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余秋雨突然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余家的父母已经亡故,一家人如何在一起聚一聚?
她小心翼翼的抬眸看向余亦凡,见到余亦凡并没有注意到她的话,这才稍微的松了口气。
次日,余秋雨早早地去了儒食轩。
按照她对宋哲的了解,宋哲肯定会来儒食轩找她,与其千方百计的从余亦凡的嘴里知道情况,还不如问一问当事人,宋哲应该余亦凡更清楚发生了什么。
在儒食轩等了没多久,宋哲出现在了儒食轩的门口。
因为宋哲身份的原因,所以,他一进入儒食轩的门口,引起了儒食轩伙计和儒食轩老板的注意。
“宋公子,你来了?”
虽然宋哲想要低调,但是还是引起了别人的注意。
注意到宋哲的人,自然也包括余秋雨。
余秋雨坐在二楼的桌子边看着底下的那一幕,嘴角微微抽了抽。
唉。
长得好看是方便,从人群找到他们,居然如此容易。
余秋雨托着腮撑在桌子,静静地看着宋哲走楼,看着宋哲观察四周,看着宋哲缓步走到了自己面前,拉开椅子坐了下来,伸手倒了杯茶水,淡淡开口问了句,“等了很久了?”
余秋雨才不想被宋哲看出来自己是在等着他呢。
这样会显得自己很没面子。
“宋公子怕是忘了,我最近在儒食轩做工。”
虽然说她的工作如此简单,是想办法研究几样点心帮助儒食轩增加点客流量和收入,但是她毕竟是拿儒食轩的工钱,从某种意义来讲,应该也算是儒食轩的伙计吧?
“哦?工钱如何?”
宋哲挑了挑眉,表情里带着几分好。
工钱啊!
那可多了去了!
余秋雨不由自主的坐正了身子。
“四十两,一个月。”
说出这个答案后,余秋雨差一点傲娇的要说出,“怎么样?够多吧?”
宋哲勾唇笑了笑,“凭你的本事,这点钱,怕是还不够。”
宋哲这样说,她有点心虚了。
其实这主意都是来自于现代,是现代人的智慧,她来到古代做了这些点心,面看着是自己设计的,实际她自己知道,自己的这种行为,往好听了说叫做挪用他人妙计,往不好了说那叫剽窃。
本来她每月拿四十两银子已经有些良心不安了。
虽然余秋雨内心有些愧疚,但是她不敢让宋哲瞧出来。
“父亲在世时常教导我,做人要谦虚。”
所以,她少要点银子是秉承了传统美德。
这个解释既合理又恰当,宋哲居然找不出一点不对劲,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
余秋雨啊,牙尖嘴利能言善辩。
他有时候都不相信,如此聪明睿智的女孩子,居然是一个农家女。
“你确实够谦虚。”
余秋雨不想讨论这个问题了。
“对了,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言归正传,她叫宋哲来,不是为了最近人事变动这方面的吗?
“你还能有什么问题?”
宋哲云淡风轻的笑了一声,似乎并不把余秋雨的问题放在心。
“我是想问问,知府真的要换人了吗?赵大人不再担任岭南的知府了吗?那么他要去哪里?”
余秋雨像连珠炮一般,问题一个接着一个。
她不知道新任的知府大人会是谁?她较关注的是余亦凡的前程。
以及,余亦凡会不会被人报复?
听完余秋雨这一连串的问题,宋哲皱了皱眉头,淡淡开口问了一句,“你这么关心赵大人?”
“可不嘛。”
他的语气有些不正常,余秋雨没有听出来,爽快又直接的回答他道。
“赵大人在不在岭南关乎我们全家的安全,你说我能不惦记着赵大人在不在岭南吗?”
这倒是个大实话。
这句话让宋哲无法辩驳。
“那你怎么不好,雪叠这几日为什么不找你?”
额?
赵雪叠?
她怎么把赵雪叠给忘了?
余秋雨悻悻地低垂着脑袋,赵雪叠对她那么好,人家这么长时间不来找她,自己却不关心不过问的,似乎有点不地道。
“她,她为什么不来啊。”
“镇南王府的人来了。”
宋哲端起茶杯,从容的喝了一口,继续道,“要求她回去。”
剩下的依照余秋雨的聪慧,应该能猜出个一分半分。
镇南王府这四个字其实已经能透n什么了。
赵至琛要离开岭南的原因,十之有九是跟这镇南王府有关系。
或者,是跟镇南王府背后,稳居于京城的皇室有关系。
“所以,赵大人不是被贬,也不是被罚,是朝廷要把大人给叫回去是吗?”
余秋雨隐约猜到了这一点,但是还不敢确定这个答案。
“现在局势尚未明朗,但是不排除这个可能。”
宋哲低头思索了一会儿,觉得还是有必要告诉余秋雨一下。
“有件事我想请你记着。”
余秋雨怔怔看向宋哲,要她记得?
要她记得什么?
她现在还愁着要是赵至琛走了谁来保护她哥哥呢。
“什么事?”
“要是二皇子再找你,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同二皇子解释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宋哲的脸色变得复杂了许多,虽然面还挂着些许没有来得及收回去的笑意,但是眼睛里的色彩已经染了些许凝重。
余秋雨看着他,点了点头。
怎么跟二皇子说,她还是知道的。
“是跟这件事有关系吗?”
一点透的余秋雨立马从宋哲的这句话里猜出了什么。
也许,是二皇子有什么动作。
也许,赵至琛回到京城的原因是赵至琛需要面临一场危机。
余秋雨突然有些庆幸,幸好她没答应那个二皇子,幸好她把二皇子给“出卖”了。
以前她还不知道这个世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不过在这两个人之间,是非黑白好坏她还是能分得清的。
这赵至琛来到岭南,还挺勤政爱民的,看去不像是一个坏人。
而这个二皇子呢?
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算计自己的兄弟,如何威胁别人,这必定是坏人无疑了。
余秋雨还想问一些细节,可是还没等余秋雨问出口,宋哲站了起来,似乎是准备离开。
宋哲走了几步,余秋雨才想叫住宋哲,宋哲突然回头,看着余秋雨巴掌大的小脸,真诚又严肃的道:“不过,你还不用担心,我们还没那么早离开,再者,我们算离开,也会处理好这里的一切,你担心的,应该不会发生。”
言外之意,宋哲也已经知道余秋雨在担心什么了。
余秋雨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
“多谢。”
宋哲会心的点点头,转身,走下了台阶。
余秋雨坐在栏杆前,看着宋哲快步地离开,内心居然会有点惆怅。
这个自从来到岭南开始叨扰她的少年,要走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她居然会有点舍不得。
算了,天下无不散的筵席。
余秋雨很快收回了自己的这点小伤感。
她活到这么大,见过多少生离死别,见过多少西出阳关无故人,见过多少分道扬镳,她有什么好伤心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见到宋哲离开,余秋雨的心里有那么一点不痛快。
无论是前世还是这个时代,余秋雨对待感情都是很淡泊的,前世她是有所心伤,这世的原主年纪实在是太小了,根本没有经历过什么男欢女爱,更别谈什么感情了。
余秋雨没有想太多,她单纯的以为,不过是宋哲在自己家蹭吃蹭喝蹭地方的久了,一来二去,两个人产生了那么一点友情。
但是,她的心里是闷闷的,有点提不起劲来。
不过,让她意外的是,这次回家,她不仅仅见到了坐在自己家院子里的余亦凡,居然还见到了即将要回到京城的赵至琛。
余秋雨愣了一瞬,急忙前对着赵至琛屈身见礼。
“小女余秋雨见过”
还没等余秋雨说完,赵至琛摆了摆手,脸挂着盈盈笑意。
“不必了,咱们之间那么熟,还需要弄这套虚的?”
余秋雨直起身子,看看余亦凡,又看看赵至琛,有些摸不清楚眼前的状况。
余亦凡是三令五申的告诉自己,不要和赵至琛和宋哲有往来,而现在赵至琛已经登堂入室,走进他们家里来拜会,她现在算不想接触,可能也没法不接触了。
“秋雨丫头,正好谈到了你,你到了,来,坐下吧。”
赵至琛说着,招呼着余秋雨坐在余亦凡身边。
余秋雨一脸错愕。
她看看余亦凡,见余亦凡没有反对,小心翼翼的在余亦凡身边坐下。
眼前的状况来得有些突然,余秋雨还没有做好准备,眼下有些不知所措。
赵至琛看着余秋雨,淡声道:“我今日来,是想和秋雨丫头你说一件事,我接到宫的消息,可能,下月月初要回到京城去。”
余秋雨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是赵至琛能回到京城,说明他被贬这事有点转机,急忙福身道喜道,“恭喜大人。”
“无喜之有,现在正值秋收,而一些地方的收成都不是很好,风不调雨不顺的,再加佞臣在朝局多有扰攘,父皇烦忧不堪,我们这些做臣子的,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