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长官,”
罗洛自然不会反对,巴纳德的意思很简单。
如果没有过人的天赋,那就靠着艰苦的训练,来达到目的,也是一样的。
虽然有时候,那天赋要比那漫长的训练,有用的多。
而且他不是还有系统么,虽然现在没反应。
但也许是他掌握的弓术水准并不足以出现在系统面板上呢?
这并不是没有可能。
想到这些,罗洛心情顿时好了起来。
他来到栏栅前,挽起弓,准备继续练习。
不过随后他又放下弓,因为他记起了一件事。
昨日翰纳仕可是让他去执政官那里报道的。
这要是被练弓耽搁了怎么办?
“对了,长官,有一件事,我想问问,执政官那边.........?”
“执政官?哦对,嗯..........”
巴纳德估摸了一下时间:“正午时分,你再去报道吧。”
“明白了。”罗洛深吸口气,抬头看向天空。
‘这天色,大约在八点左右。也就是说,我还有三个小时多...........。’
靶场内,弓弦颤鸣声不断响起,偶有停歇,直至正午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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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中斜日,已过午时。
“总算是到中午了。好痛,该死,不会拉伤吧?”
拉泰靶场内,罗洛甩了甩酸痛的手臂,将弓箭护臂放回储物箱内,然后缓步离开了靶场。
巴纳德在他练弓半小时后,就离开了靶场,为汉斯准备药物去了。
所以只有他一个人在这里练习,一直过了正午才停下。
“好饿啊。得着个地方,填下肚子才行。”
断断续续练了几个小时的弓箭后,罗洛此时,只觉得自己又渴又累又饿。
所以他出了城洞后,就一路奔向城内唯一的酒馆,那里随时都能提供足够的食物和酒水。
快步避开零零散散的几个行人后,他沿着大街来到了酒馆内。
此时的酒馆内并不喧闹。只有零散的几个酒客聚在一起,闲聊扯话,偶尔叉起一些肉干,小酌几杯。
“老板,来一份土豆泥,两份鸡腿。”
罗洛瞥了一眼,就没在关注。
寻了一处空桌,唤来酒侍,点了一些肉食,便静静等待着。
早上练弓消耗体力极大,适当的补充还是要的。
“哎哎,你们听说了没,又有人遇害了。”
为首的酒客忽的将话题扯到了,最近闹的人心惶惶的失踪案件上。
‘!’
坐落在附近酒桌上的罗洛,眼睛一眯,不动声色的侧耳倾听。
他似乎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题。
在入城时,就因为这件事,被年长的卫兵拦下盘问了好一会。
当时还想着入城后,打听打听,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现在倒是恰巧。
“什么?!”
酒桌左侧位置上的酒客,放下了手中的刀叉,一脸惊讶的看向对方。
似乎对这件事毫不知情。
“伙计,你不是号称百事通么?怎么你不知道?”
右侧的酒客调侃了一句,言辞中却透露出这左侧酒客,平日里的嗜好。
喜欢收集小巷奇闻、流言等,在讲与其他人听。
左侧的酒客恼道:“我刚从莎邵回来。哪里知道发生了什么,要是莎邵的事,你们随便问,我都能答上来!”
“快,你们说说。这段时间拉泰发生了什么?”
“自你去了莎邵做生意后,拉泰就出了一个绑匪,不,应该是杀人犯。”
“专对女性下手,这半个月已经失踪三个人了,这是第四个。”
为首的酒客叹了口气,继而道:“我都在想要不要带我女儿去出去避避了。”
“得了吧,现在城内最安全,到处都是卫兵巡逻,那盗匪下手的目标都是城外的了。”
“你出去要是遇见盗匪可就麻烦了,一个不好,那些饿狗就能抢了你,再把你挂到树上去,当风铃用。”
右侧的酒客,做了一个被勒死的模样,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去你的。”
为首的酒客呸了一口,却没有太过在意,显然觉得这是玩笑话。
“我离开这段时间居然发生这样的事。不过你怎么知道是杀人犯,刚刚不是说失踪吗?”左侧的酒客连忙追问。
“哼,从第一个失踪的女子到现在,已经半个月了。要是绑架,那户人家早该收到信,要他们交赎金了。”
为首的酒客冷笑一声,随后道:“可现在的情况就是,没有收到信。那不是被死了,是什么?”
“有道理,只是过这么久了,那些卫兵大人就没有抓到凶手?”
左侧的酒客,将木盘内的一块肉干叉起,放入口中,边嚼边问。
“可别说了,那些卫兵大人,除了收钱还能干什么?”
“半个月了,别说抓到,连凶手的影子都摸不到。要不是破轮酒馆的老耐得救人时,看见了对方的样子。”
“他们现在连对方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右侧的酒客对拉泰卫兵的表现,显然极为不满。
细细一想,会有这样的表现,也是正常的。
作为拉泰治安的保障,这些由税金养活的卫兵,在这件事上,完全没有表现出应有的能力。
只是眼睁睁的看着事态严重下去。
“也是,话说,遇害的是谁家的姑娘啊?”
左侧的酒客没有反驳,显然对拉泰卫兵的无能论,颇为认同。
“我记得是沿河的那户人家吧?好像是沃德家的,前两天我还看见小沃德急匆匆的出城了。”
为首的酒客,对这些颇为了解。思索几下,就道出了答案。
“小沃德?成了布尼德大师弟子的那个?”
左侧的酒客放下木质刀叉,转而认真询问。
“不然呢?拉泰有很多小沃德么?”
为首的酒客回了一句,然后迅疾的从左侧酒客的木盘内叉走了一块肉干,放入嘴中细嚼。
“该死,你盘里没有吗?从我这里抢?!”
而后,三个酒客的话题逐渐偏离了拉泰杀人犯的案件,开始向日常方向扯皮。例如老婆怎么怎么样的。
孩子如何不听话,生意不好做等琐事。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难怪兰斯那时候,表现的那么急迫。合着是被压力逼急了。’
罗洛有些恍然,昨日被盘问时,他还觉得奇怪,为何兰斯的行动会那样的迅速。
确切的说,是鲁莽。
只是一点点局部条件相似,就将他当做了罪犯。
那架势,要不是他抬出了拉德季,搞不好还会被抓去拷问。
现在看了,别说是拷问了,就是屈打成招,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人逼急了,什么蠢事都干的出来。
情急之下,想找人顶缸也不奇怪。
“久等了,客人,您的东西。”
托着木盘的酒侍姗姗来迟,将装着食物的木盘放置到酒桌后,歉意躬身。
然后见罗洛没有在意,便离开了。
“很香。”
罗洛看着桌子上,热气腾腾的食物,先是咽了口口水。
然后看着自己因持弓射箭而沾上一些污迹的手,有些犹豫。
‘要不要洗一下?’
——————
另一侧,下城门集市旁,靠近教堂的一间店铺中。
充满浓郁药味的药店内,穿着一身老旧皮甲,手提一柄剥皮木棒的年轻守卫,带着一丝拘谨,看着柜台前的一场买卖。
那是一个身着亮丽钢制盔甲的魁梧中年人。
他正用护手拨弄着柜台上的袋子,时不时拿起装满药材的袋子,闻一闻。似乎在确认着什么。
而柜台后,身穿一袭棕色紧身袄的店铺药商,笑容满面的看着对方的动作。
时不时的介绍桌上的药材,是什么时候收来的。没有半点介意的模样。
“这些药材还行。”
巴纳德放下手中的袋子,嫌弃般的抽了抽鼻子。
这店里的药味极重,让人有些不适应。随后他从怀中掏出一张写满字迹的羊皮纸。
纸上墨痕鲜艳,显然是刚刚写出不久的。
“不过下午你得备齐,不能耽搁。还有这是给汉斯大人用的,别搞出什么意外,懂吗?”
“让我看看,唔,金盏花、罂粟、缬草、小米草..........”
药店的店商接过羊皮纸,细细看了两眼。
然后略带恭敬的回话道:“罂粟我这里没什么存货,不过外面的采药人有段时间没来了”
“他那里应该有存货。我待会去找他一下,下午备齐没问题,巴纳德大人您就放心吧。”
“那就好,对了,这里还有一份。”
巴纳德刚想出门,忽的又停下脚步,从怀中又掏出一份羊皮纸递过。
不过这张羊皮纸似乎放置了很长一段时间。那微微卷起的羊皮纸,略有些发黄。
纸面上的墨痕,也有些干枯,失去了应有的鲜艳。
“咦?”
药店老板接过羊皮纸,疑惑的打量了两眼,抬头道:“这不是您以前用的药方吗?”
“嗯,卫兵队里来了个新人,不懂这些。我就给他配了些药,回头我会让他自己来你这里买。”
巴纳德点点头,随后警告了一句:
“这小子是被拉德季大人和翰纳仕大人提拔上来的,所以,别搞事。”
“是是是,这是自然。”
药店商人干笑两声,连道不敢。心中对这个还未谋面的年轻人,多了几分重视。
能被这位士官专门提起,又是两位领主亲自提拔起来的。
显而易见,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他一个重利的商人,怎么会去招惹。
麻烦这东西还是越少越好。
“行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巴纳德瞥了眼角落中,有些拘谨的守卫,摆摆手离开了药店,大步流星的向汉斯的住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