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步走出柴房,被带到龙延瞑所在院落外被人押着跪下,美其名曰这样好祈福。
好祈个大爷!
宁珞兮心里怒骂一声后,开始给自个儿用内力疗伤,脸色渐渐褪去苍白,有了些许血色。
殊不知她这幅样子落在院落内的皇帝眼里,惹得龙怀霆怀疑地打量。
跪着能让脸色变好?
显然不能,但宁珞兮的脸色却是在变好,难道她真是个福星?
“一个时辰过去了,摄政王还不见好?”
太后不耐询问,满屋的太医互相对望,支支吾吾不敢说话。
“再治!”太后愤然摆手。
太医们如蒙大赦,继续给龙延瞑把脉。
“母后莫要着急,宁珞兮不是才刚跪下祈福吗?再等等,说不得就快有用了。”皇帝看似温和安慰,眼中却是闪过一抹讥讽。
这么多人诊治这么长的时间都无果,龙延瞑死定了!
“哀家真是后悔,不该听信江湖术士之言把宁珞兮许配给摄政王冲喜。”太后以手撑额,满面后悔感叹。
旁侧盛宴欢眸光微亮,连忙接话道:“太后娘娘您也是担心摄政王殿下,王爷必不会怪您,只能怪宁珞兮这个王妃不中用!辜负了太后娘娘的期望。”
所以,换个王妃即可,比如她。
盛宴欢想到这里,越发卖力鼓动起太后,可惜收效甚微。
“下雨了。”皇帝淡淡言说。
他遥遥望着院子外跪着的宁珞兮,彻底打消心里的疑虑,哪有福星会遇上这么倒霉的事情。
跪在外面的宁珞兮心里也在骂娘。
真是见鬼了!
刚刚还清风徐来,这会子竟然就乌云压顶,豆大的雨水倾盆而下,打得她睁不开眼睛,身体随着雨水越来越大逐渐便凉。
她可能是史上最惨新娘了!
勉强用内力行走于经脉之中,温暖身体,宁珞兮突地听见不远处的殿内有人欢呼一声:“摄政王殿下醒了!”
雨声太大,宁珞兮听不清晰,但见瞬间动起来的宫女们便明白是真的了。
也不知道龙延瞑那个死人会不会帮她说话,还是害她一把。
她心中暗忖,屋内躺着冷眼看太后和皇帝的龙延瞑讥讽扯了扯唇角。
就凭宁珞兮骂得这句死人,他不晚救她一会儿,都对不起她这么费力骂他!
“摄政王你可好些?”
年岁不大的太后站在榻边,一脸担忧都掩不住眼底的猜疑和话里的试探。
在想什么?
他的身子还能撑多久,好让她取而代之吗?
龙延瞑眸光冷淡,回应:“暂时死不了。”
太后一噎,旋即关切道:“你要是有哪里不舒服,尽且跟哀家说,哀家立刻让太医们给你医治,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在这里了,你放心,你会好的。”
“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治不好本王,还得等本王自个儿醒?”龙延瞑苍白如纸的脸上勾勒出一抹讥笑后,冷下脸色呵斥:“一群庸才!”
满屋子的太医登时跪下。
皇帝自一众太医中起身,悠悠走近:“皇叔何必发这么大的火呢,不用救治皇叔就醒了,说明皇叔吉人自有天相,日后必会长命百岁。”
龙延瞑冷眼打量着眼前噙着温和笑意的帝王,讥嘲笑笑。
话说的好听,然今日要不是宁珞兮恰好会医术救治了他,说不得今个儿他就要去阎罗殿报到了。
懒得跟太后和皇帝周旋,龙延瞑眯了眯眼问道:“宁珞兮呢?”
“王爷您缘何问她?”盛宴欢不甘心询问。
龙延瞑递去个冷眼:“本王今日大婚,难道不该见宁珞兮吗?”
依照太后和皇帝的手段,还有宁珞兮刚刚骂他的话,他昏迷过去后,事情必定被扣在宁珞兮头上,感受着自个儿身体内的舒适,龙延瞑更是催促道:“她人呢?”
不知宁珞兮到底用了什么法子,能否根治,单凭她让他减缓了痛楚这一样,就足够他留下她在身边了。
“在外面跪着给你祈福。”太后脸色微妙。
龙延瞑当即令人把宁珞兮给带进来,随后打量着皇帝和太后还有盛宴欢的脸色,笃定落实他们的想法:“宁珞兮是本王的福星。”
“怎么可能!”
盛宴欢慌了,立时反驳。
毕竟如果宁珞兮真是龙延瞑的福星,那她岂不是永远都不能嫁给龙延瞑做正妃了?
她当即举例许多宁珞兮是扫把星的证据,龙延瞑却始终不为所动。
“盛小姐为何这般作态?宁珞兮如果真是皇叔的福星,其实是件好事,难道盛小姐不想让皇叔好不成?”
皇帝面上蕴着浅浅笑意,看着就让人如沐春风,说出的话却让盛宴欢胆寒不已,“噗通”一声跪下,连声告饶。
“陛下明鉴!臣女绝无此意!”
年轻的帝王并未应下,转眼望向龙延瞑,尊重道:“皇叔觉得呢?”
他态度好似极为虔诚,但对于龙延瞑来说,还是个孩子罢了。
皇帝脸上的表情完美无失,眼中却充斥着不满,这个屋子里,他该是最希望龙延瞑死的人,没有之一。
惹了皇帝不高兴的宁珞兮,应该只能听他摆布,任他操纵了吧?
“看在先生的份上,罢了。”
龙延瞑随口说完,无视盛宴欢充斥倾慕的眼神,轻抿一口心腹递来的,验过毒的茶水润了润嗓子,心中默默想着,普天之下,唯有他能在皇帝手下保住她。
依着宁珞兮的见风使舵的性子,该是会乖觉的吧?
实在不行……
他将目光落在盛宴欢脸上,听她叽叽喳喳说着宁珞兮的各种坏话,朝着她懒洋洋一笑。
皇帝藏的深,宁珞兮看不出来,眼前这个应该也能让宁珞兮有些危机感,听命于他。
龙延瞑盘算的极好,直到宁珞兮进来,瞬间打破了他所有的谋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