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如说话声音不大,但因为当时屋里安静,所以就显得格外清楚,而且大伙儿本来就都是从别人那听来的,这个时候阮家大伯也在,这事儿他们也就不好说。
喜如意有所指,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视线很快地扫过地上的阮喜珠和站在边上的王大妞,最后还在王大妞脸上停留了片刻。
王大妞便以为喜如是晓得了那件事是她跟喜珠传出去的,这会儿便是在说她呢,当即便是后背一凉。
她本就不喜欢喜如,加上又心虚,想得自然也就多了。
所以喜如的话刚说完不一会儿王大妞就站出来说:“有啥可得意的?不就是你偷的汉子愿意拿银子娶你么?还光膀子呢,没羞没臊的东西,当晚我跟喜珠看得可是清清楚楚,你身上那印子就是被他给嘬出来的,你还穿着荣家汉子的衣裳,上头还有血,那不是你破身子的还能是啥?”
说着,王大妞不屑一笑,“如果不是把你的身子破了,荣家汉子为啥会娶你?你真以为他看上你了不成?他那是好心,好心懂不懂?不要脸的丑女人,看着就恶心。”
便是仗着这里没有为喜如说话的,王大妞叉着腰肆无忌惮,也不管她家娘扯她袖子。
喜如几不可见地扯出一个冷笑,“听你这意思,我那事儿便是你传出来的了?”
王大妞一噎,被喜如的表情刺激到了,当即道:“是又咋样不是又咋样?你还想吃人不成?!不要脸的破鞋,就你……”
“大妞!”王家婶子大喊一声,一个劲儿地给王大妞使眼色。
喜如几乎就在当时,将牙狠狠一咬,转身“扑通”一声跪在村长面前,光是听着她下地的声音就觉着疼,陈老太更是心疼上前要拉她起来。
“你这孩子,这是做啥,快起来。”
喜如自是不起,也给荣猛了一个眼色让他不要为了她出头,即便是跪下,她的态度也是不卑不亢。
“村长,”喜如便当着大伙儿的面开口道,“既然今天大伙儿都在,那咱就把这件事说清楚,我不管王大妞他们是咋说的,阿三不会说话,也证明不了啥,但经过最近这一出我便算是看清了。”
说着说着,喜如的眼就红了,声音也带上了哭腔。
“我阮喜如,是长得不好,是污了大伙儿的眼,可我自认除了这一点外平时就再没做过啥对不起大伙儿的事,当晚我为啥会出去,荣大哥为啥会跟我一块回来,这事儿早在癞头他们去我家闹的时候就该清清楚楚。”
说着,喜如便看了癞头他们三人一眼,继续道:“阿三为什么会去那么远的地方,我为什么会那样回来,难道非要我在这说得明明白白么?既然这样,今天,我便在这请村长为我做主!”
话说到这几乎没啥可说的了,癞头几个人去阮家闹还不都是阮喜珠之前给了他们银子让他们搞喜如,后来这几个人被绑了之后阮喜珠却是不承认了,这才把人给惹到让人把家砸了。
喜如这些话一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阿三是个傻子,平时几乎在喜如身边一步都没离开过,她咋就能那么顺顺利利地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呢。
如果连这都想不明白的话,那不就等于承认他们这些人真的是听风是雨,成了连阿三都不如的傻子了。
也是大伙儿没想到喜如现在不仅性子变了,还变得如此能说会道,于是这会子大家也不晓得该怎么去接这话,连谢云峰也有那么片刻的怔忪。
陈老太心疼啊,就说:“造孽啊,真是造孽啊!苦了这孩子从小听话懂事,就因为爹娘给的这张脸就处处碍了人的眼,老太婆不晓得原来连这种事都是靠着这张脸来说的,造孽啊……为啥偏生就是她生成了这样,我可怜的孩子……”
喜如原本还只是假哭,就为了演戏给人看罢了,可当陈老太这话一说,她就真想哭了,“姥姥。”
陈老太闻言一把将人抱住,婆孙俩在堂屋哭作一团。
“想我这孩子乖巧听话,时不时地就来帮我一把,有的大人都比不上她来的贴心,偏生就因为这张脸,大伙儿就容不下她啊……神明老爷啊,你开开眼吧,干脆把我婆孙俩带走吧!”
这事儿就闹得严重了,信神,那首先就得善。
如果说喜如偷汉子的事确有其事,那么他们代替神明老爷把人给罚了是没问题。
关键便在于,她这事根本就定不了,前头还有个想害她的人,很明显她才是被害吃亏的那个,他们谁都没真正看到喜如偷汉子,道听途说的,这会儿哪还有人出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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