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瑾看了眼地上现出原形的衣物,脸都绿了。
一眼便能确定,这是他女儿的衣物。
他冲着二楼高声道:“花九天,你要什么条件能放过我女儿,尽管说出来,我南宫瑾能满足的一定满足,还请高抬贵手不要再脱了”
还没等南宫瑾把话说完,二楼再次有衣服撞破窗户飞出,南宫瑾可能是气晕了头,一个不留神,被那白色的衣服团正中胸口,一口老血喷出随即倒地,后脑勺磕碰在硬邦邦的砖石地面上,很快就有血溢了出来,看的箫剑生一阵阵揪心。
好在这南宫瑾年轻时候也曾练过,所以倒地后很快就挣扎着翻身而起。
南宫瑾顾不得后脑勺流血的伤口,颤抖着手抓起地上那件白色的衣物,嘴唇哆嗦,眼神震颤,急火攻心,一时之间连话都说不出来。
“我看就是活该,平时看他们一眼都的被南宫家人撵着打,今后看还怎么在米洛街头耀武扬威。”
“可不是,家里发生这种事情,南宫老头怕是再没脸见人喽。”
“水灵灵一个姑娘不便宜街坊邻居,今天便宜了一个淫贼,我看就是报应吧。”
各种对南宫家的不满和酸溜的声音渐渐传开,更有一些冷笑中的男子绘声绘色的说起那南宫花翎眼睛是多么的招人稀罕,鼻子是多么的小巧挺直,肌肤是多么的白嫩,仿佛是亲手摸过一般,令在场的不少围观者连连长呼短嘘。
或许,这就是很多人真实的心里,自己得不到宁可毁去才满意。
据说那花九天最近这段时间像在米洛扎了根,没少祸害米洛的黄花大小闺女,报官也不管用,花九天武功极高,轻功更是了得,来无踪去无影,官府倒是派过来几名腆着肚子的捕头,屁大的用不管,最多就是大摇大摆的在街上招摇一圈,花九天该逍遥谁家姑娘照旧,根本还不如一只看家狗叫唤几声来的实在。
南宫瑾强压着怒火:“花九天,我南宫先祖好歹也曾拜王封侯过,你今天放过我女儿,我南宫瑾保证不追究的你罪责,如何?”
“既然如此,那花某人岂不是更不能放人了?”
终于,随着一声刺耳的淫笑,二楼的窗户被人推开了。
一张坑坑洼洼的男人脸笑眯眯的探出窗户,同时,一个光洁如玉的女子后背也出现在众人的视线内,正被一只毛茸茸的大手环着柳腰。
这脸够花,确实配得上花九天的名字。
在场不少人都见过南宫花翎的花容月貌,在看到那背影的同时,顷刻间就六神无主了,不少男人偷偷的背过脸去,狠狠吞起了口水。
箫剑生看着那佳人的后背,脑海浮现出了上官雪那日在土地庙中的曼妙身影,他轻轻的皱起了眉头。
“花九天,老夫再问你最后一遍,我女儿放还是不放?”
南宫瑾失声高呼,看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在众人眼皮底下光着后背,眼睛通红,登时举起颤抖的胳膊一挥,就听一阵动静后,顷刻间,南宫府院墙上,屋顶上登时有黑压压的护院跃上,手中的黑弓拉满瞄准了二楼的花九天。
忽然间,随着一阵令人发毛的笑声,又是一件女子衣服飞出窗外,向地面人群中飘落而去,眼看着那件淡粉色的衣物即将落向一名挑夫头顶,但那衣物却像被风吹了一下向陈申平飞了过来,几乎就在飘向陈申平头顶的一瞬间,陈申平不经意的一歪头,那件淡粉色的衣物正好挂住了箫剑生的包囊,再没飘起来。
箫剑生回头只看了一眼,俊俏的脸就通红一片,整个人像是被一座大山压制住了,连眼神都是直的。
箫剑生着急看着陈申平问道:“陈叔,现在怎么办?”
陈申平笑道:“还能怎么办,先收起来,一会还给人家姑娘就是。”
箫剑生犹豫了一下,在一双双怒目睽睽之下,赶紧将那间三角状的淡粉色衣物抓下来揉成一团塞进了怀里,然后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南宫瑾,发现南宫瑾早已气得胡子眉毛乱颤,哪还有心事关心这些,箫剑生这才感觉呼吸顺畅了不少。
终于,忍无可忍的南宫瑾厉声道:“放箭,但别伤了小姐。”
随着南宫瑾一声令下,嗖嗖的箭矢破空声登时响成一片,密密麻麻的箭枝争先恐后射向还在淫笑的花九天。
眼看要见血还可能死人,绝大多数的围观者开始惊慌失措的抱头鼠窜,但箫剑生那会放过这种观摩学习的机会,他不退反而还往前挪了几步,旁若无人的看着那破空而去的箭枝。
头顶之上,密集的箭枝像箭雨一般飞向二楼窗口处的花九天,花九天隔空一掌拍出,箭枝似是受到了极大的阻力在空中一滞,登时就有箭杆不堪两股力的挤压,纷纷折断掉落,但还有一箭,似乎没有受到花九天掌力的干扰,笔直穿过折断的箭杆,射向他一侧的肩头。
花九天瞬间脸色大变,知道这一箭真实的力道并非出自那群护院之手,便侧肩躲避,只是那支箭像长了眼睛一般,眨眼之间箭头转向,以更快的速度射向花九天。
花九天躲避不及,登时肩头暴起一朵血花。
花九天当即龇牙咧嘴,再没心情戏弄南宫瑾,目光在扫过人群,最终锁定其中一假装怕加血而捂住眼睛的人影。
花九天皱了下眉眼,利用这个间隙,他单臂搂着衣不遮体的南宫花翎纵身跃出二楼窗户,射向南宫府门楼,就在第二拨箭枝将至瞬间,花九天脚尖轻点门楼上的那块府扁,身体急转往西而去。
箭枝落空,府扁折断砸地,南宫瑾看了眼砸在砖石地面的府扁,眼睛翻动昏厥了过去。
箫剑生忽然焦急道:“陈叔,咱们追还是不追,那淫贼已经负伤,沿路肯定会留下血迹。”
陈申平看了眼花九天离去的方向:“随性便好,遵从本心,修行最讲求自然之性,如果连这个都做不到,还修个屁的道。”
箫剑生再度哑然,无话可说。
就在这时,南宫府内一股脑冲出几十匹高头大马,向西追去。
箫剑生压低声音看着陈申平:“陈叔,会骑马不?”
陈申平勉强的点了点。
此时,正好有两名精壮的护院拍马经过箫剑生,他忽然跳起趁其不备,分左右手将两名护院的扯下马背摔翻在地。
箫剑生翻上马背拍马而去,陈申平摇了摇头,翻上另一匹。
直到陈申平和箫剑生跑远,两名护院壮丁才捂着屁股,朝着陈申平离开的方向尖叫着喊道:“不好了,有人抢马”
自家小姐都被人抢走了,再喊抢马了就显得很不合时宜了。
一年轻俊朗的男子狠狠的在这么不识货的护院后心踹了一脚,骂道:“两个废物,给本少爷跑着追。”
米洛镇外,一群人看着挡在视线前方的一片密林,个个如丧考妣,尤其是那名年轻人,恨恨的拍着马原地打转,双目失神,任由热汗横流。
路面上滴答的血迹已经不见,目标已经跟丢,偌大的一片林海,想要找到花九天已是不易,何况花九天虽然负伤,也不是他们几个人能应付的了。
如今,父亲急火攻心,不知道境况如何,如果再追不回小妹,他南宫正颜有何脸再入南宫家门。
南宫正颜目光游离,茫然的望着前方的密林。
就在这时,有两人从他眼前拍马而过,向着西南而去。
南宫正颜对下首护院急问道:“他们是谁?”
一众人面面相蹙,纷纷摇头。
南宫正颜决然说道:“罢了,但愿是友非敌吧。”
南宫正颜挥手间,几十名护院身负弓箭和手提长刀分兵三个方向追击而去。
还是那条河边,箫剑生和陈申平两人驻马站在河边。
箫剑生擦拭了把额头上滴答滴答的汗珠说道:“刚才射中花九天的一箭应该是被隐藏的高人加持了力道,不然不可能射到花九天近前,更别说射伤。”
陈申平不可否认:“是啊,这世界隐藏的高人太多了。”
箫剑生突然笑道:“高人是高人,就是有些缺德,缺大德了,明明可以将南宫小姐救下,偏偏装神弄鬼,屁个高人。”
陈申平面色阴沉,沉默了几息,小声道:“或许高人也有高人的难言之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