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贤良师,你所说的极有道理,我手下之人也是这般说道,只是我无法从他的话中理解,但是现在有了太贤良师的话,我一下子便全部能够理解了,这些庄稼已经不是我们的了,既然已经是官兵的,那他们的破坏只会有利于我们,所以我们没必要去处理此事。”渠帅黑牛说道。
“黑牛,以后这种事情就不好跟我说了,你自己安排就好了,除非你实在下不了决定再来跟我说,将来有一天,若我也会死去,这个城池的守护还要拜托你,百万即将饿死才起义的黄巾贼不能没有主心骨,所以在接下来的很长时间内,我都会重点让人来培养你,至于我吗?便准备在这里好好养病。”张角说道,他没必要把这些内容隐瞒,因为黑牛是他的心腹,跟着他来到广宗县。
“太贤良师,不要这样说,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度过这次危机的,我之前跟随你的时候,这一路上有多少困难,我们不都一步一步的踏过去了,现在不过只是生病了,不过只是被围城了而已,我相信那些官兵估计也是强弩之末,冀州的黄巾贼很多,他们又能消灭了谁。”渠帅黑牛说道。
“不用说了,我自己清楚我身体的状态,也许最多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可以度过,所以你不用再次安慰我,这几个月的时间,我不愿意看到广宗县被破,所以我需要率领城内的黄巾兵,做好最大的准备。来迎敌。”张角说道,他实在很累了,他实在不愿意再说下去了。
“走吧,代替我处理城中的问题,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张角最后说道。
随后黑牛便出了广宗县府,现在的他需要做的事情还很多。
张角现在的身体实在是太差了,虽然已经偷偷请了医生,之所以只能偷偷的请医生,是因为张角不想让任何黄巾兵看到他们的首领已经不行了状态,只要他还在一天,广宗县的黄巾兵就还能守住一天,他一死,广宗县的黄巾兵就会失去信仰,以至于被城外的官兵给攻破,所以他不能倒,至少在城外的官兵退去之前他不能倒,只是请来的医生都是一群废物,只是说他命不久矣,却拿不出任何有效的方法用来治病。
张角一个人待在广宗县的县衙里,他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叫张梁,号地公将军,一个叫张宝,号人公将军,其中张梁目前也在广宗县,只是他并不在县衙里,他的任务主要是负责广宗县的守卫,毕竟张角生病的事情,他早就已经知道了,所以也在很早之前,他便取代了张角,肩负起了守城的任务,至于张宝,他倒不在广宗县里,他所在的地方是下曲阳县,距离广宗县约有数百里,所以城内的张角正期待着张宝的救援,只是他不会知道,下曲阳县也会很快遭遇包围。
如今的广宗县在张角的管理下,其实并不比其它城要差,虽然张角从各地带来了许多黄巾兵,粗略估计约有三四万人,要知道广宗县原有的百姓才两三万人,现在这就意味着黄巾兵的人数比百姓的人数还要多,所幸张角除了带来黄巾兵以外,还带来了几十万石的粮食,这些粮食都是他从各个城池的粮仓所搜刮的,要知道,各地的县令都是贪得无厌的小人,尤其是在整个朝廷可以卖官鬻爵的时候,各个县令只会大肆从百姓手中强征粮食和钱财,然后换取朝廷的信任。
当然张角虽然从各个城池抢来了许多的粮食,但这些粮食也只能勉强支撑三四万士兵四个月的时候,一旦四个月结束之后没有得到供给的话,那广宗县的黄巾兵就等着饿死吧,当然,张角其实并不会想那么多,因为他自己都不一定能撑到四个月后,他对自己的身体还是有先见之明的。
城内的百姓其实对于黄巾贼也谈不上恶感,毕竟现在城内一半左右的人都已经成为了黄巾兵,若讨厌黄巾兵的话,那基本上所有的社交关系都难以维持了,毕竟每个人并不是单独的个体,他们还有家庭,家族,宗族,在这些集合体中,出现黄巾兵再正常不过了,况且这些黄巾兵又不抢他们的粮食,毕竟黄巾兵自带粮食,四个月的粮食甚至比广宗县内的一些贫困户的粮食还要多,要知道自从广宗县内的贫困户知道黄巾兵有粮食之后,他们都甘愿加入黄巾兵,只是为了吃一口饱饭。
整个广宗县并没有官兵想的那么糟糕,这也是为什么历史上无论是卢植也好,董卓也好,皇甫嵩也好,都没有通过围攻的方式拿下广宗县,因为广宗县内的百姓并没有那么恨黄巾兵,所以他们并没有成为官兵的内应,引官兵进城,事实上,在张角占据广宗县之前,广宗县的县令也是一个贪得无厌的小人,为了巴结京城的宦官,强行跟百姓要钱,强征赋税,而这一切激起了民怨,这也是张角处死县令之后,为什么百姓反而乐在其中的原因。
这一夜过的很快,早上醒来的刘新从军账中走了出来,随后便前去洗漱,军中有专门一处用于将士们洗漱的地方,当然刘新等人的洗漱并不与普通的将士在一起,除了周仓会跟这些士兵一起洗漱以外,其余几人都更愿意单独洗漱,由于是刘香,她是个女子,虽然这个时代女子并没有那么讲究,但是也会特别照顾一二,所以刘新给刘香单独弄了个盥洗台,并不与这群粗汉子在一起。
当刘新走到军中的盥洗台时,他发现前方已经有人在洗脸了,看此人的穿着,刘新便已经知道了,那便是徐荣,毕竟在军中的时候,大家都基本上都不怎么换衣服,一方面是这个时代的衣服都还普通,没有什么花样,所以除了脏了以外,其他时候都不换洗的,当然刘新,刘香受不了这一点,所以他们在来军中之前都准备了数套衣服,尤其是刘新,甚至准备了五六套不同样式的衣服,一般而言,他五天换一次衣服,然后交给军中的后勤兵负责洗干净。
刘新并没有上前跟徐荣打招呼,他知道徐荣之所以起来这么早,就是因为昨天徐荣所请的事情,即他想要去证明自己,所以他才会一大早就醒来,然后盥洗之后,便会亲自前往步兵营处,跟步兵营的校尉好好说清楚主公所交代的事情,当然他对主公交代的事情还是有着自信的,毕竟任务并不是很困难,也就是说一下不要打扰主公计划而已。
很快,徐荣便已经盥洗完成了,等他转过头来,才发现主公刘新正在站在他的身后,他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主公来了这么久他都没有发现。
“主公,属下现在就去步兵营,去和步兵营的校尉说清楚主公的计划。”徐荣说道,甚至他起来这么早,连早饭都还没得及吃。
“徐荣,吃完早饭再去,我并不着急这件事情,今天董卓等人才会离开广宗县,前往下曲阳县,等董卓离开之后,你再前去步兵营也是可以的。”刘新对着徐荣说道。
“不,主公,我今天之所以这么早去,就是因为我不想步兵营校尉主动前来找主公的麻烦,虽然可能在主公眼里,这些麻烦很容易解决,但是我作为主公的属下,若不能替主公解决麻烦,那我在此处还有什么价值,周仓可以带领士兵没有压力的破坏农田,但我做不到,徐庶能够帮助主公出谋划策,我也同样难以做到,我的微弱本事也只是替主公传信罢了。”徐荣有些自嘲的说道。
也许经历了这段时间之后,徐荣才认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以前的他一直都非常的自傲,认为自己武艺高强,学识也不错,将来定是个将军的材料,然而现在他才发现想要成为好的将军的他,却连最基本的事情都做不好,这还如何成为令人敬仰的将军,所以到了昨天晚上的时候,他已经彻底放下了最后的自傲情绪,从今以后,他一定会做好每一件事情,不会让主公失望。
“去吧,徐荣,我相信你一定完成任务,我在这里等待你的好消息,早饭不吃也无所谓,午饭一定要回来吃,若你中午还回不来,那我便去亲自去步兵营寻你,我想你刚才既然不愿意给我添麻烦,所以就不要让我去找你了。”刘新说着,虽然徐荣是一片好意,但是他确实难以信任徐荣的能力,毕竟他一直都以为徐荣是一个莽夫而已,这件事情看似简单,但实际上并不容易。
“是,主公,属下一定认真完成任务。”徐荣说道。
在徐荣走后,刘新便开始了盥洗,这个世界没有后世那般精致的牙刷和毛巾,而且军中所用之物也远远比不上他在解良城用的东西,不过他还是将就用着了,毕竟总比啥也不用好,他可接受了每天邋遢的生活,哪怕是在军营中,这里太多的士兵每天起床并不会去洗漱,所以军营中有各种各样的异味,当然对于这种事情,你除了忍耐之外,没有其它更好的办法。
士兵们在用完早餐之后,在原地休息了一刻钟之后,便又开始了昨天的任务,要知道,昨天一个下午的破坏,城外的农田也才只破坏了南边整块,东边半块,西边半块,所以剩下的农田估计还需要半天以上的时间,毕竟昨天下午可是整整花了将近三个时辰才达到了今天所见的这般地步。
在周仓的带领下,这群人再度分为两个部分,一部分前去了广宗县的东边,一部分则前去了广宗县的西边,至于北边则暂时还没有考虑到,而步兵营也是在广宗县的北面。
大概就在周仓率兵破坏农田的时候,徐荣便已经抵达了步兵营,不过让徐荣比较尴尬的是,他在步兵营的门口便已经被守卫拦了下来。
“你是何人,来此处所为何事。”一个守卫问道。
“在下是中军校尉的军候徐荣,奉主公之命,来与校尉说事。”徐荣一本正经的说道。
两个守卫听了徐荣的话,大笑不已,他们早已听说了中军校尉指示手下破坏农田的事情,对这样的行为,他们羞于与其为伍,不过话虽这样说没错,但是他们也不敢刁难徐荣,毕竟徐荣怎么说也是一个军候,而他们却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士兵,哪怕他们是步兵营的士兵,那也只是士兵,不是吗。
“稍等一会,我现在就去禀告校尉,待校尉同意,你才可以进来。”说完之后,其中一个守卫便直接走进了军营,当然他并没有权力直接接触到校尉,所以他只能将消息告诉校尉的近侍,然后再让校尉的近侍通报给校尉。
近侍在收到了守卫的消息之后,便径直的走向校尉所在的军账之中,此刻的校尉已经在军账中用餐了,不过近侍还是将守卫所说的消息通传给了校尉,“校尉,军营外有一人,自称是中军校尉的军候,名唤徐荣,说有事要与校尉商议。”
步兵校尉并没有抬起头来,而是继续吃着他的早餐,然后对着近侍说道“让他等个半个时辰再进来”,说完又开始吃起了早餐。
他作为步兵校尉,名唤张凌,也有些瞧不起中军校尉的作为,由于是知道中军校尉只有一千五百名的士兵,而且所谓的中军校尉官职也是董卓请求陛下得来的,至于中军校尉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在他的眼中,就是一个单纯的靠董卓关系的人,他似乎已经忘了,如今不是有着厉害的世家背景,他也不可能当上步兵校尉,要知道五军校尉全都是世家的人,无一例外。
徐荣在听到近侍的话,莫名的有些生气,他并不是等不了这半个时辰,只是近侍说话的态度太过难听,而且他居然当着守卫的面直接嘲讽起来了徐荣,说徐荣估计也是靠关系才当上军候,虽然此人只是一个近侍,但依旧前途无限,所以对于军候徐荣,他也没有半分的客气。
只是徐荣哪里受得了这些,直接当着守卫的面拔出了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