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握勤王天下兵马大元帅的康王赵构，世人都以为在应天府。

其实人在济州。

大元帅府神神秘秘的设置在济州南边的一个小镇。

原北道总管，山东西路宣抚使赵野也不知道他在济州没有离开。

赵构在相州建立帅府之后没几天，刑州信德府梁扬祖就率领军队前来大元帅府报道。

知道梁扬祖的人估计不多，但在这支队伍里，照样是牛人、名人一大群：张俊、杨沂中、田师中和苗傅都在这支队伍里。

在这些人当中，张俊是南宋开国五位大帅之一另外四位分别是刘光世、韩世忠、岳飞和吴玠。排在五位大帅后面的，通常说法就是杨沂中。

因为，杨沂中后来一直是禁军最高指挥官。

渡过黄河之后，他在济州还汇合了王渊所部，连韩世忠现在也在王渊麾下。

论说是人才济济的。

可是在王邦彦，黄潜善等人的主持下。

一点没有去汴梁勤王的打算。

即便是宗泽军勤王大授封赏的消息传到济州，他们也没动。

汴京已被攻陷这个时候带人过去只能和金军打野战那就真的是去送人头了。

即便传说有陷蹄坑之战法，汴京勤王对这群人仍然没有一点吸引力。

奇货可居的典故在历史上摆着。

汴京陷落，代表二帝很可能遇害被俘。

身边有个随时可以称帝的王爷，再也没有比这种从龙之功更大的吸引力的地方了。

“宗泽这老匹夫，端端的可恶，康王殿下命他在大名府坚守，等待各路勤王兵马汇集，他不服从军令不说，反而弄出一个不称臣，不纳贡，不和亲，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的伪诏。”

“光顾着一个人出风头，亏他还是大元帅府的副帅，说话做事，从来不站在大元帅角度去做，我要弹劾宗泽他就不配作为天下兵马副帅。”

汪伯彦提起宗泽黄潜善，赵构也郁闷不已。

他得知自己发给宗泽的军令被宗泽替换，也反复过问传令官，传令官居然说宗泽查验过蜡丸，打开就是这个内容，还当着他的面，气的他一怒之下，把传令官砍了。

如今听到齐州传来消息，皇嫂朱琏和侄女赵柔嘉出宫遇险，被关胜，李敬，种彦鸿军所救，居然安置在济南府，随行的还有赵金儿。

关胜，李敬，种彦鸿因为勤王的赫赫战功，被官家在城头嘉奖个个官升三级。

统制以上的战功卓著者，几乎都封赏了赐进士出身。

在济州的勤王军炸了。

绝大部分营指挥使，军统制都在跟上司请战。

甚至还有冲到元帅府外请战的。

这些天，北道总管赵野，知兴仁府曾懋以及附近几个州县的官员都在书信大元帅府。

希望赵构可以汇聚兵马，一同勤王。

宗泽军所受到的封赏，在军中影响巨大。

靠战功荣升，是麾下很多将领的一辈子的追求。

这些情况汇集到康王赵构这里，他很烦。

老婆，小妾，女儿都在汴梁，

有消息纷传，帝姬都被金狗拉到金营，死了两个，他的王妃也被邀请到金营，生死不知。

如果有确定把握，他是想营救汴梁的。

眼下汪伯彦，黄潜善都说勤王是以卵击石，他也很清楚，这些赶来巴结自己的人目的是为了什么。

他很后悔，后悔被汪伯彦等人架着走的太急，没有跟宗泽好好谈一下，如果前些日子汇集兵马跟宗泽一起勤王，不仅可以给父兄表示忠诚，或许可以逼迫金狗向把自己老婆女儿放出来。

眼下这些兵，良莠不齐，最主要的将领们也没有心思去打仗。

能打得过满万不可敌的金狗吗？

可是现在的情形，统兵大将不想打，谋臣也不想打，麾下的校尉士卒蠢蠢欲动。

自己该怎么办？

原本还以为，如果金狗把父兄掳掠北上，自己又极大概率可以继承大统。

现在朱琏冒出来在山东，又多了一个皇后辅政的选项。

能不能坐上那个位置，全面接手大宋江山，还是一个未知数。

“王爷，李敬此人，你是见过的，毫无忠义，胆大包天，虽出生文脉之家，却学着战场大老粗满口粗鄙之言，屡屡在阵前不顾大宋礼仪骂阵。听说不仅敢在汴梁城下煽动官家求死，甚至敢放箭弑君，他跟种彦鸿，岳飞三人结拜，又和关胜狼狈为奸，甚至煽动宗泽抗命。现在弄出一个假皇后，两个假帝姬也未尝不可能，殿下还是应该派人联络齐州，辨别皇后帝姬的真伪！”

汪伯彦此话一出，黄潜善眼睛都亮了。

在济南府的皇后真假不重要，重要的是此刻应该质疑皇后的真假，汴梁出事，皇后就是康王称帝最大的威胁，只要又熟悉皇后的人质疑她的真假，就能在接下来的称帝中让她出局，至于以后，承认你是真的又如何。

再说，汴梁还传来消息，官家和皇后一起被金狗质押在营中。

此刻质疑朱琏的存在，完全可以安抚济州大元帅府军士卒的军心。

不至于让他们因为担心皇后监国，康王坐不上皇位而产生异动。

“孤王只身离开京城，奔赴金营谈判，熟悉随从一个都没敢带，身边没有熟悉皇后的人！

康王也觉得这个是个好建议，但是没有执行的能力。

“我们可以找一个嘛，我就不信，军中没有见过皇后的。耿南仲之前任职太子右庶子，经常出入太子府？我就不信，他没有见过皇后！”

宗泽军追完颜宗望追的太急。

耿南仲奉命第二批去金营议和，刚出汴京，就被金狗抓了。

李敬他们勤王之后，被带到了青城大营。

金狗鬼使神猜的没人管他们了。

耿南仲也不顾城里的家眷了，跟两个主和官员拔腿就逃出了汴梁。

他们没有去找宗泽，朱琏。

反而找到了应天府，跟着应天府派来的兵，到了济州南边这个犄角旮旯。

恍然发现这里人好像跟京城的太上，官家两大派系有些不一样。

野鸡混进了鸭子群。

你一个钦宗系的官员，在场的都是康王系，汪伯彦不坑你坑谁。

山东两路可是主战派的地盘。

“这样不好吧？”

人家耿南仲好不容易从金狗哪里逃出来，都没有去山东投奔朱琏，跟着自己死心塌地在济州。

自己转手就把他卖了？

康王看着汪伯彦，汪伯彦脸上露出坚定。

“王爷，朝廷养士优渥，正直国难当头，为了大宋江山，耿南仲必须要去赴汤蹈火！”

赵构知道汪伯彦，黄潜善排斥耿南仲，他不知道的是，再也没有比耿南仲证明皇后是假的这件事更可靠的人了。

再说，济南府都是主战派，耿南仲到了济南府。

不死也脱层皮。

山东两路关胜李敬不管是杀了耿南仲还是拘押他，都证明皇后是假的。

即便耿南仲从济南府逃出来。

汪伯彦也有办法让他指认朱琏是假的。

黄潜善看了汪伯彦一眼。

从他眼中透出的狠辣，就知道此举不是要辨别皇后真假，还会布局内外勾结，让人刺杀朱琏母女。

即便失败，也可以一把推到金狗身上。

金人就是利用刺杀朱琏，嫁祸李家上下。

朱琏一死，两个帝姬都成不了气候。

为了大宋一大统，不至于几人称王几人称帝，李敬，宗泽等人也必须乖乖聚拢在赵构称帝的大旗下，被迫从长计议，随便自己摆布。

赵构沉思了一下，总算是点头了。

汪伯彦松了一口大气。

对着杜充望了一眼，杜充又看了黄潜善一眼，瞬间明白了这两货的意思。

这狗日的两坏种，又喊老子干脏活。

信不过王渊和梁扬祖，生怕他们手下几个忠直的将士坏了康王的好事。

不过他无所谓了。

毕竟朱琏的生死，真假，关于整个济州天下兵马大帅府官员的前途。

再说，宗泽大肆宣扬他挖掘黄河的丑闻。

现在他跟黄潜善昔日虚报灾情一样，恶名满天下了。

本来就是奸佞，只要康王体恤，没什么不值得一干的。

只不过要跟汪伯彦好好谋划，不要像开掘黄河那样，被人抓住了把柄。

跟着汪伯彦出门，汪伯彦第一个判断就吓了他一大跳。

金狗为了顺利把劫掠汴梁的人口，财货北运，肯定会发兵牵制山东两路

“当下出了山东的变数，决不能让宗泽和李敬坏了我等大事，杜知府辛苦一下，点齐兵马，一定要去亲自交代，我和黄安抚使决心向各地派出兵马提点各地的厢军，粮食，为大宋接下来的战事做准备！”

杜充看着两个阴险的混蛋，心里在想。

这两个家伙想的可真够长远的？

调兵，调粮食是假，万一汴梁发生变故，二帝被掠或者被害，康王称帝要赢，必须要有太多的大宋朝臣和地方大员支持，尤其是一些有影响力的人物要替康王称帝发声。

比如李纲，赵鼎！

完颜宗望和完颜宗翰郁闷的很。

宗泽，李敬都离开汴梁一个多月了，有意无意也释放为了部分看起来窝囊的大宋官员。

宗泽军勤王大受封赏的消息传遍了京畿之外的附近地区。

愣是没有一股宋军敢到汴梁城下勤王送死。

从宋军内线传来的消息，想来勤王的都是一些军中中低级将领，赵野几个人本身就是一方诸侯了，根本没有必要冒险替部下邀功。

甚至赵构的大元帅府躲在济州，手下将领似乎有等着他们端了大宋中枢的意思。

一番苦心引诱居然没有鱼儿上钩。

赵桓还李代桃僵，找了他老婆的妹妹和一个外侄女来冒充皇后朱琏。

正儿八经的皇后却被李敬救到了济南府。

自己两人还傻啦吧唧的请赵恒带着朱皇后，朱慎妃以及韦太妃几个人正儿八经的吃席。

更严重是，汴梁城并不想他们想象中的那么富庶。

在金国以为汴梁到处是金山的士兵，将领，到了汴梁，太失望。

几番逼迫开封府官员和禁军首领帮他们搜刮，甚至拿着赵氏皇族的名册，一一对应公主，王侯府邸搜查。

搜刮的金银离之前的期盼天壤之别。

气的西路军几个将领把开封府尹都砍了。

东西两路军向来相互敌视，西路军口称东路军上次吃饱了，这次路上又折损过大，战功寥寥，西路军除了在汴梁的兵马，还有据守潼关封堵大宋西军的五万多兵马，仗着人多势众想要多吃多占。

刚刚赶到汴梁的完颜宗弼哪里理会西路军那一套。

两军的首领丝毫无视汴梁城哭泣的百官和百姓，甚至为女人，财帛当街干起仗来。

官司打到了完颜宗翰和完颜宗望哪里。

“你们以为宗泽真的是大宋的忠臣，当初他明明可以直接从磁州到李固渡，滑州进行防御，为什么，偏偏要一路追击。他就等着我东路军帮他沿途收罗财货！”

这让一直都回避这个问题的完颜宗望，完颜宗翰时分恼火。

“汴京城争夺金银女人有屁用，鹘沙虎一路都在收罗金银财货，还舍不得运回上京，结果呢？全部便宜了宗泽！还有没有脑子，想过怎么样把汴京的女人，财货，运回大金国！”

“斡离不言之有理，宗泽李敬被我们逼迫这分散到了襄阳和山东，你们以为他们就没有联系了吗？开始肆无忌惮了吗？但凡我大金皇帝下令掳掠宋朝皇帝回京，两人会带兵在河北河东跟我们死拼！”

攻陷汴梁，逼退勤王军的捷报已经朝着白山黑水发回去了。

两人最清楚自己家的事情了。

皇帝完颜吴乞买最初是倾向和平的，张觉事件激怒了他，上次东路军攻下汴梁大量的财货又刺激了他。

上京满朝文武都期待着他们抢光大宋，把财货，女人，工匠运到白山黑水。

但是完颜宗翰更担心完颜吴乞买觊觎大宋的灭国之功。

说实话，覆灭大宋何尝不是完颜宗望和完颜宗翰的心愿。

如今他们两人更加担忧宗泽和李敬在他们回师时候杀出来。

杀到汴梁的大金国勇士已经失去了来时候的血涌。

若要把汴京城的美女，工匠，官员，皇族一路掳走，十万人数。

这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二太子，四太子，你们不要太着急，宗泽军地壕战法，也不是无解的，本将和刘彦宗到了汴京以后，反复查验了宗泽军在外面挖掘的战壕，认为投石车可破！”

“我也知道投石车乃是抛射，可以落进壕坑，可是宋军火炮凶猛，射程远在投石车之上！”

“我军可以宋军之矛，攻宋军之盾，可以命令城中工匠，广泛建筑大型投石车，然后在投石车上构筑铁皮木板，抵御宋军火炮！”

宗泽军的三十六架铁架车，就是钢铁做门，每每战事就摆在阵前，简直是东路军心中的噩梦。

听完颜宗弼和刘彦宗有如此计策的时候，完颜宗望都惊了。

跟完颜宗翰立刻起身，让完颜宗弼带着他们去看新的投石车。

要知道，汴梁城有的是工匠，木料不够还可以拆房子。

一群金军将领还把投石车推到了城外，示范进攻对手的沟壕。

果然，只要距离得当，投石机的抛射，可以命中部分战壕的。

于是完颜宗弼又把投石车的石头换成了油罐。

点火以后，正好砸在宗泽军之前挖掘的战壕里，燃起了熊熊大火。

再看过了汴梁城临时制作的火炮，弩箭，进攻投石车，在同样距离上被投石车覆盖的铁板挡住。

这让完颜宗望和完颜宗翰欣喜不已。

这个投石车虽然笨重，但是可以拆卸。

城里有的是宋人俘虏，让他们一起制作，推着去打宋军，在也没有比这个更完美的了。

“兀术，有没有想过怎么对付宗泽军的陷蹄坑？”

完颜宗弼摇了摇头，他也问过了很多士卒，宗泽军挖坑是专门的工具，两三人一组，挖坑速度极快。

“除了里可能的利用盾阵掩护步卒，人力填埋，没有其他办法！”

完颜宗翰听见完颜宗望如此说，心里咬了咬牙。

“也就是说，跟宗泽军作战，我们要自己选择战场！”

在场都是战争经验丰富的老将，打辽国，征高丽。

一路杀到汴梁的。

让宗泽和李敬顺从他们的意思，在他们选择的战场上作战，谈何容易。

完颜宗望看着完颜宗翰的表情，突然明白了。

“黏没喝，你的意思，利用宗泽急于救出赵家那爷两个？弄几个假货给西路的宗泽设下一个圈套？”

完颜宗翰点了点头，他更忌惮东路的李敬，山东两路跟襄阳府不一样。

襄阳府的厢军被张叔夜抽空了，宗泽到了只能征伐新兵。

从汴京再度南下，去京西南路打宗泽就是深入大宋腹地，是颇有风险的，

倒不如放出要押解二帝北上的消息，引诱宗泽率军出战。

没有李敬那个混账捣蛋，宗泽要好打的多。

“从两次攻宋来看，弱宋这帮南蛮子根本不堪一击，唯一出现的异数就是宗泽，联络潼关撒剌荅时刻准备围杀宗泽军，让活女返郑州，收拢郑州降兵！”

“关胜，李敬怎么办？”

“让高丽出兵一部分，让本族兵马，汇集各族降兵，集结大名府路和燕云方向。寻找合适城池坚守，打打草谷，做出佯攻态势，迫使山东不敢抽调兵马西进支援宗泽。”

燕云十六州是大宋心中的痛。

不管是辽国，还是金国，占据了南下华北平原的关隘，想什么时候打，就什么时候打。

“你的意思，等我们打完了西路宗泽军，然后回师山东？”

“我的意思，你去指挥打宗泽，我出击东南方向，汴京城缴获的物资，人口你一路小心带着，从河北，河东相机北上，赵家爷两我带着走！”

完颜宗望明白了完颜宗翰的意思，他不在乎在城墙上对关胜和李敬的承诺，更在乎可以吞并山东甚至更多的宋朝领土！

“宗泽李敬都不好打！我还是建议回国修整一段时间，整顿兵马，然后逐步蚕食大宋！”

听见完颜宗望的想法，完颜宗翰苦笑。

“你觉得我们这次把赵家爷两放在汴梁，下次一定能捉的住他们？”

上次一有李纲奋力守城，各地厢军勤王，到了城下也无功而返。

这次能骗出赵恒，已经够险了。

若是没有郭京六甲天兵捣乱，或者是赵恒稍微狠一狠心，守一守内城，宗泽赶到鹿死谁手还未见可知。

“赵恒虽然懦弱，他还是很会用人的，李纲若不是主和派捣蛋，此番留在汴梁我们就麻烦大了，现在张叔夜也在他身边，还有刘韐，陈过庭一些忠直之士，即便我们把这几个带走，他也会召回李纲，李敬，关胜，宗泽。”

开弓没有回头箭，想起赵桓居然敢在他们眼皮底下布局，完颜宗望仿佛看见了放虎归山的后果。

真要是赵恒任用李纲为相，宗泽作为兵部尚书统领大宋全部兵马。

关胜，李敬掌控所有大宋禁军。

将为军之胆，宋朝历来有禁军选调天下厢军的传统，要不了一年，大宋就能储备出一支数十万的强军。

别说进攻大宋，不防御就不错了。

“汴梁城退宗泽这种方式太憋屈，乃我领军之耻，前些日子，我已经给陛下上书，赵家爷两，赵氏皇族都不能留，最好能送回金国，如果担心宗泽和李敬来救，就随大军带着，肯定会是我们的护身符的！”

完颜宗翰目光坚定，即便是吞不下大宋的江山，背弃曾经在城头跟关胜和李敬的诺言，也要掳走赵氏皇族。

只有这样，失去中枢的大宋江山他们才能撕咬更多的血肉。

更何况手中有了大宋两个皇帝，随时可以逼迫大宋兵将，优势显而易见。

“那就把刘韐，张叔夜，陈过庭，秦桧等主战派大臣全部带走，我倒是要看看，他们到了大金国，骨头还有没有这么硬。干脆把赵佶给我，我带着护送缴获人口物资北上！”

“斡离不，你得先想好怎么跟宗泽挖坑！”

“这个简单，我们大金国在弱宋的眼线很强大的，宋人的主和派都是偏向我们的！”

完颜宗望有些明白四太子的想法了，一方面不甘心破了汴梁，缺灭不掉宋朝。

同时也在以攻代受，想摸准弱宋的弱点，然后追击，最大化的吸引宋军注意，给北归的马队减轻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