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力攻城之后,冯定邦感觉有些力不从心,照目前的情况,不打进去五六千人命根本不可能破城。
必须得做出一些改变了。
他与军师范息城商议道:“军师你看这些天的攻城进度,郑州城恐怕有些难啃啊!”
范息澄神色凝重,沉思片刻缓缓说道:“我知道将军你宅心仁厚,不忍士卒如此被屠戮!
兵者,凶事也!
打仗从来没有不死人的,攻城更是如此,你不必为此有太多顾虑!”
冯定邦虽热很认同他说的话,但还是要说出自己的决定。
“军师所言甚是!
只是我军目前实力有限,如果攻郑州折损太大,恐被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
我已命工匠在造大型云梯,十日左右就能造成,全军暂且休息,十日之后全力出战!”
“既然将军主意已定,那就传令全军好了!”
范息城虽然足智多谋,但也有些问题。他过于看中自己或者他们军师智囊在整场战争中的作用。
简单说就是,他潜意识里会把众将士当成自己的棋子,他为的是最终胜利,至于损失多少棋子并不怎么在意。
他享受的是下棋并获胜的感觉,很多时候考虑不到棋子儿生死。
冯定邦则不同,一将功成万骨枯太残,他要做的是带着大家一起活下来、吃饱饭,甚至最后建立一个稳定政权。
后面的十天,冯定邦基本每天都要去工匠临时作坊去看看,顺便给点儿指导意见。
他没有见过古代真正的云梯是什么样儿,收集的兵书里面说的语焉不详,图画更是简练,基本没有太大参考价值。
因此,他就根据经验做了简化改良。
之前元军攻中牟城造的云梯是在高处伸出一张梯子到城楼去,然后士兵跳到城楼,这个效果并不好。
冯定邦的设想是造一个可移动的塔楼,类似现在的信号塔,在顶端造一个较大的塔塔台,目的是可以站得下很多人,然后往城头放箭,以便掩护下面爬墙的队友。
想法很简单,要实现并不容易。
为了牢固不倾倒,塔基必须得造得很大才行。这样问题就来了,造得太大必然就会很重。
那移动的时候就很废人力,被攻击面也大。
这些倒还好解决,最难的是防火。
若是守城元军像之前中牟的义军那样猛烈火攻,纯木头结构的塔楼肯定难以抵挡。
怎么防火呢?抹泥浆?不行,太高了不方便,边的抹完下面的就干了。
离城墙远点儿?也不行,太远了己方攻击够不着。
那要不也等下雨天?仍然不行,下雨天其他士卒受不了,没法一起攻城。
这还真难住了冯定邦。难道没有万全之策吗?
得了!别想没用的了,成不成得试了才知道,不是有五六架的吗?先弄两架试试,有问题了再针对性想办法。
有时候,走一步看一步未必不是好办法!
全部准备好之后,冯定邦命令全面攻城,半个时辰之后,一千弓弩手掩护,两三百人拉着、推着两个大塔楼分别安置在城门两端的城墙前。
这个用不着伸梯子到城头,所以没必要离城墙太近,只要在弓箭射程之内就行。
照理说可以选用射程更远的劲弩,那就可以离得远一些更安全。
弩有个缺点,箭太慢,最好是结阵使用,少量的话还是弓箭更好使。
顶端的塔台是冯定邦亲自设计的,他仿照城头的女墙垛口用木板挡了起来,只留几个射击缺口。
这塔台有两张双人床大小,可以容纳五六个人。再多几个也站的下,就是怕承受不住重量,所以就了五六个人。
冯定邦在五六米高的地方多加了一层,能容纳四个人。虽然这个高度没有与城头持平,但效果比在地好的多。
为了防止元军放火,塔楼刚固定好,就有几十个人提水把附近地浇遍了水,旁边还放了几十桶水随时准备灭火。
这个方法果然好使,城头弓弩虽然能射得到,但大多都被木板挡住。单只火把也勉强能扔得到,不过很快会掉落地。
偶尔几只射中的火箭倒是没灭,不过那点热量要引燃胳膊粗细的裹着泥浆的原木,多少有些费劲。
造塔楼的木头,除了主体承重柱子为了减轻重量用的是阴干木之外,其他固定用的全是新砍伐的粗树枝。
新树枝里面含水量没的说,插火堆里都得半天才能烤干燃烧。
这个塔楼除非像之前中牟那样,在脚下扔几百斤千斤的柴火很快引燃产生高温,否则很难烧着。
可是,能快速引燃的干草太轻了,根本仍不远,木柴能扔到却很难聚在一起,再加地满是泥水,所以也没用。
冯定邦看着自己的杰作,手按着腰间佩剑乐得合不拢嘴。
不过,他并没有乘胜继续攻击,验证了有效性之后,午后他就收兵撤了回来。
众将很是不解。
“将军!咱们的塔楼那么好用怎么不继续攻城了啊?”
“是啊,将军!城下的士卒眼看着就要爬城头了。”
冯定邦笑而不语。
旁边的军师范息澄说道:“你们怎么连这都看不明白?
众将士早早休息,明天一早全军出动,六座塔楼都拉出来,那时候拿下此城还不比砍瓜切菜轻松?”
众将听了哈哈大笑,立刻传令把攻城义军撤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