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琛眯起眼,略带危险地看着百里瑧,“五弟这是何意?”
“皇上真不知道吗?”百里瑧直视着百里琛的双眼,“比如说,臣弟和太师府走得极近?比如说,在众人眼中青雅和臣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比如说,臣弟如果真与太师府结亲,会对皇上的皇位造成威胁……”
“放肆!”百里琛沉声低喝,手掌拍在御案上,底下的奴才瞬间跪了一地,百里琛面容冷峻,带着压抑的怒气,“五弟,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是朕的兄弟,你给我点时间,朕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听到。但是,你出了这个御书房,你说出这些话就是大逆不道。五弟,朕知道你心中怨朕纳青雅为妃。但是,青雅是太师府的嫡女,现在这个朝堂还需要欧阳太师。朕做的这些,完全是为了稳定朝纲。你身为亲王,因以国事为重。”
百里琛说完,目光落在百里瑧身上,那目光似乎在责怪百里瑧将儿女情长看得太重,所以,目光中饱含恨铁不成钢的失望。
话说到这个份上,百里瑧又有什么好说?
百里瑧起身对百里琛躬身施礼,“臣弟惭愧。皇上您一心为国家为百姓,令臣弟十分钦佩。”百里瑧顿了顿,“只是,臣弟的确有负青雅——不,襄妃娘娘所托。臣弟虽与娘娘青梅竹马,但是臣弟与娘娘绝无半点男女之情,还请皇上明鉴。臣弟一直将未出阁的襄妃娘娘看作妹妹,作为兄长,臣弟想送她出嫁嫁给她心爱之人。却没想到,她成了皇上的妃子,与臣弟也成了叔嫂之别。”百里瑧看了一眼脸色阴沉的百里琛,继续道:“现在既然皇上与娘娘喜结连理,臣弟虽然未来得及亲自送她出嫁,但是也稍感心安。”
百里琛对百里瑧这番话没有搭腔,但是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却能看出对百里瑧非常愤怒和不满。
百里瑧似未瞧见那几乎黑得滴出黑水来的面容,依然不卑不亢地躬身道:“臣弟祝愿皇上洪福齐天,龙体安康。臣弟告退。”
百里琛压抑着怒气,微微侧头,宽大的袍袖一挥,模样极其厌烦。
百里琛从御书房刚出来,就听见殿内瓷器破裂的声音,可见他这位皇兄很生气。
百里瑧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冷笑——他虽然生气欧阳青雅突然入宫为妃,但是,皇上毕竟是皇上,也毕竟是他的皇兄,他真还不至于一副过来兴师问罪的样子,他真的只是想进宫述职,早点做完早点离开。
可没想到,皇上他对他心存芥蒂越来越深,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百般试探,百里瑧虽然是臣子,但是人毕竟年轻气盛,血气方刚,谁还没点脾气?也是摸准了皇上不至于因为这种事就将他问罪,所以,他问得自己心里不好受,那么百里瑧自然也让皇上心里不好受。
他既没有顶撞,也没有动手,一切说话都是本本分分的,虽然夹枪带棒的,让人不舒坦,但说到底也不过只是口舌之争,皇上可不至于给他安个罪名将他砍了头。
反正皇上心中认定他和欧阳青雅有私情,认为他是曲意讨好太师府想要拉拢欧阳太师威胁他的帝位,那么自己再各种屈服各种隐忍,在他心里一定会认为这是暂时低服,为的是有一天能够翻江倒海。
那么倒不如直接惹怒,告诉他自己就是不要命了,你要杀就杀,我对你的皇位没兴趣,我要的是一口气。
与其曲意逢迎被他猜忌,还不如惹他一怒,让他放心。
百里瑧叹了一口气——这种兄弟反目,互相猜忌的事情什么时候到个头啊?
百里瑧正在头痛,却迎面撞上一个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某位不安分的主。
“五哥,这是刚才皇上那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