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跃民知道,如果得到眼前这三位老饕客肯定,相当于立了星级口碑。
他在刘海富耳根小声嘀咕:“海富叔,你把我捧的太高了,很容易摔的。”
“年轻人,要有自信,我对你手艺有信心!”
事已至此,陈跃民还能说什么。
“几位行尊,我这手艺自学成才,有不对味的地方,多多包涵!”
自学成才!
老饕客夏宏山眼里掩饰不住的失望。
说句不好听的话,在他眼里,陈跃民就是个黄毛小子。
吃的盐比他吃的饭还多。
他都不敢妄称能做成京城最地道面食。
八成啊,这刘海富给陈跃民做托,好借他们三人在行业内的地位,拔高面食馆名气。
年轻人不脚踏实地做事,净玩这些心术不正的东西。
老饕客傅卫华没好气道:“海富,就这,我走了!”
“哎哎,老傅,等我一起啊!”
万保兴紧随其后:“老刘,你也真是,帮着他糊弄我们,这朋友可不是这么当的。”
“对啊,为了名利,连朋友都糊弄!”
刘海富拉住傅卫华:“来都来了,如果味道不对再走。”
“如果真是借你们名气打广告,我请你们到尚府德记摆一桌给你们赔礼道歉。”
尚府德记,是京城指定的国宴酒家,进去消费一顿,差不多一百块钱。
一百块钱啊!
陈跃民在轧钢厂一年工资也就一百多块。
见老友这么信誓旦旦,三人互望一眼。
“陈跃民,希望你拿出点本事来,不然,我砸了你的牌子。”
这三小老头,脾气还真古怪。
陈跃民无语了,这叫什么事!
我又没请你们来吃,你凭什么砸我招牌。
刘海富将陈跃民拉到一边:“跃民,不是叔给你添乱,这三人是京城最有名的老行尊。”
“他们背后的圈子,全都身家丰厚,对吃穿很挑剔。”
“只要你过了他们三人一关,不愁没生意。”
陈跃民明白刘海富是看了他菜牌价格。
一块钱一碗,的确会让人望而却步。
只有那些家底丰厚人家才消费的起。
“叔,放心,我不会让你丢份的。”
陈跃民带着微笑道:“三位行尊,你们出题考我吧?”
“哼,好大的口气。”
陈跃民没有在意:“不是跃民吹牛,只要是面食,我都会!”
刘海富听的差点喷茶。
“好大的口气”
傅卫华冷嘲道:“用一种面食,做出三种不同地方风味,你做的到吗?”
“别说三种,三十种我都做的出来!”
刘海富眉毛直跳,陈跃民,我叫你自信,没叫你吹牛。
不是我把你捧高,是你压根不懂低调好不好!
三十种,你这是把全国的风味都囊括了!
哪怕夏宏山这老饕客,也未必尝遍。
“哼,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
夏宏山鄙夷道:“那你用炸酱面,做出京、豫、鲁、川、渝五个省市的风味。”
“炸酱面,太没难度了”陈跃民索性放开性子来比。
哎呦,陈跃民,你能不能别再装逼了。
小心遭雷劈!
刘海富这会是真的傻眼。
“我用拉面来做这五个地方的味道!”
三名老饕客吃遍半个国度,认识的名厨无数,他们个个师承名家。
或是祖传秘法,或是厨艺天赋超常。
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年纪偏大。
从来没见过像陈跃民这种名不经传,信口雌黄的年轻人。
傅卫华性子最犟:“好,陈跃民,要是你做出来,我认你做师傅。”
陈跃民二话不说,直接去库房拿面粉。
有了面食心法,简直是如虎添翼。
捣、揉、抻、摔技巧行云流水施展开来。
双手翻动,像翩翩蝴蝶在振翅。
行家出手,便知有没有!
万保兴:“老夏,他的手法有点像京城吴麻子面店。”
傅卫华:“不对,我看像城西的白佬官。”
夏宏山没有说话,仔细瞧了一会:“你们说的都不对,他的揉面的手法,很奇怪。”
做面师傅,都有自己独创的手法。
出来的味道也是各有千秋,但都在面的劲道与口感做文章。
陈跃民明显与别的名家不同,他揉了会面,加酵粉,铺一层石磨面粉。
然后做炒料,五个地方,有的地方需要炒料。
有的地方直接做汤底料,目地殊途同归,面条口感。
“他会不会做面啊!”
傅卫华皱起眉头,这面都揉好了,就去拉面丝啊!
陈跃民反而去做酱料,让他很不满意。
而且陈跃民炒酱料也不走寻常路,好几道工序都错开来。
这不是胡闹吗?
刘海富很吃惊,陈跃民昨天手法还有些生疏稚嫩。
这一天不见,一下子成武林高手,高高手。
炒料跟使八卦掌似的,稳重之余透着灵巧。
做面手法另辟蹊径,闻所未闻!
做到最后,如耍杂技般,一心两用。
一手揉面,一手炒料。
刘海富感觉自己钱袋保不住了。
要去尚府德居定位子赔礼道歉!
陈跃民,我让你装,没叫你超越啊!
夏宏山起先不在意,甚至对陈跃民这花里胡哨手法嗤之以鼻。
当五种酱料做了九成时,他隐约猜出陈跃民后面步骤。
拉面过热水,用酱料热气烫熟面条。
这面得拉多细啊!
陈跃民开始拉面,这面粉很奇特,三扣四扣。
面团成了一根根细如发丝面条。
傅卫华目瞪口呆:“这这……”
面条做成,然后是五个地区不同做法,配料加去,淋酱料。
陈跃民扣碗,等了五分钟。
将碗拿起,一股香气腾地冒了起来。
陈跃民脸不红气不喘,微笑道:“三位行尊,请尝尝我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