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划破了灯光，将空气劈出如水一样的波纹。

冯开朗只觉头皮一阵发凉。

紧接着，便看到飘在衣柜上的老太婆，飘忽的身体竟然有了涣散的征兆。

“饶命，饶命啊。”

老太婆真实感受到了余淮的杀意，刚才那一刀，他并没有打出全力。

否则的话。

她这副好不容易才凝聚起来的身躯，就此消散在天地间。

啪！

余淮向前一步，握着龙骨短刀居高临下的盯着老太婆，“说，跟着我干什么？”

“我说，我说。”

老太婆被余淮的气势碾压，再也兴不起反抗的念头。

她只不过是最低级的灵体而已。

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大人……”

老太婆蜷缩在墙角，唯唯诺诺的说道：“我不是故意跟着你的，实在是，你身上有种香味，我不知不觉就想多闻几口。”

香味？大人？

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

余淮抬起手臂嗅了嗅，身上有汗臭味，有单身狗的闷骚味，唯独没有什么香味。

“嘶嘶嘶……”

冯开朗煽动鼻子，趴在余淮的身上闻了闻，“没什么香味啊？”

“嘻嘻……”

胡小狸坐在沙发上，翘着呆萌的二郎腿笑道：“她说的是余淮身上特殊的味道，普通人闻不到了。”

魅力值！

余淮瞬间明白了。

这是系统赋予他对于怪物的吸引能力。

“哇，小狸，你懂的好多。”

冯开朗竖起大拇指称赞，“小狸，要不你教教我，具体是什么香味呢？为什么我闻不到，难道说我真的就只是个普通人吗？”

“你话好多。”

胡小狸挠了挠耳朵，目不转睛的望着缩在角落里的老太婆。

心想，她或许知道狐狸一族的去处。

余淮收起短刀，在老太婆面前蹲下来，“你一直待在天竹山？”

“是的。”

“待了多久？”

“不记得了。”老太婆目露迷茫之色，“我连自己生前的事情都想不起来。”

“她没有说话。”

胡小狸笑着解释，“刚诞生的鬼怪，神智受到了损伤，需要时间才能恢复。”

余淮大致明白了胡小狸的意思。

天地运行，自有规则。

人死后。

灵体便跟着消散。

极少数心怀怨念的灵魂，吸收到足够的阴气，便可凝聚成灵体。

这种灵体最怕的就是活人。

阳间的阳气，对灵体有着致命的伤害。

这也是民间时常有神诡传说，但灵体却很少现身害人的缘故。

人怕鬼。

但，鬼更怕人。

余淮蹙眉问道：“你有没有见过一群狐狸？”

老太婆颤抖了一下，不敢在余淮的注视下隐瞒，点头道：“见过。”

“知道它们去哪了吗？”

“它们……就在天竹山。”

“不可能！”

胡小狸脸色一变，站起来反驳，“天竹山就那么大，要是它们还在，我不可能闻不到的。”

“噗嗤……”

冯开朗掩嘴偷笑，“小狸，我都不忍心拆穿你，人类的鼻子是有限的，不可能闻遍整座天竹山。再说了，天竹山为什么会有狐狸？”

冯开朗的声音越说越低，最终变成了尖叫声。

“啊……小狸，你，你！”

“淮哥，救我啊。”

冯开朗往后一窜，跟个八爪鱼似的缠在了余淮的身上。

“淮哥，你快看，小狸她的耳朵……我滴妈，她不是人啊!”

余淮笑道：“你不是喜欢小狸吗？是不是人有什么关系？”

“淮哥，我求你的，别说了。”

冯开朗脸色惨白，一想到这些天跟一只狐狸精朝夕相处，还心生爱慕。

他总觉得自己不干净了。

抬起衣袖，仿佛能闻到属于狐狸的尿骚味。

“哼，怂包。”

胡小狸收起了尖牙以及毛茸茸的小耳朵，盯着老太婆说道：“你带我去找它们！”

老太婆犹豫着望向余淮。

得到后者的点头后，她总算是松了口气。

只要不死就行。

老太婆是灵体状态，可以无障碍的穿越房间墙壁。

缠在余淮身上的冯开朗看的啧啧称奇，“余淮，这老太婆既然能无视物体防御，为什么之前还要敲门？”

“你不怕胡小狸了？”

“咳，这不是有你嘛。”冯开朗尴尬地往余淮身边凑了凑，“你连怪物都能收拾，对付一两只狐狸，应该没问题的吧？”

余淮无奈的撇了一眼，“我不清楚，你问她去。”

“啊这……”

余淮看着化身狐狸原形，紧跟着老太婆跑出去的胡小狸，张了张口不敢吭声了。

“哎哎，余淮，等等我啊。”

冯开朗哪里敢一个人待在家里。

万一再有一个老太婆之类的东西跑进来，他可就芭比Q了啊。

无论多危险。

跟紧余淮就没问题。

这就是冯开朗的末日生存法则。

两人来到大马路上，速度没有灵体和狐狸那么快，落后了一大截。

老太婆飘在原地等候，似乎在等余淮跟上。

其实余淮的速度完全没问题。

主要是为了照顾冯开朗。

总不能真把他一个人扔下吧。

走近了一些。

灵体放慢了速度，双脚不沾地，模仿着人类走路的动作。

小狐狸见状，也紧跟着化成了人形，意味深长的看了冯开朗一眼，说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是人的家里仿佛有种莫名的力量，若是主人不开门的话，我也不敢贸然闯入。”

“为什么？”

冯开朗问了一句，急忙又缩回了脖子。

胡小狸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天地变化自有运行规则，我们的出现，也都是带着重重疑团。”

这句话，说到了正题。

原本人类的科技文明已经发展的很厉害了，人类的生活，也变得更加便捷。

不知道哪天开始。

全球各地频繁出现各种灾难。

洪水，地震，海啸。

这些还只是天地力量为主导的变局。

伴随人类发展而来的还有无止境的战争，以及某些国家故意研究生物病毒，搞出来的生物战争。

这也导致了，全球人类饱受各种疫情的摧残。

随着人类的大面积死亡。

全球人类锐减了一半。

就在人类以为能够喘息之时，忽然有一天，天地再次出现剧烈的震动。

紧接着，各地便诞生了怪物袭击人类的新闻消息。

冯开朗紧紧抱着余淮的手臂，低声问道：“淮哥，你说这些事，会不会都是人为搞出来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