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沉默了一会,续道:“你看到的朝廷虽然乱杀无辜,因为这是武林。朝廷的军队可以打垮任意一个江湖门派,却打不倒武道七宗。”张少英点点头。逍遥续道:“术以知善,以刑止刑。前面一句是武林盟,后面一句是杀戮。”张少英陡然间心如明镜,倍感惊异。
逍遥续道:“这些年我们都在避免,时日一久,越积越盛,若不尽早放手,将来会更加惨烈。”张少英巨震,知道这件事并不是如此简单。颤道:“所以这次你们?”逍遥摇头道:“现在是说你的事。”张少英点点头称是。
逍遥道:“以刑止刑靠的的是实力,实力的本身也包括势力。能把一件事情做好,又能漂漂亮亮的,这才是男儿本色。我们与朝廷相互攻击,却又在对方的底线之内,这才是生存之道。”张少英叹道:“玉石俱焚。”逍遥点头道:“不久的将来,武林与朝廷便有一战,这一战不再拘束于底线,将会异常的惨烈。不论谁胜,都将是一个全新的局势。”张少英道:“把四门一黑剿灭,朝廷便失去了对付武林的本钱,狗皇帝岂不是更加不能安心?”逍遥听他骂狗皇帝,微笑道:“胜负未分,何以后事。”张少英不答,解开了心中矛盾,顿感一片清明。也明白已经发生的事,他也逃避不了。这是一条不归路,他只有奋力上进,为柳燕,姬灵霜,为他自己,为这个家,他需要好好活着。
逍遥拍了拍张少英的肩膀说道:“跟我来。”张少英没有犹豫,虽然担心柳燕的安危,但见屋顶屋下都有人把守,顿时放了心。市集外有座小湖,逍遥买了一条小舟,配了酒水,泛舟清湖。逍遥泛舟的本事也很好,向张少英笑道:“这个本事你一定要学会。泛舟清胡,呤诗听乐,你身边的美女一定会喜欢。”张少英叹道:“我是要多读书的。”逍遥道:“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读书是必要的,做人才是第一,你要做个甚麽样的人?”张少英道:“一个好人。”逍遥摇头道:“柳燕心中的丈夫是甚麽样的?这是一件一举两得的事情,不是麽?”张少英微笑点头,敬酒道谢。时值四月中旬,阳光明媚,大地回春,张少英从未有过这样静心聆听,颇感惬意。逍遥坐了下来,说的是武道七宗的事迹和人物。张少英耳目一新,柳天波看到的是江湖,而逍遥看到的则是武林,张少英受益匪浅,径至傍晚仍意犹未尽。四月的天气并不是很冷,这一晚舟中而窝。
双尊的仆人很会伺候人,不仅送来了洗漱用具,还送来了早点。张少英最难忘的便是这一葫芦三十年的绍兴女儿红,而它的价格也不菲,高达五百两。张少英拿着紫晶葫芦甚是喜爱,这是姬灵霜送的。逍遥甚为喜欢,数次暗示,张少英踌躇再三仍是没舍得送出去,逍遥纵声大笑。两人径至午时方才上岸,张少英担心柳燕,却被门口的女仆拦了下来。里面传来了左子手的声音,问道:“谁呀?”张少英知道她故意的,只得说道:“小弟张少英。”左子手道:“张少英是甚麽人?”张少英道:“我是柳燕的丈夫。”左子手道:“还有呢?”张少英莞尔一笑,道:“我是姬灵霜的丈夫。”屋内诸女皆笑,女仆开了门,张少英一进去吓了一跳。但见姬灵霜,柳燕赤身**,盘膝于床上。姬灵霜双掌搭在柳燕后背,二人正全神贯注,大汗淋淋。左子手右子老二女正在不停的为二女擦汗,盆中的汗水竟然拧了一盆,略带血色。张少英脸色一红,明知柳燕不会有事,只是心中放心不下。左子手手不停,却道:“没穿衣服的女人好看麽?”张少英一揖道谢,道:“心之所系,不堪于欲。”说罢,转身出去了。
诸女啧啧陈奇,目光甚是异样,姬灵霜睁开了眼,向柳燕道:“看到了麽?”柳燕不敢分神,只是微笑示意。逍遥笑吟吟的站在门外,张少英看到逍遥又是脸上一红,逍遥笑道:“说你淫你还不信。”张少英喝道:“放屁,”说罢,一掌向逍遥击去。逍遥笑道:“想打架麽?”说罢,欺身迎上。
三天的时日很快过去,张少英跟在逍遥身边无论是阅历还是武功都受益匪浅。柳燕与姬灵霜美美地洗了个澡,张少英便决定随逍遥去金陵,此刻逍遥城正被复仇的各大门派围困。张少英现在学会了思考,他知道这些事他不必去担忧。
午时,南宫家送来了庄老六等七个衙役。原来七人听到江湖上声名显赫的张少英便是狐山这个小阴子时吓得肝胆欲裂,丢下妻儿逃亡,却还是被南宫家抓了回来,其中一个衙役还带上了妻儿。七人痛哭流涕,哀声求绕。原来这一切都是四家商户搞的鬼,张少英早有这样的猜测,只是心中没有证据。那妻氏不住磕头,连带着孩子也大喊不要杀我爹爹。张少英眼中含泪,犹豫再三,让那一家站在了一旁,指着剩余六人说道:“你们把当年受宋瘦仁指使的事写下来签押。”这其中牵扯到知县,六人战战兢兢的将罪状写了下来,签了押。女仆收来交给了张少英,张少英细细看了一遍,几乎相同,却极有默契的将第七人排外。
六人齐向第七人磕头。痛哭流涕,掏出身上的钱财扔了过去,嘱咐他照顾好各自的妻儿老母。那人热泪盈眶,跪了下来不住磕头。张少英拔出水寒剑,六人顿时吓得魂不附体,缩在一团,浑身抽搐,屁滚尿流。想起众多伙伴的惨死,张少英用了七天的时间将伙伴们的尸体背回了狐山。张少英示意柳燕,柳燕取出了一锭五十两的金锭递了过去,让他们离开,又向南宫家打了赏,一众南宫仆人躬身道谢而去。张少英潸然泪下,说道:“我的伙伴是你们用毒毒死的,今日我也给你们留个全尸。”
六人虽然极力挣扎,却哪里敌得过双尊的仆卫。这些仆卫每个人都经历风过生死的考验,感激双尊的恩德,所以才甘心为仆。这些年来跟着双尊虽然武功大进,却从不敢越礼。张少英没有去看他们死的惨状,他也不想去看,一路骑马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