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御门晴子难以置信,“怎么回事?好好的哥哥怎么会病倒呢?”
一般来说,像他们这种身体里蕴含着灵气的人,几乎与感冒生病无缘了。
而且土御门晴明已经开始攀登神道,他实现了生命层次的跃迁,到了这个层次以后,不仅身体的衰老过程会变得很缓慢,而且寿命也会大幅度增加,怎么可能还会生病?
除非不是普通意义上的疾病。
两人跟随着晴明的妻子,来到了土御门晴明的卧房。
土御门晴明穿着白色睡衣躺在榻榻米上,他的两个孩子坐在旁边,忧心忡忡地看着他们的父亲。
土御门晴明看到神谷悠也进来之后,他对妻子吩咐道:“素儿,你先带孩儿们出去,我有话要对悠也说。”
随即他又看向土御门晴子,“晴子,你也出去。”
几人按照土御门晴明的吩咐,走了出去。
神谷悠也在榻榻米旁坐下,看向了躺在被子里的土御门晴明。
土御门晴明一副虚弱的样子,如同一位身染重疾的垂危病人。
“晴明,这是怎么回事?”
神谷悠也不解,莫非是晴明的天命到了?但这也太快了些,让悠也有些猝不及防。
土御门晴明有气无力地解释着:“悠也,在你带晴子去寻找稻荷神社后,暴君出现了。我带着灵刀木乃樱过去将暴君成功斩杀。”
“但就在这个时候,一条大蛇出现了,它是欲望之蛇。”
“我与欲望之蛇接连大战,成功用木乃樱将它打伤,但我也被它的欲望之火击中,如今灵魂被欲望之火严重侵蚀,恐怕命不久已。”
“原本我以为我的天命是九尾狐,却没想到是欲望之蛇。”
土御门晴明叹息着。
“晴明,欲望之蛇究竟是何种妖怪,怎么连你也对付不了。”
神谷悠也问,土御门晴明乃是攀登神道的人物,如果连他都败了,莫非对方已经踏入了神道?
土御门晴明解释说:“传说中有八岐大蛇,它乃是神道生物,当时它不知因何故得罪了须佐之男,被须佐之男用天丛云剑削去主头颅,其它七个头颅断开与本体的联系,分散逃生,欲望之蛇就是其中一首。”
“断开与本体的联系后,欲望之蛇境界掉落,但依旧不容小觑。如果说攀登神道的过程算做一条路的话,那么欲望之蛇算是接近了路途终点的程度,而我只是刚跑出起点不久,远不是它的对手,如果不是手持木乃樱,我怕是回不来了。”
土御门晴明咳嗽了一声,嘴角竟是溢出了一丝鲜血。
“你没事吧,晴明。”
神谷悠也找来手帕帮他擦掉嘴角的血迹,有些担心地说。
土御门晴明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悠也,你听我说。”
他仿佛在交代后事一样,对神谷悠也陈述着他的一些安排。
神谷悠也静静地听着,没有打岔。
许久之后,神谷悠也走出了土御门晴明的卧房,来到亭子下安静地坐着,看着庭院里的樱花,心情沉重。
一直坐到了晚上,半夜,土御门晴明的卧房中传出了哀嚎。
有土御门晴子的,也有晴明的妻子和两个孩子的。
土御门晴明终究是没能撑过去,他的灵魂被欲望之火侵蚀得太严重了。
神谷悠也一夜没睡,就在亭子下面坐到了早上。
早晨,神谷悠也走进了土御门晴明的卧房。
土御门晴明安静地躺在榻榻米上,已经没有了气息,土御门晴子和晴明的两个孩子都哭昏了过去。
晴明的妻子还醒着,她眼睛布满血丝,愣神地看着晴明,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对于她来说,晴明就是她的天,现在天塌了。
神谷悠也说不出安慰的话,也不知道怎么去说。
亲人离别之痛他是体会过的,这种情况只能靠自己走出来。
“我先让他们去休息。”
神谷悠也轻声地说着,没有得到答复。
他先将两个孩子抱到他们各自的卧房,随后又抱起土御门晴子,将她送回她的卧房。
三天后,几人暗中为晴明进行了简单的葬礼。
土御门晴明的死是不能公开的,否则土御门家会大乱。
晴明在死前告诉了神谷悠也一些事情,还有他接下来的一些布局。
晴明在一次平妖的过程中,失手将九尾狐的两个孩子杀死,九尾狐为了复活两个孩子抗逆天命失败,没能复活孩子,它终究是要找晴明复仇的,这也是晴明以为自己的天命是九尾狐的原因。
对于九尾狐的事情,晴明早有计划,也想到了对付九尾狐的方案。
九尾狐抗逆天命失败后境界掉落,已不再是神道人物,实力约莫为欲望之蛇这种程度。
本来晴明的计划是,将九尾狐引入到他建设好的天坛中,再由他牵制住九尾狐,同时启动天坛的封印,将九尾狐和他自己一同封印住。
晴明所设计的那处天坛,不仅能将生物体内的灵气不断抽离,而且还能隔绝天地灵气进入封印中。
如此一来,九尾狐就没有了可以使用的灵气,仅凭它本身的力量是无法打破祭坛的封印的,而祭坛却可以源源不断地汲取天地间的灵气加固封印,从而永远地封印住九尾狐。
九尾狐跌落出神道,不再拥有永恒的生命,等个几千年就会寿尽而死。
至于晴明自己,在寿命耗尽之前或许就会被九尾狐杀死。
本来晴明是这么安排的,但他没想到他的天命提前到来,而且不是来自九尾狐。
九尾狐终究会来的,并且不会太久,晴明一直有这种预感。
如果它知道晴明已经死去,那么它复仇的对象将会变成晴明的亲人,晴明的妻子孩子,晴明的妹妹晴子,还有土御门其他系的人,都会成为九尾狐的目标。
作为晴明的好友,神谷悠也自然不会不管这件事。
土御门其他系的人他可以不管,但是不能不管晴子和晴明的妻子孩子。
但九尾狐的实力实在是太强了,虽然已经跌落出神道,但依旧不是现在的神谷悠也可以应付的。
除了九尾狐之外,还有另外一个麻烦,那就是芦屋道满,芦屋道满乃是甲级阴阳师巅峰的水准,同样不可小觑。
在接下来的这几天里,神谷悠也都在思考着应对的方法。
坐在亭子下,神谷悠也将影傀从影子里召唤出来。
影傀一副女人的形象,是土御门晴明死前交给神谷悠也的。
有了影傀的帮助,悠也有信心打败芦屋道满,但暂时还想不到对付九尾狐的办法。
清风微拂,樱花摇曳。
土御门晴子迈着莲步,向亭子这边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