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楚韵震惊,嫉妒和愤怒交织在心中,她死死地握住拳头,恨意蔓延。
顾瓷,你该死!
*
顾瓷和顾子遇满载而归,箱子一车一车地拉到环球体育中心,大有一种要住一辈子的架势,陆知渊看着这架势,竟笑了起来。
“三少,顾小姐真能买啊。”黎江叹为观止,一条旗袍花了1500万,电子产品500万,还有一些零碎的东西。
“多吗?”陆知渊嘚瑟地说,“你委婉地暗示她,随便买。”
黎江一言难尽地看着陆知渊,顾瓷小姐把你当提款机啊,还需要暗示吗?
三少,你是真舔狗,一掷千金博美人一笑,真是太昏聩了!
顾瓷和顾子遇傍晚时回到环球体育中心,华灯初上,只有黎江在楼下等他们,且已安排人把顾瓷的衣服都挂到衣帽间,整理得妥妥当当,所有的电子产品都搬运到书房,很多电子产品,他都没见过。
“你家三少呢?”
黎江一笑,“三爷……哦,三少在训练。”
顾瓷也没注意到黎江的口误,顾子遇把电子产品清点一遍,黎江问,“小少爷,需要我帮忙吗?”
不知是不是顾瓷错觉,她觉得黎江对子遇有点狗腿,前一世子遇虽小,却是名正言顺的小少爷,且威压极重,黎江言听计从她能理解,这辈子顾子遇对黎江而言,只是一个奶娃娃,你也这么狗腿?
“不必!”顾子遇淡淡说。
“好吧,那我先上楼了。”黎江说,“顾瓷小姐,你若有事,打我电话,晚上三少会一直训练,电话不在身边。”
“行,我知道了!”顾瓷想起一事,“黎江,这黑卡……上限多少?”
“没上限。”黎江含蓄地微笑着,“顾瓷小姐,三少说,你随便花,他有的是钱,你去买楼都没关系。”
顾瓷,“……”
她就不相信,这话是陆知渊说的!毕竟陆知渊信誓旦旦地说,他不喜欢她,她们从小相杀,还未相恋。
顾子遇对陆知渊的分数,从深渊往上悄悄地加了一分。
顾家,顾楚韵听到私家侦探说顾瓷和顾子遇住在环球体育中心,被陆知渊收留,气得砸坏了梳妆台上所有的瓶瓶罐罐。
“顾瓷,你竟敢去找陆知渊,你竟敢!”顾楚韵恨得脸色扭曲。
陆知渊是她的!
是她的!
谁也不能夺走!谁敢觊觎,她就弄死谁!
*
环球体育中心,顾瓷帮顾子遇把箱子里的零件都拿出来,顾子遇熟练地组装,他买了六块50英寸的显示屏,挂了整面墙。
顾瓷看着儿子熟练地组装,问顾子遇,“子遇,你怎么联系上季珹?”
“他电话没变。”顾子遇淡淡说,“他迟早会是我的人,我何不早点剥削他呢?”
“他还没进黑鹰集团吧?”
黑鹰集团上一世是全球最大的财阀集团,涉及到金融,地产,人工科技和生物制药领域,制霸一方,是谁也惹不起的存在,陆世杰能够打败陆知渊,也是因为黑鹰集团的扶持。
陆知渊死后,顾子遇在他五岁那一年扶持季珹夺权,顾瓷在顾子遇扶持季珹夺权成功当晚,离开人世。
“妈妈,我就一个晚上没看着你。”顾子遇安静地看着顾瓷,没有怨怼,也没有悲伤,“你就不要我了。”
顾瓷被顾子遇的眼神刺痛,她的子遇,是经历了多少磨难和悲伤,才会有这样死寂的眼神,“子遇,对不起!”
“你看到我做坏事了,我不是你心目中的乖儿子,所以你不要我吗?”顾子遇的眼睛像是深秋里的寒潭,冷的刺骨,问出了他藏在心中的困惑。
“不是!”顾瓷心里酸楚,她抚摸着顾子遇的脸庞,眼里有泪,她轻轻地拉起顾子遇的衬衫,这是她一直都不敢面对的事实,顾子遇的前胸,后背密密麻麻,全是伤痕。
是她伤害顾子遇的证据。
“妈妈真的没办法控制自己,总在伤害子遇。我的存在,好像是你的噩梦,那天晚上,我知道你和季珹成功了,以后没人能伤害你,除了我。所以我就在想,如果没有妈妈,你会活得更好,这个念头怎么都控制不住,所以我才会离开你。”
顾瓷看着顾子遇安静的眼神,心如刀割,“子遇,妈妈没有不要你,妈妈只是生病了,你原谅妈妈好不好?”
“我不怪妈妈!”顾子遇笨拙,又安静地擦去她的眼泪,“妈妈,你病好了吗?”
顾瓷点头,握住儿子冰冷的小手,放在唇边亲吻。
“那你别再丢下子遇。”
“绝对不会了。”
顾子遇心想,他要快点强大起来,成为妈妈的保护神,虽然很讨厌爸爸永远占据妈妈心中的第一宝座,可他会保护好爸爸,只要爸爸没事,妈妈就不会生病。
顾瓷轻声说,“子遇,妈妈爱你。”
顾子遇一怔,震惊地看着她,连笑容都忘了伪装,这是他第一次听顾瓷说爱他,是他上辈子求而不得的爱。
因为爸爸死后,妈妈就疯了。
在顾子遇的眼里,妈妈只爱爸爸,不爱他,所以狠心地抛弃了他。
顾子遇心里疯狂地喊,妈妈在撒谎,她一点都不爱他,可他看着顾瓷,却笑起来,又乖又软,“我也爱妈妈。”
妈妈在撒谎,她不爱他,可是没关系,他爱妈妈就好。
顾瓷晚上就做了噩梦,梦见了上辈子。她披头散发地坐在阳台上,神情呆滞,院子外全是顾楚韵和陆世杰派来盯着他们的。她面容被划伤,两条又粗又丑的疤痕贯穿脸颊,手背上爬满了丑陋的伤痕。小小的顾子遇端着一碗糖水上来,慢慢地喂她。
一边喂她,一边和她说故事,顾瓷一点反应都没有,神色呆滞,突然房间里传来了一阵诡异的音乐声,音乐声刺激到顾瓷的神经,她变得歇斯底里,变得疯狂,她打翻了顾子遇手里的碗,疯狂地暴打顾子遇,如要发泄什么,顾子遇被她打得头破血流,背部被破碎的碗筷割了一条很深,很深的口子,可顾子遇一点声音都没有,他脸色惨白,哀伤地看着没有神智的顾瓷,一直到房间里的音乐停下来,顾瓷也渐渐平静,她看到顾子遇躺在血泊里,扑过来抱着他,愤怒又无助地嘶吼,一身是血的顾子遇安静又温柔去擦她的眼泪,“妈妈,不哭,子遇不疼……”