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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核保,其实是管控风险的第一个关口。

曾经有一次,于远明就一个问题问了分公司到龙城督导的一个运营部领导。这个问题就体现了核保的重要性!

这个问题是于远明在市场上发现的,就是神州人寿有煤矿的团体保险,万家却没有。

煤矿工人属于高危险职业,个人寿险都是拒保的职业。针对社会上的五行八作,七十二行,保险公司专门制定了一个职业分类表。根据职业的危险程度来细分,意外保险的费率就是根据这个职业划分来确定。有一些职业呢,非常危险。比如战地记者,煤矿工人,爆炸物品的制造,运输工人,都是属于拒保的人员。但是如果他们又需要保险怎么办呢?

团体保险。

团体保险和个人寿险不一样的地方就在于人数的不一样。换句话说团体保险叫批发,个人寿险叫零售。批发当然可以根据情况调整,零售的空间却很小。

第二是团险大部分都是短期的,个人寿险大部分都是长期的。工地的工期长则几年,少则几个月,甚至几天。不是个人寿险终身负责的对象。

但是于远明不明白的就是神州人寿有煤矿的保险,回来问万家的团险部却没有。问为什么没有呢?说风险太大,承保了会亏损。那为啥神州有呢?他们就不怕亏损么?团险部的回答不上来。

这次,分公司运营部杨主任下来了,那天聊天于远明就这个问题询问,杨主任用浑厚的男中音一解释,于远明就明白了。原来这里面这么多讲究。

杨主任说:任何保险承保都是为了控制风险,理赔只是时候的查勘,确认事实,理清证据,根据条款赔付就行了。而承保阶段的预防控制才是风险管控的核心阶段。没有好的核保,入口没有把控好,后面就会出现亏损严重或者扯皮事情多。客户不满意,员工也不满意,公司的品牌也受损。

具体就这个团险来说,我们公司不承保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赔付率太高,承受不住,干脆就不卖了。

但是神州人寿为什么又可以卖呢?

因为人家业务多,盘子大,同样的赔付率他就可以承受。因为总的保费收得多,成本控制得住。而我们在这个市场上没有竞争优势,拿不到多少保费,只要一个客户出事,保费全部赔完还不够。你哪里敢卖?

于远明现在才知道原来这里面的学问。其实,这也只是团险的冰山一角,团险大量的事实都不在桌子上,桌子底下才是真实而不堪的那一面。而,这是当时杨主任无法给于远明明确说清楚的地方。比如,为啥神州人寿做得到市场,万家保险就做不到?品牌,费率,服务?都不是。团险这个市场,涉及到单位,主要就是看领导。而行政事业也好,企业也好,领导拍板的前提是领导要有好处。这方面,万家是弱项。更不用说,人家关系也多得多。这些事情的背后,都是利益!

核保核赔的人员一般都是医学和法律专业出身,对于风险的控制有专业技能。但是这些专业的人员呢,容易生搬硬套,甚至表情都很严肃。原来温明静在的时候,于远明感觉不到。因为温明静是一个很温和,儒雅,随和的人,很好相处。他调到重庆后,冯克俭来了,风格大变。

第一,冯克俭很少笑。

第二,凡是有问题,他立马会从最坏的角度思考与判断。

第三,他说话的时候也是面无表情,说的都是棒棒话,打死个人。

包括他去雷文杰办公室汇报工作,也是背着手,严肃地一五一十地讲情况。雷文杰笑他:感觉你是领导来给我布置工作呢?

后来于远明遇到的核保核赔人员大多如此。

一段时间他也觉得这些人员都是些教条主义,不会灵活处理。后来当他做了内勤管理者才明白其实是一种误解。

从岗位特征来说,核保核赔需要严谨扎实,需要铁面无私,需要求真务实。因为这岗位的一点疏忽,就可能造成公司几万,几十万的损失。而且往往是无谓的损失,所以公司对核保核赔人员的道德思想抓得很重,流程管控也很严。

从岗位职能来说,他们与业务队伍又是一种天然的合作与对立的关系。业务员都希望自己的保单都能顺利承保,顺利理赔。事实上,总有一些保单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无法顺利承保。或者加费,或者特别约定,或者拒保,或者减少保额。这都是业务员不愿意看到的。

理赔更不说了,只要一个客户理赔不满意,业务员就面临巨大压力。业务员就会把这种压力传递到公司,具体就是传递到核赔人员这里。但是很多时候核赔做出拒赔的决定也是蛮艰难的,可是根据条款与具体的事情又不得不拒赔。

所以,才有一种说法:没有被业务人员投诉过的核保核赔是不合格的。

冯克俭和于远明的私交还不错,结婚的时候特别邀请于远明去当伴郎。

于远明在公司也是出了名的单身汉,当了几次伴郎很有经验。不但履行了伴郎的职责,很多时候还安排了其他人的工作。

这次给冯克俭当伴郎也特别好玩,就是逗逗那个伴娘。

冯克俭的老婆是一个乡镇医院的医生,伴娘就是她们镇医院的一个护士。长得高大丰满,面如满月。看上去人倒是善良淳朴,就是脸上有些雀斑,减少了光彩。

于远明有心逗逗她。就问:你是第一次当伴娘吧?

对方老老实实回答:是啊!

于远明故意说:这里面有很多规矩,待会儿别出错了。台下很多人看着呢!

对方急忙点头:是是是,我是一点都不懂的,是她们抓我来的,你多提醒我。

于远明不动声色地说:好的。待会儿你听我指挥就行。

于远明也没有说谎话,确实很多地方需要指挥。一会儿是帮新娘子接红包,传递到收礼台。一会儿是帮新娘子牵婚纱下摆,不要拖地了。一会儿是帮新郎拿烟和打火机,给来宾点烟,不能让新郎手里缺烟。一会儿引领来宾入座,总之就是不停忙活儿。终于到仪式开始了,新郎新娘要在万众欢呼声中,音乐与彩带飘舞中走上前台了。作为伴郎伴娘,自然是跟在身后,亦步亦趋。于远明用胳膊肘捅了一下伴娘:看到没有,前面是牵着手的。我们也要牵着手。

伴娘听话地和于远明手牵手,跟在后面。

于远明感觉她的手热乎乎的,肥厚多肉。很实在!

一直牵到仪式结束,才分开。两人的手都出汗了。

休息了三天,冯克俭就正式上班了。

私下专门找到于远明:你对伴娘印象如何?要不要我牵个线?

于远明笑了:没有没有。误会了。就是开了个玩笑。

冯克俭感觉是带着任务来的:诶,你也不小了。这女孩不错。正式职工,如果有关系,将来调进城里县医院或者中医院,不就啥都解决了?

于远明双手作揖:真的没有什么企图。就是逢场作戏而已。

如果误会了,真是抱歉!

冯克俭也不好说什么,嘿嘿一笑了之。

这是于远明很少看到的专属笑容之一。弥足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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