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需要你离恒山远点,离我们周家也远点。”
“我很欣赏你,对你也没有什么恶意,希望你也能理解我的苦心。”
周建通面不改色的说着,眼神却是在这一刻变得越来越凌厉。
监察司这样神秘莫测的庞然大物,他一直都保持着敬畏之心。
就算唐旭用了不知名的手段暂时瞒了过去,若是不加入监察司也就罢了,低调点也不会再被调查。
可明知自身有异常,却还是选择留在了监察司,这不是将自己置于险境么。
他能理解富贵险中求的道理,但绝不会接受将周家也置于险境。
“我知道了,”唐旭看着他冷冽的眼神,叹息道,“若是我不同意,伯父打算亲自去监察司揭发我?”
“正是,”周建通坦然的承认下来,冷笑道,“现在你若是想杀我灭口也可以,你是术士,我们这些普通人在你面前毫无还手之力的,只希望你看在我儿待你如亲人的份儿上,留他一命。”
倘若唐旭真的对他动手了,也算证明了周家和此人的仇恨不共戴天。
即便是监察司往后追查下来,也不会过于为难他的子女。
“伯父说笑了,我绝无此意。”
唐旭同样也觉察到了他的决心,心情十分复杂。
“那请便吧!”
周建通大手一挥,居然直接下了逐客令。
唐旭哑然。
本来他还想着将周家二小姐的事情给说出来的,这周家家主完全不给机会啊。
“临走之前,我还是想多说一句,我并没有使用什么手段瞒过监察司,检测石碑的确是没有测出来我体内的枣核。”
犹豫片刻后,唐旭还是开口说道。
但是周建通却只冷冷的看着他,默不作声,摆明了不信。
本想说一下自己为什么要加入监察司,可到了嗓子眼儿的话再次被咽了下去,唐旭看着他即将要爆发的神情,估计再说下去恐怕真的要去揭发自己了。
“告辞。”
唐旭有学有样的朝着他行了一个晚辈礼,不再纠结,转身走出了偏厅,朝着门口走去。
父爱如山,站在周家家主的角度上,现在的情绪一定很紧张,他待的时间越长,周建通越有可能做出过激的举动。
唐旭敬重他这样的父亲,也有点羡慕周鸿宇的身后还有这样的亲人。
反倒是自己穿越到这世界后,孤孤单单的……
“子宁兄,你可算出来了,我爹跟你说啥了?他有没有威胁你?你告诉我,我去跟他理论!”
站在门口偷听久等的周鸿宇见到他时,立刻迎了上去。
嘴上说着理论,却不自觉的撸起了袖子,这分明是准备干仗的架势。
“我是术士,伯父怎么能威胁的了我。”
唐旭故作轻松的耸了耸肩膀,笑道。
“也是。”
周鸿宇闻言皱了皱眉头,感觉还是挺有道理的,洒然一笑继续道,“那我们去书房作诗。”
“不了,我还有要事在身,回头再见吧。”
事实胜于雄辩,唐旭觉得自己还是先把周家二小姐给救出来再说吧。
对着周鸿宇拱拱手,也不等他的回应,便直接跃上了房顶,几个闪身消失不见。
“哎?子宁兄你……可恶!”周鸿宇愣了一下,这才眨了两下眼睛,连人影都看不到了。
他怒气腾腾的推开了房门,高声叫喊道,“爹,你到底跟子宁兄说了什么?他走的如此匆忙,似是不想跟我多谈一样。”
周建通闻言长长的松了口气,低声的喃喃了一句,走了好。
而当他见到儿子的时候,转而又换上了一副笑嘻嘻的脸,“人家是监察司的术士了,我难道还敢说什么坏话不成?当然是祝他前程似锦,以后多来往了。”
周鸿宇的气势一滞,实在是监察司这个招牌太响亮了。
以父亲的谨慎,得罪监察司的人对自家有害无益,只要不是脑袋被门夹了,好像的确不会跟唐旭交恶。
可他总觉得哪里隐隐有些不对劲。
“你没骗我?”
“哈,为父何时骗过你!”
周建通傲然的张口就来,但留意到儿子的神情变化后,顿时又有心虚,赔笑道,“老夫去勾栏的事儿不算啊,那不叫骗,只能说我暂时在瞒着你,别,别砸,那是老子珍藏多年的宝贝花瓶!”
……
周家大宅的鸡飞狗跳,唐旭是不知道了。
此刻的他正和秦家兄弟两人在赶往码头的路上。
“周家能够和唐老弟结下缘分,也算是他们攀上高枝了。”
秦阳觉得闷头赶路有点无聊,随口找了个话题,顺带着拉拉关系。
“正是!咱们监察司独立于大涧王朝的官僚体系之外,自成一派,任何官员见到我们都得客客气气的,唐老弟潜力无限,日后必成大器。”
秦浩立刻跟上,一阵连吹带捧的,持续释放着自己的善意。
无论是在天赋检测碑上的大放异彩,还是陈司长的看重,都已经注定了唐旭日后步步高升的明朗局面。
现在打好关系,也方便今后沾光。
“两位老哥过奖了。”
唐旭心不在焉的打了个哈哈,正处于烦躁的时候,也没心思跟这俩人唠嗑。
“过什么呀,我兄弟俩说的都是实话,唐老弟你是不知道,就在我们出来后,已经从阳城来了好多的大佬,就是特意想要看看你的。”
“陈司长如此着急的让我兄弟二人带你前往上阴学宫,也是为了保住你不被阳城抢走,哈哈,一个极品甲等天赋的术士,我要是做到了司长级别,我也眼红。”
秦家兄弟你一言我一语,继续进行着商业吹捧。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唐旭微微眯起了眼睛,恐怕安排他尽快离开燕城,目的不仅仅是这么的简单吧。
从阳城过来的大佬,应该有陆风认识的长辈,恰好他又跟陆风起了冲突,还拿走了人家的空间戒指。
陆风这要是告上一状,自己还会不会成为香饽饽不好说,搞不好可能会被带走后秘密处死。
一想到这里,唐旭不由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再次提速。
“快到码头了吗?”
“前面就是。”
秦家兄弟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说错了话,怎觉得此时的唐老弟莫名的紧张起来了。
与此同时,燕城监察司,陈司长坐在茶房中正笑眯眯的和一个中年男子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