淅淅沥沥地滴答在大理石地板上,是温热的水,和笑颜的她。
梨离盘腿坐在沙发上,手心里安静躺着自己送出去的卡,复盘魔幻的一天。
这人叫苏杳,身份不明,来历不明,救了她,对她难以理解的顺从讨好。
这是自己年少无知惹得桃花祸?
她敢肯定不是,因为脑袋里没有这段记忆。
这人长得好看,没有这种道理:自己招惹了。
却不记得。
思来想去,梨离忽然笑了,都说她梨离美得让人一眼就生死相追。
手指轻轻点了一下眉角。
对这个理由表示认可。
她抬眼看时间,已经折腾到半夜两点半了。
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又等了十多分钟,浴室的门开了。
她抬眼一扫。
很快将眼睛移开,声音忽然有些气急败坏:“你给我系好!”
苏杳单薄的身体,被搓得通红。
梨离内心os了好几句,凌晨了忽然搞这种,确实有些刺激。
欧韩日的她看过不少,但那都是成熟的身体,属实有些油腻。
突然看见青年年轻美好的…她倒是理解了,为什么唐骁要一直换小女友了。
手指盖住眼睛,透过指缝,她见苏杳慌乱地动,但是明显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梨离啧了一声,面不改色地走过去,揪住浴袍带子给他系上。
少年介于青年之间的身体在深夜散出出香气,梨离不小心嗅了一口,轻挑眉头,确实好香,再想吸一口,梨离不小心看见苏杳懵懵懂懂的眼神。
梨离面无表情地扯了下唇,咒了自己一声,她这跟个老色批有什么区别。
梨离嗤笑了自己几声,在娱乐圈,她什么美人美少年没见过,美人皮下恶人骨。
心底一道声音不由地:“真像啊”夜晚她的思绪发散得有些乱,恍然听见一个声音说,你别说,这人啊,脸和身体和那地方各长各的。色字头上一把刀。
梨离瞥了苏杳几眼,他身上有自己沐浴露的味道。
扯开话题“你洗个澡怎么把身上洗得泛红?”
说出来梨离就咬到舌头,得,绕回在身体上了。
她要是真把持不住,她就得去区监狱里看艺人表演节目了。
梨离没什么道德观念,但书房摆着的刑法时刻警告着她,别试图挑战法律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