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信利用午休的时间写了三章《红楼梦》的开头，半白话文写起来倒也不卡文，不过很久没动笔的他有些字忘了就问杨玉环，玉环她从小跟着秦信一起长大不仅识字，而且文采也不错。

收拾好前三章开头，秦信叮嘱玉环几句没事就别瞎跑待在家，不怕贼惦记就怕贼下手，玉环目送秦信离开乖乖的关上门在家做一些针线活。

文化繁荣的武朝街上最不缺的就是书店，秦信问了几位路人后来到一家口碑叫好的‘墨香斋’。

刚走到门口便看到一位书生垂头丧气的出来，嘴里还嘟囔着‘墨香斋徒有虚名，本公子写的小说话本哪里差了，哼！’拂袖离去。

“……”

“曹先生应该是没问题吧？”

秦信这样想着。

店铺里，掌柜在叮嘱伙计们‘收小说稿件一定要仔细阅读，容不得一点差池，若是文中出现有反意或影射武朝局势的一律拒之，当然那种纯自嗨，没文学性没故事性的小说打发便是，免得耽搁大家时间。’

虽说武朝开放包容，但有些线是不能影射的，秦信迈步走进店，书店伙计笑盈盈的上来，“这位公子需要点什么文房书具，我们墨香斋应有尽有。”

秦信也不装模作样，直接从袖口里拿出卷成卷的宣纸，“听说墨香斋是京城最大的出版书籍的店铺，在下写了一部小说开头，想找你们墨香斋鉴定一下是否符合出版要求？”

闻言，又是想出名的，掌柜头也不抬的继续拨动算盘，小二先是愣了愣，心说一大早拒稿了十个，越是临近‘中秋诗会’越是有读书人想用写书出名，不过该看还是要看，不能看也不看就拒了，这是书店的规矩。

“公子你稍等片刻。”

伙计接过三张薄薄的宣纸去了那边书桌，交给店里专门审阅稿件的老先生。

“给，又来一个想出名的。”

“这才中午就十个了，就没有一个能读下去的稿件，唉……”老先生揉了揉太阳穴，接过稿件放在坐上，拿起毛笔蘸了蘸朱砂开始批阅。

秦信瞥了一眼，挪步在店里闲逛，书架上除了四书五经之类的工具书之外，有不少小说画本，大抵是一些武侠类、言情类为主的小说，随意翻阅两下索然无味的放下。

帘子后面还有书架，秦信掀开帘子走了进去，才发现别有洞天，这里面是卖风月小说的，问了整理书籍的伙计方才得知一本名叫《今夜风月无边》的风月书籍在武朝最畅销。

秦信‘嗤’的一声笑了，记忆中有这本书的印象，可以说武朝识字不识字的人都知道，堪称当今第一神书。

作者在五年前就被景帝派人抓回景国车裂而亡，尸骨还让野狗吞食，惨目忍睹。不过也是这位作者咎由自取——因为这本书写的是当今景国皇帝的生母的赢乱生活。

《今夜风月无边》在景朝是禁书，景帝多次派使者来武朝面圣要求武朝皇帝下令焚烧此书，武帝忽悠两句‘等朕看完了一定焚烧。’这搞得景帝十分恼火，破骂武帝祖宗十八代。

甚至有传言现在这版本的《今夜风月无边》是删减版，完整版里有当今武朝皇帝武徽宗未登基之前游历景朝时，曾与魏夫人有染，至于事情真伪就不得而知，只有武帝知道。

每每有人问其此事，武帝只是笑呵呵的说一声‘朕很尊敬魏夫人的。’

这含糊其辞的解释，谣言越传越离谱，甚至有说景帝是武帝的私生子。

景帝差点气死，并多次破骂武帝无耻，让人撰写如此文章侮辱我景朝皇室，景帝也不闲着当即就让翰林院所有文人撰写《秦淮河柳夫人》，以牙还牙还击景帝，内容不堪入目，把武帝的生母写得那叫一个千夫所指的荡妇，不过效果不明显，都知道是景帝逼急了杜撰了，内容严重不符合历史根据。

前者《今夜风月无边》是不是武帝找人写的不知道，但这本神书的文学性、历史性都很高，很多事件都是有理有据对的上的，所以大家信了魏夫人是那样的女人。

故此，《今夜风月无边》完胜《秦淮河柳夫人》。

而且，全武朝人都知道武帝一个公开的秘密——喜人妻。

所以武帝一定睡过景帝的生母魏夫人。

而且书中有详细记载，详细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不知道还以为作者当时就在现场观摩——始发地：顺天府老君山追梦谷旁的亭子里。

武帝笑而不语。

景帝泣不成声。

奈何魏夫人早已病死，无从查证。

皇家密事，回味无穷。

秦信本想买一本《今夜风月无边》回去秉烛夜读，奈何兜里没钱也就作罢了。

遗憾，未能有代入武帝视角细细敬仰魏夫人的风情万种。

秦信心里很爽，无他，本来自己就不想当这个奸细的，有人帮忙气气景帝，秦信也乐呵一下。

此时，帘子外传来声音，秦信掀开帘子走出去，看到掌柜不知何时已经从柜台来到那位老先生身边捧着《红楼梦》的开头，大放异彩，相当震惊。

“掌柜这书符合要求吗？”秦信上前拱手问道。

掌柜目光不舍离开宣纸，连连点头，“符合，再符合不过了，敢问公子剩下的章节是否带来了？”

“在下并不知道符不符合你们的出版要求，所以只写了三章试试，若是可行，我回去继续写。”

“你现写的？”掌柜和先生大惊失色，“这样的风采，公子你信手拈来便是上层佳作？”

这话说得秦信老脸一热，相当羞愧，哪里有什么信手拈来，只不过是个文抄公罢了，都是曹先生的文才出众。

“掌柜过奖了。”秦信也不废话，直说道：“不过这书若是写完需要很长的时间，我并非是写书为生，我还有其他正事要做，所以我想能不能以连载的形式出版？”

“连载？”掌柜犹豫了一下，当今武朝文化昌盛，却是有不少文采出众的读书人缺钱写书，但又没时间写完全本出售，故以连载的形式印刷一部分发行，若是买不好就停笔，若是卖得好自然是继续写了，不过也存在很多书火了，其他书店高价买走后续稿件印刷发售的事情。

书好不好卖掌柜不敢武断，需要市场去评判，不过他和老先生觉得是能行的。

沉吟片刻说道：“既然公子并无后续章回，那就以连载的形式试一试也无妨，公子最近能写多少章回出来？”

秦信想了想说道：“明天我先交十回章节给你，大概有七万多字吧。”

“一天七万字？”

掌柜相当震惊，这也叫现写，怕不是有存稿吧？

秦信是豁出去了不要命了，先出十章再说。

“掌柜你觉得呢？”

“那当然多多益善了，至于价格，哦对了，在下佟玉，忘了问公子尊姓大名。”

“秦信。”

“秦公子久仰久仰，这样吧，前十章我们先试一试，价格你知道的我们都没谱，当然我对你这本书有信心，如果前十章写得好，我愿意出五十两银子，公子你意下如何？”

秦信想了想，前十章五十两并不多，不过这书要是能在武朝火起来，后面再涨价也不迟。

“那就先这样决定了，我明儿把十章拿来你们看了再说。”

“好。”

“在下还有事就告辞了。”

“秦公子慢走。”

“留步。”

佟掌柜热情的把秦信送到门口，目送人影消失在人群中方才回去继续品读前三章。

“一个字，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