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柏知道唐善业让谢路容做面条,为今天早上的早餐的时候,他也吃了一惊,毕竟在他眼里,小谢这小子看起来瘦弱纤细,但也只能干一些劈柴洗盘子的粗活,让他下厨这么精致的手艺,实在有些不敢相信。
谁想到,谢路容一进厨房,瞬间将她需要的东西,摆在一个自己熟悉顺手的位置,放盐等调味料时,眼睛都不眨一下,好像她本来就知道要放多少盐一样。
这一手,如果没进过厨房的人,怎么也不可能做到的吧?
“老张?”李柏疑问地看向张胖子,那模样似乎在问张胖子是不是教她下厨了?
张胖子脸颊下垂的肉依然紧绷着,伸手拿起筷子,搅拌了一下碗里的苗条,试着夹了几根苗条,“试试味道吧!”
说完,把面条放入口中,本带着探究的神色的张胖子,在面条进入口中的那一刻,眼神渐渐变了,“这面条不软不硬,柔韧刚好,带着一种弹性,而且,之后淋上肉汤和肉沫,但是在面条中完全已经融合了,满嘴浓郁的肉香味。味道……很好。”
谢路容一听,慢慢笑了。
“是吗?我尝尝。”李柏连忙拿起筷子夹了一口面送入口中,果然是满嘴的肉香味,但是这种肉香不像那种令人觉得恶心的油腻味,肉汤加上肉沫,吃起来一点也不油腻,味道咸淡适中,口感非常好。
“小谢,你还会这一手啊!”李柏也不敢置信地看着谢路容。
谢路容有些腼腆的笑了笑,“大概,有点天赋吧?那马上就开饭吧?我马上下面。”
“行行行,开饭开饭!”李柏先捧起那碗面条,一筷子夹起一口面,几口就下嘟了,抹了把嘴巴,“我去叫人。”
“哦,好。”
谢路容连忙忙活起来,将一口口大碗摆好,然后把面条从滚水中捞出来放入碗中,一个一个碗的放过去,放入调好味的青菜,淋上肉汤,在放入一勺肉沫,然后把辣椒油、醋和葱蒜一起带到大堂,按照自己的口味,可以另外自己加这些调料。
每个人干了一大碗,都嚷嚷着还要吃,唐善业抹了把嘴巴,“吃什么吃,赶快开门干活,都什么时辰了?”
说完,伙计们有些神情恹恹,但还是麻溜地去干活了。
唐善业带着拘谨找谢路容,先是夸赞了一番,“小谢,非常棒。真的,你别看这这么简单,但是味道真的是太好了。”谢路容对着他尴尬而不失礼貌的一笑,唐善业问道:“那你具体会什么面?你跟我说,我把牌子挂上。”
谢路容有些泄气,甩了甩手,随口道:“随便吧,手打面也好,刀削面也好,拉面也好,反正无所谓。”
“诶?怎么能无所谓呢?对了你刚才说什么,刀削面拉面?那是什么?不是,你昨晚还说,什么炸酱面,意大什么面什么的?到底是什么?”
谢路容噎了一下,“这样吧,掌柜的,我把我会的写下来,那你可以按照我写的挂牌子,但是,今天不行,今天下午我得出门准备一些我需要的食材。”
“没问题。”唐善业把她拉到柜台前,把毛笔塞在她手里,亲自给她铺好纸,“来,写吧!”
谢路容点了点头,拿着毛笔在白纸上写下这个时代自己能够做的面食,好在小时候经常跟山村的村长学书法,虽说写的不是很好,但到底还是工整能看的。
写完之后,唐善业对着谢路容写出来的字,连连点头,随口问道:“小谢啊,看来你家以前也是不错人家吧?像你这样逃荒来得难民,很难有写出拿得出手的字。”
谢路容怔了一下,连忙笑着应付了过去。
不过说真的,她也不知道这个身体是怎么样一个家世,从小谢和他们说的家世里,谢路容总觉得有所隐瞒,生母离世,继母把她赶出家门,作为亲生父亲,怎么也不能看自己的亲女儿就真的被二婚妻子赶出去,而且,听起来那继母很像是小三上位一般。
这个时代,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这没错,但是,如果是普通人家,哪里有那闲钱养两个女人,这怎么也像是深宅大戏啊!
而且,谢路容仔细看过自己的身体,虽然有些粗糙,仔细看,一点也不像从小作农活的手,没有一点老茧,倒是有被近日磨出来的细小伤痕。
看来,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女子,被后母掌权之后赶出来的吧?
唉……又是一出大戏,希望不要再见到这个家的人了吧?不然以后怎么圆谎啊?
谢路容先干杂活忙了一天,在下午得空的时候,对对着唐善业道:“掌柜的,能给我一些银子吗?我想出去出去买些我需要用到的食材吗?”
“啊?可以啊,当然可以。”唐善业转身就给他一袋碎银,“还有啊,你去买一身像样的衣服,不能再这样随便下去了。”
随……随便?
谢路容懵圈了一会儿——我才不随便,我不是随便的人,我随便起来不是人。
谢路容生着闷气出门,不过,掌柜的说的也没错,她这一身的确有些随便不像话。
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衣服,这几天天天在“灵泉山庄”洗澡洗衣服,倒也洗得干净,但事实上,衣服太大了,就像是裹着一床床单一样,实在很难入眼。
唐善业这人就老板而言,人还是挺好挺和善的,即使最近生意不是很好,但至少也大方啊,和以前在她无家可归的时候,收留她的小餐馆的老板一样。
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啊!
谢路容拿着钱袋先去了一趟成衣店,看中了一件黑色的棉麻男装,虽然是棉麻料的,不过她喜欢这种料子的衣服,穿着很舒服。
“老板娘,能试一下吗?”
“可以的!”老板娘拿下衣服递给她,“不过,小哥,这件衣服似乎给你也有些大了。”
“没事,我正在长身体,勒紧一下裤腰带不会大太多。”说完,谢路容钻进成衣店的试衣间,试衣服。
把自己穿着很久的床单一样的衣服脱掉,对着帘子上的缝隙才能透进来的光线,谢路容才能勉强看清衣服的正反面,迅速穿上,然后不自觉地转了个身,把腰带系好。
“……”谢路容看着前面的一片黑暗,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总觉得有些怪异,似乎有人在暗中看着她。
不是吧?小小的成衣店,该不会有人有些特殊癖好吧?
谢路容艰难地吞了一口口水,本想直接出去,但又想想不甘心,硬着头皮低声问,“谁?”
黑暗之中,有人呼吸微微一紧,谢路容大着胆子,想去掀开帘子,顺着光线看清楚谁在装神弄鬼,可手刚触上帘子,突然有人身过手,猛地蒙住她的嘴巴,谢路容大惊,连忙挣扎起来。
而就在这时,一个冰凉锋利的物体贴在她的脖子上,谢路容瞬间僵住了,连呼吸都忍不住小心翼翼。
男人贴着她的耳边,声音沙哑,低低道:“你要是敢出声,我就杀了你。”
谢路容惊得眼睛瞪大——这人不是开玩笑的,这个时代可没有管制刀具不能携带的禁制,而且,对方身上飘着一股血腥味,很明显,这人要么受伤了,要么就是刚杀了人。
如果是前者,那么受伤的人,极没有安全感,在这情况下杀人灭口,也算可以平息自己受伤的愤怒。
如果是后者,在杀个个把人,也不是问题。
更要命的是,两者都是的话,那么,谢路容在他眼里,就是顺手杀掉的人,没有任何犹豫的。
谢路容心跳如雷,僵在原地,这人捂着她的嘴巴,力气很大,谢路容呼吸都差点停止了。
“小哥,你好了吗?”老板娘在外头喊。
谢路容转动着自己的眼珠,颤抖起手指敲了敲那人的手背,那人冷哼一声,“你知道怎么说。”
谢路容连忙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男人放下了手中的剑,从捂住谢路容的嘴巴的手,放在她的脖子上,只要谢路容一个说不好,就立马掐死她,不带定点犹豫。
谢路容内心泪流满面,完全不知道这作死的运气是哪来的,刚才完全当做不知道离开就好了嘛!
谢路容大口大口呼吸了几口,调整了下情绪,“马上就好了,刚才衣服穿了两次,都穿反了,我重新再穿一下。”
“我还以为你怎么了?那行,快点啊!”
“知道了。”
谢路容说完以后,松了一口气,才压低声音道:“现在能不能放开我了?我已经按照你指示的做了。”
男人似乎低笑了一声,这笑声低低的,带着一丝特别的磁性,谢路容听着竟然觉得贼好听,就像以前特别喜欢别人配音的作品,听在耳朵里,耳朵几乎怀孕了。
一有这个念头,谢路容立马鄙视自己——人家可是差点要了你的命的人,你竟然被这么一声笑声就被撩的不要不要的,还有没有一点出息?
“我可以放开你,但是暂时不能让你离开,否则,你出门大喊大叫,我可就危险了。”黑暗中,男人慢慢松开手,退后一步看着谢路容,身上的肃杀之气,完全没有因为退后而消散。
谢路容被这低音炮迷得有些晕乎乎的,艰难地找回自己的理智,“那你要怎么样才能相信我?大哥,我不想多管闲事的,真的。我出门之后,一定有多远滚多远,绝对不会多说一个字。”
男人沉默地盯着他,谢路容几乎哭出来了,“你看,你都看了我的身体对吧?如果我说出去,被人知道了,我怎么也要贞洁不保。对女孩子来说,性命事小,名节事大啊!对吧?”
那人哼笑了一声,“你有什么可以看的?是胸还是屁股?我怎么都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